明军信使四处传信各土司!

各土司尽发土兵!

木邦土兵正在赶往密松。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条条与各土司所有关的情报都汇集到莽达喇的案前,那些土司纷纷纷纷派出了土兵助阵,而且一些过去吞并的地盘,像孟养宣慰司等地也发生了叛乱。

“要尽快让明朝撤军才是,他们再不撤的话,肯定会出大乱子的!”

莽达喇忧心如焚地说道。

“何止是大乱子啊,现在明军只有不到五万人,他们之所以没过江,是因为咱们有三十万大军在这,可要是那些土司都派兵过来,他们援军恐怕不下五六万人,到时候他们可就有十万大军了!”

几个廷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缅甸有三十万大军!

这个是号称罢了,即便是现在的二十余万大军,那也是尽发全国男丁,从十四五岁的黄口小儿到六十几岁的老丈,别说是父子兵了,甚至很多都是祖孙三代都被征召了。

实际上,二十几万大军中青壮顶多也就是十万而已。要是明军有十万,那明军肯定会杀过瑞丽江的。

“汤嘉宾,那边可曾联系上征南将军?”

莽达喇连忙问道。

“请大王放心,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征南将军身边还有镇守使,得避开他才行……”

在汤嘉宾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的时候,莽达喇还在那暗自祈祷着佛祖保佑,让明军的军营中疾病传播,往往,这种祈祷都是非常有效的,别说是远道而来的明军,就是缅甸和暹罗打仗时,军中也经常有疾病传染,不过像明军那样远道而来的外地人,更容易感染疾病,那怕是在旱季,也是如此。

事实上,这压根就不需要佛祖保佑,因为在这热带雨林,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甚至是大军打仗最大的敌人。几十年前,暹罗人兵围阿瓦城时,眼看就要破城时,军中疾病流行,非但死了数万暹罗人,就连他们的大王也染病死去。

暹罗人都是如此,况且是这些从北方过来的明军,他们肯定也会水土不服,然后疾病横行。

再然后……甚至都不需要动手,他们也就知难而退了。

也许是心诚则灵,也许是莽达喇的祈祷真的派上了用场,有探子禀报明军的营寨中有许多人染病。

“佛祖保佑啊!最多半个月,明军肯定就会撤军了!”

莽达喇激动不已的发誓回到阿瓦城后,会再建一个金塔,以感谢佛祖的保佑。

在这里作战,最大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活着的敌人,而是地形、气候,尤其是疾病。

“这下征南将军,即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和咱们谈判了!”

在莽达喇得意洋洋地说道,既然明军军营之中疾病流行,那么接下来只要自己给征南将军足够面子,让他有办法回去向大明的皇帝交代。这场战争自然也就消弭于无形了。

“佛祖保佑啊!”

就在他又一次说道着佛祖保佑时,他压根就不知道,在数十里外的江滩上,一支明军在土人向导的引领下,轻装简行武装囚渡越过了瑞丽江,迂回到了缅军的后方。

其实,莽达喇那里知道,所谓的“军中疾病传播”不过只是沐天波放出了的风而已,是为了掩饰下一步的举动。

“许校尉率领的部队已经抵达缅军后方,既缅军的警惕性不高,晋西伯为什么不愿意夜袭?”

沐天波疑惑道。

相比于大明的职业军团,缅甸的这群“农奴兵”压根就不够看的,甚至难挡明军一击,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沐天波就主张强袭,但李定国却不赞同。

“夜袭,肯定能一击溃敌,但是黔国公,眼下二十几万缅军都齐聚于此,要仅仅只是击溃敌军,他们逃回去肯定还能重整旗鼓,战事不知道会延长多久。想要一战定乾坤,就非得把他们尽歼于此地,彻底打消他们重整旗鼓的念头!”

既然要打,那就要彻底的把他们的骨头打断。而不是拖拖拉拉的留下什么后患。

盯着地图了,李定国想了想,从新调整了部队的部署,然后才说道。

“明天上午吧!”

……

次日清晨,

金色的阳光柔和的撒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芬芳。平静的瑞丽江面笼罩在一层轻纱中,偶尔有几只水鸟贴着水面飞过,在水面上留下了一串串涟漪。

江边栅墙上的缅兵兴许是还没有睡醒,虽然拄着长枪可却不时的打着阿欠,在他身后数十个栅栏大营中,那些来自各地的缅兵,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了,这些或是穿着各色服装,或是打着赤膊的缅人,其实,大都是只是平民,他们平时为领主种地,在出征时为领兵打仗。说是平民,可按大明的标准,也就是农奴罢了。

这些人互相招呼着,拥挤在那等待着领取饭食,在排队的时候,他们还会说着笑话。对于他们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和昨天一样的清晨。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在江对岸,明军同样在忙碌着,一门门旋风火箭炮被架设在距离江边不到百米的树林后方,炮手们将上千发炮弹装进发射管……

在炮手们忙碌着的时候,远处一群土人打扮的土兵,正好奇的看着这一切,领头的正是,孟养宣慰司土司思华,五十年前孟养宣慰司被缅人占领,他的爷爷和部分属民逃到了大明,从时起就一直寄人篱下,原本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返回孟养了,甚至他都已经打算和他爹一样在大明终老了,可是黔国公把他招到了昆明,告诉他——朝廷要用兵缅甸了,他可以回孟养了!

“只要朝廷大军赢了,就能回孟养了!”

思华默默的祈祷着,如果不赢呢?

对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吼喊,官军的阵地中传出一阵啸声,一团团和浓烟接连腾起,在遮天蔽日的浓烟中,上千支旋风火箭拖曳着滚滚浓军朝着江对岸飞了过去。

……

“哈哈,敏明,我听说,咱们不用打仗了,”

“为什么?”

“明军的军营里有很多人上吐下泻,而且还在发烧……”

“佛祖保佑,真的吗?”

“真的,再这么下去,也许很快,他们就自己撤军了……”

“撤军?不太可能吧,”

在缅人的营寨中一队正在吃着饭的缅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天时,空中突然像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尖锐的树笛声,那声音听起来非常急促,

“这是什么?”

加陵抬头朝着天上看去,只见空中一道道烟迹,不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随后附近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起来。

上千枚旋风火箭犹如一条条怒吼着,咆哮着的火龙,从天而降,倾刻间就将缅人的营寨全部覆盖在炮火之下。

密集的旋风火箭落下的瞬间,营寨里的缅人就像是置身于地狱中一般,在剧烈的爆炸中,数以千百万的钢铁破片在升腾的烟雾飞散着,扭曲的破片就像是一柄柄飞刀,收割着附近的生灵,那些正在吃饭的缅人甚至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直接被炸飞上了天。

这轮炮击来得快,去得也急,不过只是数秒的时间,剧烈的爆炸停下了,在烟雾中中尖叫着,哭一刹那间,一阵比一阵凄厉的惨嚎声音,就瞬间此起彼伏着,

很多还没有完全被轰杀阵亡的缅兵,浑身是血淋淋的,倒卧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哀嚎着,求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