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如白纸的刘阿姨,惊恐到了极点。

刚才不是全部被清墨斩的斩,烧的烧么?为什么还会这样!?

“我肚子很痛……很痛……”刘阿姨捉着张天宸痛苦叫道,张天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捉住她的手,安慰道:“阿姨,没事的,没事的。”

小伍终于察觉到不妥,她走过去刘阿姨身边,认真检查了一下,果然如此!

“不是妖兽问题,而是她要生了!”

什么!?现在要生了????在场的男士都懵逼了!

“那那那……那怎么办?我们要在这里接生吗?”小陆第一时间想到最惊悚的。

“我们先叫刘叔吧。”张天宸第一时间想到刘局长。

“叫产婆,产婆住哪里?”清墨第一时间想到找产婆。

“你们都给我冷静点!”作为现场唯一理智在线的小伍镇压道,然后有条不紊地分工:“我先打120叫救护车,小陆你马上回局里通知刘局长,清墨你回家里帮她收拾一些衣物毛巾的。”

众人点头,各自忙去了。

“我呢?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张天宸紧张。

“你伤成这样,休息一下。”小伍一改以往对他的语气,临末还补了句:“辛苦了。”

张天宸瞪大了眼睛,她居然没责备我,还跟我说辛苦了!?

十分钟后,救护车终于来到了。

小伍、张天宸、清墨把痛得迷迷糊糊的刘阿姨送上救护车后,也跟了过去。

又是雁城第一妇幼医院。

在小伍陪同下,刘阿姨被推进了产房,留下张天宸和清墨呆呆地站在门外。

产房内惨叫不断,也根本分辨不出是谁在叫。张天宸失血后精神本来就点恍惚,面对这情景,他越坐越心慌,最后终于坐不住,离开了。

在医院里胡乱打转,张天宸走着走着就去到了那中庭。看到那天台楼顶,张天宸突然退了一步,结果一退就撞在一个人身上。

张天宸回头一看,是清墨,原来他跟了自己一路。

“先疗伤。”清墨举起绷带。

医院中庭走廊,清墨跟张天宸并排坐一起,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那条爬满咬痕抓痕、没有一处是好的胳膊,嘴唇抿得死紧。

用完一卷绷带后,清墨换了一卷新绷带,继续包扎那同样伤痕累累的脖子。脖子的伤比胳膊要深,清墨感觉到张天宸的喉结微微颤动,似乎痛得要哽咽,于是下手更轻,手指小心翼翼地不碰他的伤口,而张天宸这次意外地忍住了没哭。

“痛吗?”

“没事,习惯了。”

折腾了几次后,还真的习惯了。

“对不起。”清墨道歉:“是在下来晚了。”

“是我自己没用而已,又不关你的事,干嘛说对不起。”

“这次的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刚才的事,你已经尽力了嘛。”

可是,有些事情尽力了,还是无济于事。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刘阿姨跟孩子会不会有事,刘局长这么疼刘阿姨,这还是他第一个孩子!刘局长和刘阿姨是除了张家的人外,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在下想说的并不是这个。”清墨打断了他凌乱的思绪。

张天宸:“?”

“在下想说的是,这次你做得很好。”

做得好?张天宸意外:“可我……”

“如果不是你坚持到最后都不肯放手,在下根本无法赶上。所以是你的不放弃救了他们两母子。”

是这样的吗?我终于帮上一次忙了?

“真的?你没哄我?”

清墨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确定:“在下发誓,当真。”

清墨为人耿直,而且主仆思想根深蒂固得严重,所以并不会撒谎,所以他是真的有用!张天宸内心的阴霾被清墨这番话给化开了。

“再夸我一次。”得到表扬后,张天宸看起来很开心,想要再听一次夸奖。

清墨虽然不懂为什么要再夸一次,但还是服从地再夸一次:“做得好。”

“不是,你得先摸摸我的头,再夸我!”

摸头?怎么听起来像摸狗一样?这多大逆不道!

“以前我做得好,我哥都是这样夸我的。你试试嘛。”某人恢复精神后又撒娇了。

虽然觉得很幼稚,但是清墨还是将那只大手放在张天宸的头顶上,轻轻地摸摸:“做得好。”

被摸摸头后,张天宸当场就电量满格,脖子和手臂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这种感觉果然是最好的。”

不就是脑袋被摸一下?为何会这么愉悦?清墨实在不懂这孩子的脑回路。

张天宸想起刚才清墨以一敌千的那幕,还是忍不住赞赏道:“说实话,刚才你真的太帅。这次你做得太好了!来来来!我也给你奖励!”

奖励?清墨还没反应到是什么奖励,张天宸就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垫起脚尖,在清墨头上揉了一把。

“做得好!做得好!”

“……”面对这种亲密的举动,清墨还是觉得很尴尬。

斩妖保护主人本来就是份内事,清墨没想到居然会被夸了,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这也让他不禁想起天台上红嫈那段话。

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仆人,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他真的说了这话吗?还是只是红嫈为了分散在下注意力的谎言?清墨很想求证,但是又不敢跟张天宸求证。

一贯爽利的清墨难得这么纠结,因此脸上的表情也难得出现了明显的变化,而这变化当然也被发现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哎呀,你别老是这样,你有什么事情就说来听听嘛。让我有机会帮帮你也好。”

于是,在张天宸的软磨硬泡下,清墨还是决定了求证。

“原来是这事。”张天宸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他率直坦白地告诉清墨:“是呀,这话是我说的,也是实话呀,怎么了?”

清墨不说话了,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见清墨不说话,张天宸继续自说自话:“想想看,其实我一直没什么朋友,一直以来都只有一群附和我,和我一起喝酒玩乐胡闹的人罢了。我家出事后,这些人就全部玩失踪了。但是,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知道他们都叫我脑残,我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脾气也不好,但是你还是对我很好。像你这样真心对我好的人,如果还不算是朋友,那我真的不知道谁才是我朋友了。”张天宸摊摊手。

这番难得正经的话再次让清墨内心有种特别的感觉,朋友……吗……

“所以你就不要这么古板死脑筋了。以前我就说了,你又不是卖身给我,不用这样从着我呀。”

张天宸直肠子地说出对清墨的意见,虽然清墨对自己从来不反驳,什么都顺从的样子很省事,但是张天宸觉得他一直都没有自己,这样的他虽然有了肉体,但还是一件工具,一想到这,张天宸就会觉得很不舒服。

于是,在最后,张天宸给清墨说了一句开窍的:“你就做自己吧,你不是我的仆人,我也不要你做我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