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被他的话噎了下,和谢择星对视,他的目光像是能洞悉她内心一般,“你打算一直这样站着和我说话呀,月亮。”
“你……”初月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有什么非要聊天的必要吗。”
“我想想。”谢择星会意出她的态度,依旧维持着绅士的行为,淡淡开腔,“你男朋友在网上大肆宣传和你约会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发现的话,现在在你家门前的人,或许就不是我了。”
初月讶异抬头,轻眨了两下眼睫,手指上力气稍卸,就被谢择星抓住了机会,他的手微微用力,打开门靠近女孩,让她下意识的不停后退。
“小心。”谢择星眼睛微弯,好心的揽过了女孩纤细的腰肢,以免她侧身撞到柜子上。
偏偏女孩不怎么领情,她僵硬着唇角,睫毛抖动的厉害,下一秒就抬手把他推开。
谢泽星对她的抗拒并没展现出多少懊恼的情绪,他兴致盎然的打量着这栋已经看起来有不少年头的建筑物内部的装饰,比他预料中的要好很多。
原本,他还以为女孩脱离了别墅和奢侈品的生活会很难熬,但早已经历过父亲病重的她,非但没有对这样窘迫的生活发出抱怨声,还在积极的改变,家里看起来温馨又舒适,这是再多的金钱也无法砸出的感觉。
“月亮,我昨晚连夜坐飞机回来都还没吃早餐哦。”谢择星声音放低,他说的很慢,甚至有点撒娇的感觉。
初月这才抬起头盯着他的脸,发现确实苍白的厉害。
谢择星就跟有读心术似的,“我的胃有点难受,至少让我在你家里先休息一会儿吧。”
“……”初月略有迟疑,但谢择星那张跟漫画男主角似的脸压根让她说不出什么语气很重的话,更何况,就想谢择星说的那样,初月对他并不是那么的讨厌。
初月只好叹气,“你要吃什么,我试着做做。但我的厨艺一般,算了算了,我还是给你点外卖吧。”
他的目光还在初月放在沙发的电脑上好奇的打量着,听到她这么问,仰起头,“我不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初月走去厨房,打开冰箱,又踮起脚从头上的柜子里拿出备用的餐具。
她平时早餐全靠顾祁阳和爸爸,自己只会最简单的煎蛋,和把吐司加热之类的。
初月拿出玻璃碗,敲好一个蛋,油在锅内半热,初月便把鸡蛋倒入了锅内,另一边也没闲着,将水果洗净,准备打酸奶捞。
谢择星靠在厨房的门边上打量着她,她低下头,表情再怎么认真也掩饰不了动作生疏的事实。
鸡蛋煎的焦黄,初月又不忘加了点酱油和糖,没几分钟便被染得黑乎乎的,跟一块碳似的,初月想也没想直接捞出来放入盘里。
“月亮,那个能吃吗。”谢择星忽然出声提醒。
初月马上扭过去,看着谢择星目不转睛的盯着盘子里黑不溜秋的鸡蛋,她恼怒着,“就这个,你爱吃就吃,不吃的话自己点外卖。”
“好,”谢择星笑了,“我只是饿了,初月做什么我都可以吃。”
谢择星本来长得就很好看,他眼角微微上挑,不笑的时候也没那么严肃,笑起来又如沐春风,皮肤白,眉眼又好看,更别提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冲击力十分惊人。
初月不想被男色迷惑,把煎蛋,吐司和酸奶碗挨个送到了谢择星面前,口气十分冷淡,“吃完总可以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那件事了吧?”
“什么。”男人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笑。
“不要装傻,就是让你找到我的那个视频,顾祁阳到底做了什么?”初月咬着唇,秀丽及腰的长发随着她下意识往前的动作,从肩后滑下,即便生着气,也漂亮的不像话。
谢择星噢了声,低头咬了口煎蛋,不得不说味道很一般,甚至还挺敷衍的。
但谢择星的心情很不错。
他自打知道女孩的消息后,连夜回国,精神亢奋到现在,压根就没有“饿”这个念头,倒不如说,他的确是个饥肠辘辘的困兽,遇到猎物的那一刻,填饱肚子不是他的目的,如何抓住猎物,才是关键。
国外留学圈很乱,大家都是二十几岁的年龄,又没人管,换女友,参加各种派对,都很正常。
谢择星属于在朋友间定力十分强的那种人。
他跟所有人保持着最基本的社交友谊,没跟任何女孩单独出去,也对学校里追求他的人没兴趣,看起来比当地那些信奉基督教的白人家庭出身的孩子还要正经。
可那些假模假样的家伙,还要戴着贞洁戒指来证明自己的信仰,谢择星完全不需要这些,他看起来似乎就是除了遥遥领先的学术成绩外,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人。
并没有人知道,谢择星的胃口有多大,也不知道他忍的又多辛苦。
尝试过被心爱的女孩亲吻过的味道,他压根不会对任何人再有感觉了,那种从尾椎骨升起的触电感,带着极致的愉悦感,有且只有初月一个人能带给他。
他每天都靠着幻想和她拥抱,亲吻,或许还有更加深入的……介于隐忍和爆发之间。
谢择星的内心是阴暗的,可他伪装的实在太好了。
他手指微动,双眼微闭后几秒,复而睁开,视线再次落到了初月的脸上,眼珠都像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的光亮。
“初月,你和他交往多久了,打算结婚吗。”
女孩听到问题,脸上表面微变了,瞬间又掩下去,“和你无关吧。”
知道她喜欢像鸵鸟似的回避问题,谢择星直接把手机打开视频,掉了个递给她,初月一看到那段在游乐场里顾祁阳抱着她的视频,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提醒过顾祁阳无数次!为什么他就是不听呢?
谢择星注意到初月紧咬的唇,她的手指也克制着握起,无声一哂,真可爱。
但这还不够,他更加火上浇油的打开了小红薯软件,还把初月被偷拍的内容也让她看,初月倒吸了口气,全然忘记了谢择星的眼底还带着笑意,他在等待着初月对那个男人说出分手。
小红薯上偷拍她和顾祁阳的内容,衍生出的内容五花八门。
除了说她和顾祁阳十分般配外,还有人在问她的同款穿搭,怎么养成像她这样顶级大美人的松弛感,还有cue她身高体重的……被删除前最高一条红心都超过了十万。
天啊!
初月不敢相信,除非徐祀和林栖是瞎子,否则他们怎么看不到呢?
更别提徐家和林家运营着公关团队,时刻监控着这些流量格外大的平台,就算谢择星删的再快,这些东西迟早也会到他们两个眼底。
她并不是害怕,而是讨厌和原书里这些男人继续纠缠,而她和爸爸的平静生活显然要被顾祁阳这个冲动之举毁的干干净净。
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男朋友啊?
初月忍不住扶额。
煎蛋味道有点咸,不过谢择星却吃的干干净净,他又拿过了初月给他的酸奶碗,一边吃一边看她。
她白皙细长的颈隐藏在黑发下,眼睛被气的微红,但又无可奈何,谢择星把勺子咬在嘴里看着她,马上被初月误解为“幸灾乐祸”,她扭过头,“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昨天,准确来说,是旧金山时间的昨天。”谢择星取下勺子。
“还有谁?”初月继续问。
谢择星吃着草莓,“你说林栖?还是徐祀?我不太清楚,我只是帮你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了。”
那双微微上扬的眼也带着无辜,初月嘴唇动了动,也明白自己情绪有些激动,现在只好先做好随时会跟徐祀和林栖见面的准备了,她犹豫着,放柔语调,“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帮我。”
谢择星正欲开口,门口好巧不巧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初月抬眼,“可能是我爸爸有事回来了,等会儿如果他问你为什么在,你就说是找我来玩,知道吗。”
没等谢择星回答,初月深吸口气,盘算着等会儿怎么跟爸爸解释,犹豫了好久。
门打开,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刚起床?怎么这么久。”
初月愣了愣,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就看着一身休闲装的宋连绪在她的面前。
宋连绪看她直直盯着自己,薄唇勾出了浅弧,“怎么了,妹妹,是看到我不太习惯?”
“你,你怎么会来啊?”初月漆黑的眼睛露着茫然。
宋连绪抬手格外自然地捏了捏她的脸,“我的表放在你卧室了。今天有空吗,我带你去我家里看看猫猫。”
谢择星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坐在餐厅,把二人过分亲昵的举动尽收眼底。
有趣。
初月不是在跟顾祁阳交往吗。
宋连绪的口气这么亲密,光是从那几个占有欲十足的动作就能猜得出他们之间绝对发生了自己想不到的事情。
谢择星微敛的眼眸蕴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他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也是在游乐场里听到了她和宋连绪的一切,那段录音,或许可以成为再添一把火的好东西。
宋连绪眼见初月躲闪的十分厉害,他挑眉,进到客厅才发现了谢泽星。
这次的见面仿佛一枚眨弹,猝不及防的在三人间炸开,谢泽星面上笑意微微加深了,礼貌的朝宋连绪露出笑容,“那我就先回家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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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初月大脑一片空白,而谢择星微妙地弯了下唇角,周遭弥漫着优雅的气息。
他走的很快,还不忘替初月关了门。
罪魁祸首宋连绪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然锁住她的腰身,把她抱到了身边,“有我一个小三还不够?”
“你别闹。”初月挣扎了下,被他单手牢牢箍住,只好认命似的没再动,“是祁阳把我们那天去游乐场的视频拿出去了,谢择星能找到我,徐祀和林栖也一样。”
“妹妹,你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嗯?”初月在他怀里仰起头。
宋连绪似乎被她逗笑了,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对你一往情深,不代表他们也是一样,或许徐祀和林栖早就谈恋爱了,把你忘到脑后了。”
宋连绪眼眸平静无比。
他可不认为徐祀和林栖也会放弃初月,但诋毁情敌显然对他来说没多大的心理压力。@无限好文,尽在
初月脸红了下,不愿意被他看笑话,说:“你就不怕我玩完你之后对你失去兴趣?就算没有他们俩做你情敌,我也会玩腻的。”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俯下身,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廓:“妹妹,那哥哥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
深知她是一只颜控狗,所以宋连绪对自己的一切都很自信。
果然,初月瞪圆了眼睛,宋连绪蓄着笑意,“走吧,不要去想那些事情。无论徐祀会不会来找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
与她的慌张不同。
宋连绪自始至终都冷静又从容,他在任何事上都显得余裕十足,镇定自若,初月点了点头。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个莽撞的男朋友。
等到剧情发展到顾祁阳的妈妈来找自己,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拿了支票就跟顾祁阳说分手,刚好也能以和顾澜打赌赢了为借口,彻底离开兄弟二人。
“初月。”宋连绪察觉到怀里的人心情平复了些,温柔极了,“去我家看看你捡的猫咪,怎么样。”
他的指尖将初月脸颊旁的秀发拂到耳后,初月想了想,她或许也需要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走出来。
宋连绪手臂很绅士地松开轻揽她的腰肢,初月忽然想起他的腕表,问道:“手表不要了吗。”
“下次再拿。”
那可是跟你见面最好用的借口,怎么会轻易拿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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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许家也并不安静。
许翊景作为华附上下三届都很出名的学生,从考上清大那天就成了荣誉榜里可望而不可即的传说,更别提他今年还拿到了国际级竞赛的第一名,学校早早就邀请他参加校庆。
他长得好看,个子高而挺拔,那股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就是老师心中完美的优等生,安排他和今年才毕业的学妹一同做这次校庆晚会的主持人。
许翊景锻炼回来,简单冲了个澡就要去学校彩排。
跟他一起主持的学妹高一起就在播音站做每周校园新闻的主持人,这次大学连报考的学校都是首都大学播音系,专业能力很强,许翊景对女孩没想法,但他不想输给任何人,写稿,走位,串场……每天都很积极去彩排。
才刚把手机拿在手里,虞悦不知何时在门口等他。
她昨天才从美容院回来,头发经过了精心的护理,如同锦缎般亮丽柔软,珍珠发夹扣在耳侧,穿着纯白色的吊带裙,外面只松松套了件罩衫,尽显柔弱可怜的姿态。
那副明亮温柔的姿态,任何人见到都会心动,许翊景始终无动于衷。
“小景,你口味变了?”虞悦微笑着抱肩靠近他,“前几天你还追着你那个妹妹不放,这几天又换了人?”
她音调不变,依旧温柔,只不过话语里嘲讽的很明显。
眼见许翊景不为所动,虞悦又朝他走近些,“小景,你还记得叔叔和阿姨说过吧?等过几天叔叔过生日,就要向所有人告知我们俩订婚的事情,你真的要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冷淡?”
许翊景已经不会是被轻易激怒的人了。
他上下打量了虞悦一番,冷静道:“月亮,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了。如果我们以前交往过,那只能代表过去,现在……我不会跟你——”
“小景。”虞悦又打断他,“不要说这些。你只是因为那一次车祸失去记忆,把我忘得太彻底了,我们彼此都是初恋,就像你爸爸和妈妈一样,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先放弃我?”
她说的楚楚可怜,甚至过来把头靠在了许翊景的肩上,“已经一年了,你还是这样……”
该死。
许翊景烦躁不已,哑口无言,不耐烦地推开她。
如果不是初瑶在爸爸耳旁疯狂吹风,许父也不会这么快就把他和虞悦的婚事定下来。
“我要去学校,你去吗。”他克制着最后的礼貌,“不敢去?还是不想去?”
说来也奇怪。
许翊景从前也和虞悦说的那样,总觉得是因为自己遭遇车祸的缘故,把自己交往许久的初恋女友都忘得干干净净,他很愧疚,也尽可能的去陪伴女友,但这期间的诡异让他无法忽视。
譬如,虞悦明明和他同样从华附毕业,但对学校兴致缺缺,从来不愿意回去。
又或者,她好像始终都在模仿……不,应该是刻意维持那精致可怜的姿态,许翊景好几次看到她吃完东西,然后又很痛苦的催吐,穿衣也是一样,那种非常纯欲感的衣着。
虞悦,就像是刻意设定好的机器,她不会发火,更不会抱怨,始终陪在自己的身边,仿佛失去了全部喜怒哀乐。
他很敏锐的意识到,虞悦或许也不喜欢他,也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他的冷淡让她彻底失望了。
但他们交往过,又是不争的事实。@无限好文,尽在
从他尊敬的老师,身边的好友,到父母……许翊景用尽了一切手段调查,虞悦都是他板上钉钉的女友,是他曾经爱的不行的“月亮”。
难道他真的继承了许父的基因,要做抛弃初恋女友的男人?
一路上开车去学校,许翊景眉头紧皱,手指抵在下颌,思维强大的人足以应对一切问题,许翊景也不例外,他坚信自己对感情忠贞不二,倘若他最后调查的结果还是如此,他会努力让自己找回爱着虞悦的感觉,对她负责,和她结婚。
转眼间,他已经到了学校门前。
校庆晚会的节目单和流程都已经定型,除了许翊景和学妹外,另外还有两位还在高三的在校学生做主持人,但考虑到他们的课业问题,这两位学弟学妹只是串场的,最多的词还是交给他和刚刚毕业的学妹。
许翊景停下车,走近礼堂。
偌大的礼堂内,光线明亮,工人们正赶着时间在装修,在广市念大学的同学也回来帮忙布置会场。
这次校庆别说是校方,连广市教育口都很重视,学生们也不例外,在国外读书的纷纷回国,在外地读研或者工作的学长学姐们也收到了邀请函……
“学长,这边。”主持的学妹叫陈圆,天气热,她把头发扎成了丸子,露出一截漂亮的脖颈。
许翊景大步走去,“我把词又稍微改了下,你看看。”
“嗯,”陈圆点点头,“学长……其实。”
女孩欲言又止的,望着面前英俊的学长,一件黑色的外套把挺拔的轮廓衬的淋漓尽致,他身上那股散漫劲儿也一览无余,肌肉匀称却不过分发达,英气与帅气并存。
许翊景挑眉,“怎么了?”
“昨天我们不是第一次联排嘛,效果不太好,我个子有点矮,学长你很高,看上去身高就有些……”
“是吗。”许翊景索性也凑到了电脑前,漫不经心低眸,只看了眼,肯定了女孩的说法。
许翊景差不多一米八七,陈圆则是一米六五左右,本来,她穿上细跟鞋的话是没多少问题的,但校庆还没开始前,女孩因为出去爬山不小心把脚扭伤了,这会儿也没恢复好,只能勉强穿平底鞋站着。
“是我太不小心了。”陈圆还是很自责,“这次晚会很重要,一点点问题都不能有,学长你还有认识的可以主持的学姐吗?广播站这边我已经问过了,能代替我的不是在国外度假,就是成绩不太好还在补习,根本没空跟我们一起练习。”
“让小景把他女朋友找来不就行了。”负责这次晚会整体录制的正好是和许翊景同届的男生,但两个人并不是一个班,许翊景对这个人印象也不深刻。
他耸了耸肩,“她可不适合,算了吧。”
“谁说的?”男生侧过身,“你女朋友可是当时华附校花,那么漂亮,叫过来绝对合适。”
“真的?”陈圆和几个刚毕业的学生都好奇的凑来,尤其是陈圆,杏眸微睁,“是哪个学姐啊?我只听学长提过他女朋友,但我还不知道他女朋友也是我们华附的学生呢。”
“你说她女朋友啊?初月呗。”男生笑骂了声,“你们是不知道,小景当时追她多殷勤。”
“你说什么?”
许翊景眼神带着威慑人心的锐意,直直看向男生,“你再说一遍,我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微妙的搭档
第五十三章
男生被他迫人的气场吓到,忍不住心想,难道自己说错了?或许许翊景和初月高中毕业就分手了。
可他并不了解两个人的关系,只记得经常看到许翊景和初月偷偷在学校的图书馆和天台见面。
校园外,他也见过他们好几次在外面约会。
而且自打排练开始,许翊景也默认了他有个叫“月亮”的女朋友,难道还不是初月不成?
男生一脸懵逼,压根不知道怎么回答许翊景的问题,其他人也都是今年才毕业的学生,对上一届有个漂亮绝顶的女孩有印象,却不深刻,压根分不清人是谁。
气氛有些尴尬,陈圆倒是记起来了。
“初月?”她眨眨眼,“是陆宇昊打工店里的姐姐?”
她很容易就把那个漂亮的女孩想起来了。
对方漂亮的跟网红似的,看起来至少得一米七左右,腰肢纤细,双腿修长,看起来非常美丽,就像是纤弱又高贵的天鹅。
也是……他的妹妹。
许翊景说:“你对她印象还挺深刻。”
他好像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快的不可思议,先是对男生笑了下,“我都忘了。”
又平静地问陈园,“能联系她过来试试吗?”
“我可以问问陆宇昊。”陈园点点头。
他的声音轻缓,“这也不用着急,我们今天再排一遍,我尽量想办法配合你,再看看效果。”
排练了一天,许翊景告别了所有人,独自在洗手间内,他拧开水龙头,微微扬起脸,清水落到脸颊上,水珠顺着他锐利的下颌缓慢滑落。
许翊景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女朋友,初恋,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几个词可以同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但绝不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至少在许翊景的前二十年,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他看似张扬狂妄,实则是个循规蹈矩,及其念旧的人。
从小喜欢做计划,一切都要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别看他的气质有点纨绔少爷的感觉,平日也有点玩世不恭,实际是个不折不扣的精英,小学到大学,他优秀而自律,是老师们最喜欢的聪明学生。
一言以蔽之,他讨厌出格,更讨厌与身份不符的事情。
所以,许翊景格外讨厌拆散了自己家庭的初瑶,也根本不可能跟她的女儿谈恋爱!
他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对方也冷冷的盯着他,薄唇扯出一丝僵硬的弧度,这大概是他最虚假的笑容,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你确定?”许翊景对自己说,“你就是很兴奋,自打得知和她谈过恋爱,道德,伦理,尊严统统都不重要,只要确定这个人确实属于过你,就足够了。”
镜中的“许翊景”也笑了。
许翊景离开学校,并没有立刻去女孩在的甜品店。
他找了个室外球场,和那群家伙打了个酣畅淋漓,压根不用在意什么团队合作,好像此刻打球已经变成了完全用来发-泄的合理借口,什么灌篮,三分球,两分球……额头上的汗水沿着高挺鼻梁滑落。
那张脸在球场灯光的照耀下简直灿烂的夺目,超高的命中率和漂亮的投球动作更是帅的近乎夺目,周围的惊呼声都更加亢奋了,许翊景却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剧烈运动后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还是不对。
许翊景转身,他把篮球还给了球场里的人,捏着一瓶水回到车里。
水瓶拧开,仰脸,一饮而尽,然后被他丢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盯了眼腕表,恰好是晚上八点半,距离那家甜品店关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甜品店门面小,又都是纯手工的面包,可颂什么的,过了下班放学高峰期,就卖的差不多了,店里客人不多,许翊景认真打量了一圈,没找到她,只看到平日像个跟屁虫似的男生走出了店。
夜色越来越暗,终于店里的男人出来,细心的把店门关好,许翊景知道他就是初月的养父,跟着他绝对能找到女孩。
他不动声色,看着男人开车离去,自己在后面缓慢跟着。
车子慢慢向前,朝着广市某个不知名的小区开去,直到车子开到了小区里的某个独栋住宅前,许翊景微微闪神。
“爸爸?你回来啦。”
女孩的声音温柔又清晰,听起来如沐春风。@无限好文,尽在
她出现在门口处,只穿了件格外简单的格子衬衫和牛仔短裤,清清淡淡的打扮,容貌却依旧漂亮的不行。
隔着斑驳的树影,女孩其实迟钝到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但那纤弱和生动的模样却始终停留在他的眼底。
许翊景说不出心底那里在被挠痒。
赢得比赛的兴奋,被全场人注视着自己的感觉……都远远比不上在甜品店被她看一眼来的更刺激,更愉悦。
良久。
他的大脑经过分析,归类,推导……一系列理智严密的过程,最后发觉,他的确要做个卑劣的人。
对车祸后辛辛苦苦照顾他的正牌女友毫无感觉。
但却对蛋糕店兼职的妹妹一见钟情。
换一句话。
他要越轨了。
许翊景索性开车回家,已经晚上十点多,许家仍旧灯火通明,各个品牌送来的超季礼服,珠宝,鞋包,佣人们正在往衣帽间整理,楼上初瑶正在虞悦的房间,为她挑选着宴会要穿的礼服。
“这件很适合你。”初瑶挑的是一件丝绸碎钻的晚礼裙,在女孩的面前比划着,那条裙子宛如为纤细的女孩量身定制一般,裙摆带着细闪光泽,层层**漾。
虞悦露出笑容,“阿姨,我也很喜欢,不过小景……”
初瑶通过镜子已经看到了身后的许翊景,她唇边一个轻浅的笑慢慢浮起,“小景,你回来了,看看月亮的裙子怎么样?你爸爸特地给你选了白色的礼服,和月亮是同个色系。”
“哦,还行。”
虞悦缓缓扭头,她听到许翊景的回答,有些讶异,和初瑶交换了个眼神。
这个举动很快被许翊景察觉。
她咬着唇,“小景,今天学校排练怎么这么久呀。”
“有吗,可能是我在学校多呆了一会儿,我爸回来了吗。”许翊景回答着虞悦的问题,眼睛却始终都盯着初瑶,他心平气和的样子很少见,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他?他还在忙公司的事情。”
许翊景听完,转头就走了,既没有对这件衣服表达出过多的厌恶态度,甚至对初瑶都少了些冷嘲热讽,虞悦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许翊景现在的情绪与锋芒系数收敛。
“我有点担心……”虞悦开口,眼眸微微垂下,“我觉得许翊景迟早会知道真相,或许那天已经不远了。”
初瑶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在担心?不用怕,等到你们结婚就好了,他不会放弃你的。”@无限好文,尽在
“可是,我觉得他不一样。”虞悦欲言又止半天,最终放弃了。
许翊景才刚到书房门口,眼见许父还在与别人打电话,正要退到一旁,许父也注意到他,匆匆说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他便等着儿子进来,眼含笑意,“小景,怎么了?”
“你真的想让我和虞悦结婚?”许翊景单刀直入,“你也应该知道,我没那么喜欢她。”
“小景,过来。”许父亲密的把儿子拉到了身边,“她不是你选的女友吗?你们交往了这么多年,她也对你很好,这么听话,你总不能让一个女孩白白耽误青春跟你这么久,连个名分也没有吧?”
许翊景斜睨了他一眼,“你跟我妈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许父脸色尴尬极了,他知道儿子对于自己和许母离婚的这件事耿耿于怀,甚至可以说,许翊景对他态度忽冷忽然的根源也在这里,他总认为是自己抛弃了许母。
“……”许父的眉头皱起,很快又松开,笑了笑,并未回答许翊景的问题。
他款步走到窗边,看向了屋外漫天的夜景,“小景,我和你妈妈之间从来不讨论这个话题,我们是合作关系,其次才是为了继续合作而结婚的夫妻,离婚也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少来,我不会相信的。”许翊景对爸爸这样假惺惺的说辞感到十分的厌恶,“明明是你出轨初瑶在先,我妈妈实在忍不了才跟你离婚的。”
许父扭头,“如果你妈不想离婚,我不可能让初瑶进我们家家门,是你妈妈向我提出离婚的。”
许翊景冷笑,觉得眼前的男人实在不要脸,“你和初瑶在外面纠缠不清,我妈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她不离婚,还要看着初瑶带着你在外面生的女儿进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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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挑衅,许父依旧屹立不动,他开口,“继续说。”
“我不会原谅初瑶的。”
“那你想说什么,小景。”许父摊开右手,无奈的叹气,“你想对你的女友保持一辈子忠贞?可以,我给了你机会,让这个平民女孩嫁到我们家,你既然对我和你妈的婚姻不满意,认为我三心二意,那你就好好守着自己的想法,我可不希望你和虞悦订婚后,再闹出什么深夜去见网红的事情。”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有了一个短促的交锋。
许翊景低声,“我不会,我是要做负责的人,但我不想——”
“你不想娶她?”许父掌握了主动权,暗笑儿子的天真与单纯,表面却继续不动声色,“这就是你负责的态度?虞悦和你交往了几年,你的感情变淡了,对她态度越来越差,你不想结婚?”
“我!”
“我好歹给了你妈身份,离婚把我全部家当让你妈带走,你打算什么都不给虞悦,让她从你身边乖乖滚蛋吗?”许父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
他当然知道虞悦是初瑶从外面带回来的,目的也不过是控制自己的儿子,拿到许家未来的全部财产。
平心而论,初瑶这些年陪着他,还给他在外面生了个女儿,许父都睁只眼闭只眼,给了她公司股份,足以让她衣食无忧的活这辈子,但她仍旧贪心不足,妄图把许家的一切占为己有。
许翊景始终被所谓的“责任心”困住。
如果他无法冲破这层道德和束缚,永远只是被初瑶拿捏,许父也不知道儿子这么聪明,为什么总在这种问题上犯蠢。
许父不断地逼问,许翊景喉结微微上下一滚,无法回答。
他的心虚体现的很明显,也无法应对爸爸,只好把所有怒气发-泄到了初瑶的头上,只觉得是那个女人蛊惑了自己的爸爸。
许翊景怒气冲冲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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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祁阳还是没回来,初月也不是很关心,对她而言,身边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她的爸爸。
初月永远无法忘记上一世爸爸因为手术离开。
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再也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包容和保护自己了。
这一次,爸爸接受了手术,术后身体恢复的也很好,他甚至从甜品摊子开始一步步才有了这个甜品店,他们还有了个温馨的家,初月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自己的一切。
早起吃完爸爸做的早餐,父女二人一起来到了店里。
即便没有陆宇昊的帮忙,初月也对于开门前的准备工作熟练地不得了,打扫卫生,开门,把装饰的招牌搬出去……店里其实很小,但初月和爸爸都要求很高,每次都要打扫的一尘不染。
做完这一切,初月才回到了店里坐下,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不加糖的黑咖,很提神,初月端着抿了口,就做好了等会儿迎接店里顾客的准备。
出乎她意料,陆宇昊是跟那个他一直暗恋的女孩一起来的。
陈圆刚走近店里,马上就反应过来,初月是上一届复读的那个漂亮的学姐,她们高三的教学楼在学校的最里面,平时很少能见到她,也只有中午在餐厅才能碰到。
人居然会长得那么漂亮。
哪怕扎着马尾,也能看出那优越的颅顶弧度,饱满的额头,精致的侧脸与花朵般的唇瓣。
她个头又高,身形纤细笔直,站在食堂里跟天鹅似的,耀眼夺目。
初月:“……”
她看着眼前近乎膜拜地凝视着自己的女孩,眼神微微带着困惑,看向陆宇昊。
陆宇昊才提醒,“陈圆,你不是要跟学姐商量做主持人的事情吗?”
陈圆先是茫然一秒,才马上回过神,“初月学姐,我也是华附的,我比你低一级,我叫陈圆。”
“嗯。”所以??初月依旧是满头问号。
“今年是学校六十五周年嘛,学校打算办一次晚会,除了校领导和咱们优秀的毕业生外,还要邀请教育的领导,我们已经选好了主持人,但是老师通知我之前,我去爬山不小心把脚扭伤了。”
初月:????
她在华附上学的时候,最多是个成绩还不错的学生,华附的学霸如过江之鲫,更别说这种容貌漂亮,成绩优秀的主持人,她哪里能做。
初月马上摇头拒绝,“不行不行呀,我可做不到。”
而且,她认识的那几个男人也都是华附毕业的,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不被邀请根本不可能。
“学姐,帮帮我吧,”陈圆眨了眨眼,“其实没有主持过也没关系呀,稿子和串词我都准备好了,我们才第二次彩排,足够练习的了。”
眼看着初月还是满脸抗拒的神色,陈圆不得不拿出杀手锏,“和我搭档的学长总是嫌弃我个子太矮了,我每次跟他排练压力很大……学姐。”
初月是压根无法拒绝女孩子撒娇的。
她在学校里也因为总是对女孩的请求无可奈何,所以总被班里的女孩们拉去晚会或者社团活动当吉祥物,面前的女孩也不例外。
最后,她只好无奈的同意了。
倒不如说,初月听到可以让爸爸也一同参加有些动容。
高中她最努力的那年,爸爸都因为生病在医院里,没能看到她的一切,如果她这次能够带爸爸回去学校里,也不算是坏事。
想了想,初月就跟爸爸说了声,跟俩高中生一起回到了华附。
一年后再回学校,初月的心态倒是平和,架不住路过那些高中的男生对她露出惊艳的目光。
她那头漂亮的长发被微风轻轻吹起,柔柔软软地飘散,皮肤也在日光下透着羊脂玉般的嫩白,眼睛明亮,气质妩媚,纤腰细骨,简简单单的格子衬衫和短裤,举手投足皆是刻在骨子里的美丽。
校园里除了修剪的更加整齐漂亮的绿植好像没多大的变化,初月来回张望着,直到走入学校的礼堂。
礼堂里说不上人满为患,但也挤了不少的人,看得出来学校对这次的晚会很重视,初月忽然打了退堂鼓,转头就想走。
“哎,学姐!”
“初月姐……别走啊,”陆宇昊拦住她,“你这是临阵脱逃哦。”
三人在门口的动静很快就把还低头在修改手卡内容的许翊景目光吸引过来,他一眼看到了初月,英气的眉梢微蹙着,径直朝他们走来。
许翊景来到她面前,充满了男大生独有的朝气和纯粹。
初月怔了下。
“你来了?”他忽然出声,迎向初月的目光,“你的搭档是我,没什么意见吧。”
附近少不了其他人投来的好奇目光,包括陈圆和陆宇昊。
大家都不是傻子,看得出初月和许翊景之间那格外微妙的氛围。
尤其是那格外明显的破镜重圆的感觉,宛如偶像剧似的,令人挪不开双眼。
打起来了
第五十四章
初月反应也不慢,知道许翊景和她现在的身份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索性看着他的眼睛,直接编话下去,“哥哥?你也被邀请了啊。”
这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许翊景和初月高中的关系很暧昧,毕竟是那一届最漂亮的女神和成绩最好的学霸,而且许翊景在考试中就承认自己对初月一见钟情了,至于关系……高中时大家都是地下恋爱,有没有谈谁也不知道。
听她这么叫自己,许翊景迎着她视线,也很淡然的点头,“嗯,这次不要拖我后腿。”
“我不会的,放心吧,哥哥。”
行吧。
许翊景从她眼底看不出一丝一毫喜欢过自己的痕迹,她的目光自然的不行,他又凭空缺少了关于高中时和她相处的记忆,暂时先按兵不动。
初月身高在170左右,和许翊景站在一起格外合适。
她的肩颈习惯性的保持着松弛的状态,但背脊挺直,很高、很白、很瘦,身材在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清秀的地方仍旧纤细,带着股贵气感。
“学姐,这个是我们晚会的流程,节目单也做好了。”一旁的男生很殷勤。
初月接过,匆匆扫了眼,就觉得校庆的任务确实繁重,连晚会的流程都长的要命,其中还有不少需要临场反应的台词,初月本能的打退堂鼓。
“怕了?”一旁的许翊景似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她的想法,勾唇,“其实我也觉得你不太适合,这次晚会时间长任务又重,你能背下来吗?”
初月不以为然,敷衍地抬了一下眼睛,“我还没开始呢,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啊。”
“你好歹表现得让我有信心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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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用你担心了呀,请我来的人是学妹,又不是你。如果下次彩排老师和同学都对我不满意,那我也只能乖乖离开了。”
初月稍微熟悉了下内容,就加入了排演。
她没做过主持人的经验,但才做过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的志愿者,稍微适应了下。
女孩的声音明显是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但她说话时轻轻柔柔,又咬字清楚,格外好听,甚至带着股温和的感觉,与一旁许翊景那意气风发的声线很适配。
说是简单的联排,一下子也到了中午了。
哪怕台下一个人也没有。
初月还是有点紧张。
好学生?她从来不是,高中违背校规和身边的人谈恋爱,成绩永远挂在榜单中下,又仗着自己漂亮总是偷懒……哪怕复读那年用尽全部的力气,初月还是心虚。
手心都是汗,许翊景低头,看得到她眼睫毛都在微微颤抖,又因为皮肤过于白皙清透,鼻尖上渗出的细密汗珠,都在隐隐滑落。
她到底在紧张什么?这个念头浮起来的同时,下一刻,许翊景马上就意识到,她还在为自己站在这里的身份隐隐心虚。
这次的校庆晚会,出席的都是历年来最优秀的毕业校友,考入名校,甚至在海外留学实习的不在少数,就连四个主持人,除了许翊景这个当年的状元外,剩下两个在校的学生也都是名列前茅的。
她?许翊景想也不用想,或许成绩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
许翊景是个成绩优秀的学生,从小到大。
他从心底喜欢学习,尤其是数学,和所有人面对考试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同,许翊景喜欢考试,这种能给他带来愉悦感,他甚至在考试结束后,就能推测出自己的成绩。
和他有差不多能力的是宋连绪,但和许翊景这样因为享受胜利的愉悦不同,宋连绪会赢,只是因为他太强大了。
其他人可就不一定,尤其是她。
“知道吗。”许翊景双手插在裤兜里,低声说,“我觉得,陈圆把你请回来还是挺聪明的做法。”
“为什么?”
“华附这七十五年,大概也找不到比你更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女孩了。”许翊景淡淡一句,“尤其是做主持人,很多人都因为看到你感到开心的。”
初月稍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你是在间接夸我很受欢迎吗?”
“随你怎么想。”
“你觉得呢。”初月反客为主,“你的答案是什么?”
许翊景冲她扬眉,漆黑的眼瞳无比张狂,“想要我告诉你,你很漂亮?”
初月这会儿不怕死的劲头又上来了,明知道许翊景现在是她哥哥,她还是没忍住小小撩拨了下,“连你都觉得我这么漂亮呀,那肯定更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许翊景忽然扭过头,目光依旧骄傲的不行,看起来压根对她的问题不感兴趣。
……
甜品店门口,发出了叮叮轻微的声响。
顾祁阳抱着女友最喜欢的花走进来,扫了圈都没能在店里找到她,今天店里忙成这样,居然只有初月爸爸一个人,平时跟在她身后那个高中生都不见了。
姜父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顾祁阳忙迎过去,“叔叔,初月呢?”
“她去学校了。”姜父微笑着解释,“早上她高中的学妹邀请她回学校做主持人,他们早早就过去了。”
“学校?”顾祁阳也是听得有点懵。
说实话,他和初月谈恋爱接近一年,从未听她说过关于大学之前的事情,关于她家的事情更是知道的不多,除了她爸爸在她高中时候公司破产,生过重病外,几乎一无所知。
眼见姜父因为忙碌脸色有些苍白,顾祁阳不敢懈怠。
他知道,初月这辈子最在乎的既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那个胆敢出现在他们之间不要脸的小三,只是眼前她的爸爸。
他急忙放下手里的一切,在店里给姜父帮忙。
今天客人格外的多,不到下午五点,店里就已经卖得什么都不剩,顾祁阳替姜父把最后一个蛋糕送到客人那里,就驱车前往华附接自己的女友回家。
另一边,华附这里的礼堂。
除了负责会场布置的工作人员还在忙碌外,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初月眼看着没什么人在,自己偷偷又上台,熟悉流程,再排演一遍。
“再练下去,声音就要哑了。”一道凉凉的算不上嘲讽的声调在身侧响起。
“你——”初月转移了视线,许翊景还没走,顶着这一张漫不经心的脸,就在舞台侧面看她。
初月对许翊景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她的确喜欢聪明长得好看的男生,许翊景除了有脑子,做事也很干脆,即便时不时喜欢居高临下的嘲讽,但大多时候更加护短,但看着那张脸,好看的有点过分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吸引力实在太强。
另一方面,她是许翊景最讨厌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初月说不上许翊景对自己到底是讨厌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
他明明失忆了,却单单只把关于自己的一切忘掉了,对任何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这算可笑还是不可笑?
见初月只低着头不说话,许翊景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过分。
他走到了距离初月很近的地方,认真看着她。
女孩睫毛跟着颤了两下,嘴角抿着不高兴的弧度,正是因为知道她不开心的来源因为自己,许翊景才更愉悦。
她至少……
很在乎他。
“喂,这就气急败坏了?”许翊景似是轻笑了声,将她垂下在肩颈的长发勾开,直接与她对视。
初月目光不自觉的往上抬,恰好与许翊景乌黑深刻的眼睛撞上。
许翊景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逗她,有时候甚至不明白她生气的源头,比如现在。
他盯着女孩柔美的脸颊,目光一动不动,“你这么喜欢生气,你男朋友受得了你的性格吗。”
“那也和你无关,你只是我哥哥,连我谈恋爱都要管吗。”
没等她回神,许翊景有力的手抓住了她,“你妈妈不管你,我再不管你的话,要看着你在外面被人骗?”
“小……许翊景?”初月意识到称呼,连忙改口,“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这样?好像每一次都会吵起来。”
“……那就跟我走。”
“去哪里?我还想自己再练下。”
“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你才会越练越差,我带你去外面吃点东西。”
眼看着他无比自然的就要牵起自己的手,初月猛地挣脱,许翊景眉头皱起。
初月朝他笑笑,“我是女孩子,警惕点不应该。”
“我是你哥。”
“那也要提高警惕心啊,谁知道你会不会忽然做什么呢?”
许翊景不禁翘着唇角哼笑了声。
华附的对面有条巷子,是所有学生平时晚自习前最喜欢来的地方,整条巷子里都是卖小吃的,一应俱全,即便知道这里最容易导致发胖,但学生时期哪里在乎这么多。
彼时天色接近全黑。
巷子附近只点着几盏路灯,但里面却格外的热闹。
初月最喜欢的肠粉小摊还在,她甚至还买了薏米水,找了个可以坐下的摊位,马上打开了装着肠粉的盒子。
肠粉鲜甜,给的肉片也很大,初月吃的时候稍有点急,唇边沾了点酱料。
“小心点,吃的跟花猫似的。”许翊景拿起纸巾熟练的替她擦掉。
初月唔唔唔几声,拿起薏米水,太阳落山之后气温倒是没有下午那么炎热了,除了肠粉,她还买了些其他的小吃,统统放在桌上。
许翊景在旁边撑着脑袋看她,他只穿一件白T,整个人透着股随性肆意的劲儿,并没有立刻吃,而是像以前那样,初月吃腻了,有些扔在桌上,他再拿上筷子夹起吃点。
“小景,我觉得饭包的味道好像变了。”
忽然,她出声,许翊景正在吃东西的手怔住,他心脏倏然一跳,抬起眼睛。
她似乎还没察觉到称呼的变化,对着手里那个包子尽职尽责的评价着,“我记得以前高中我们来吃的时候,土豆还没这么糊。”
许翊景敏锐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他马上不动神色的移开目光,于是到初月意识到自己失言的时候看向了许翊景。
她发现对方只是低着头专心吃东西,周围又吵闹的厉害,或许他没听到。
初月抬起眼眸,又被吓到了。
不远处,顾祁阳正默默地看着他们,还是平时去公司实习穿的那套高级的西装,衬衫松开头颗扣子,修长冷白的颈项看起来性感迷人。
顾祁阳手指紧握成拳头。
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但刚才许翊景为初月擦着嘴旁的食物残渣画面,就跟凌迟似的,一刀又一刀。
顾祁阳手背上青筋凸起,他见初月发现了自己,索性走到了他们面前。
他走过来,笑了笑,不咸不淡地说,“月亮,吃这些东西明天你的胃会不舒服的。”@无限好文,尽在
是他吗?
那个无耻的介入了他与女孩纯洁无瑕的恋爱中的男人。
顾祁阳打量的目光刻薄而尖锐,许翊景微微扬起眉,顾祁阳看了初月一眼,笑笑。
他低头,若无其事的开口。
“月亮,我们回家吧。”
顾祁阳很难遮住自己妒忌的情绪,初月想到了昨天两个人间的吵架,她本能的摇头,这动作自然也被顾祁阳当做了拒绝,她担忧、害怕、无助,但想依赖的人,从不是他。
“初月……”顾祁阳想说,你为什么要怕我?
我难道不是你交往了足足一年的男朋友吗?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你对我露出害怕和厌倦的眼神。
你不要怕。
我发誓,哪怕你不会再爱我,我也一直……
许翊景敏锐的判断出顾祁阳的身份,同样的,他的妒火并不比顾祁阳少,那种微妙的近乎同时想要让她多注意一点自己的情绪在游**着,许翊景站起来,挡住了顾祁阳看向初月的目光。
顾祁阳无法忍受。
他抬手,直截了当的挥拳,声音太大,周围有人在尖叫。
许翊景握住他的手臂,目光更加的警惕,他并不是吃了亏就咽下去的苦主,尤其是还看顾祁阳这种任性又情绪外露的男人不顺眼,稍微用力,朝着顾祁阳猛砸了一拳。
初月:!!!
她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双眼睁大,本就时刻浸润着湿意的眼睛就显得有点无措。
许翊景看到她这模样,下意识收了手,就被顾祁阳抓住机会,他几乎忘了风度与礼仪,直到许翊景被打的退后了好几布,初月下意识的跑到他身边。
“小景?!”初月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伤痕,“小景?你怎么样了。”
“啧,没事。”许翊景的手把初月挡在身后,“你男朋友?有狂躁症吧,你眼光还真是差的厉害。”
“你说什么?”顾祁阳动了动快僵的表情。
他更无法忍受的是,女友居然选择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一起,她担心的看着对方,自己反而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家伙。
“月亮,我才是你男朋友。”顾祁阳冷静地开口。@无限好文,尽在
初月犹豫了。
她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眼看着就要过去,被许翊景一把拉住。
“那你们现在分手了。”许翊景扬了扬唇,“还不快滚?”
破绽
顾祁阳现在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翻涌起诸多念头。
比如,他想杀了许翊景。
初月看向许翊景的眼神,是她自己或许都没留意到的在意和偏爱,让顾祁阳时刻会因为嫉妒或者吃醋就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她的表现本来应该是坚定不移爱着自己才对!
顾祁阳很冲动,走过去就要从许翊景手里把女孩抢回来,但他越是这样专断独行,越是容易让女孩反感。
一想到顾祁阳居然把那天游乐园的事情堂而皇之的告诉全世界,初月就气不打一处来,躲避着顾祁阳伸出的手。
“月亮?”被她这样接二连三的拒绝,顾祁阳自然受不了。
许翊景见状,更加对顾祁阳嗤之以鼻。
他不了解两个人间的过往,只觉得是顾祁阳喜欢胡搅蛮缠,这种男人怎么可能让他把初月带走?
许翊景握住了初月的手,她情绪有点低落,甚至没有反抗他,许翊景牵着她的手,离开前,他突然侧脸望过来,目光毫无感情的看着顾祁阳。
“我是她哥,你在怀疑她之前,是不是该反省下为什么她连这件事都不愿意告诉你?”许翊景声调满是不屑,他以一种全然的保护姿态将初月牢牢护在身后。
哥哥……?顾祁阳略带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那样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怎么会不懂!就算初月把他当哥哥,他难道敢承认自己是真的把初月当妹妹?、
但没有人回答他。
许翊景缓步离开,初月也乖巧的在身后走了。
他回到学校旁的停车场,稍微开出一段后,初月这才发现他的下巴那里已经浮起了淡青色,顾祁阳那拳力道可一点也不轻,初月稍微有点担心,“哥哥,还是去医院吧。”
许翊景看似不经意地清了清嗓:“能换个称呼吗。”
“啊?”
“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吧,你喊我的口气跟老头子一样,就跟其他人一样叫我小景吧。”
初月抬起眼,“小景……那,你要去医院吗。”
“不用了,随便在便利店买点药就可以。”许翊景手上打方向盘很利索,一把拐到了旁边的路上,刚好有个全家,许翊景把车停好,初月也一道下来,目视着他走近店里。
初月就安静的等着,夜晚微风轻拂,随着许翊景走出来,他身上那件T恤也微微被扬起,隐约可以窥见那锻炼漂亮精瘦的腹肌。
“进来啊,在外面等着干什么。”
“不去车里?”
“那里看的又不清楚,”许翊景勾唇,“我在里面等你。”
便利店没多少人,挨着窗户有一排座位,许翊景拧开瓶盖,对着隐约可以看见的玻璃,用喷雾朝伤口喷了下,他去借了冰块,要看着要往脸上按,被初月拦住。
“你这样很容易变得更肿的,什么都不会不要乱用。”初月从位置起身,她去买了那种一次性的毛巾,酒精消毒后才借了新的冰块,裹好,重新在他脸上轻轻覆上,替他消肿。
旁边的许翊景闭上了眼睛。
初月看了眼许翊景。
其实他们这样相处也并不罕见,高中的许翊景曾经在球赛上受过伤,也是初月在校医务室帮他处理伤口。@无限好文,尽在
许翊景忽然睁开眼,眸光掠过她的手,她是真的很瘦,尤其手臂,细细的,也很白,肩膀仿佛能被他一掌捏碎似的,许翊景的眼神暗了下来。
初月对目光并非是毫无察觉。
许翊景的目光太直接,让她抬眸又马上收回视线,显得就更加欲盖弥彰。
“你和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许翊景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女孩的手指也因为握着冰块的缘故,有点冷,碰到他灼热的体温,好像要融化了。
初月却偏偏瞧清楚了那眼睛,漆黑中带着锐利,誓要逼她说出答案不可。
眼前的人好像天生在灼烧,从高中到现在,只要是遇到他感兴趣的事情,就非得弄清楚不可。
初月想了想,低声说,“我和他?他在所有人面前说喜欢我,还因为我太漂亮,对我一见钟情,我被他打动了,就这样。”
和你也是这样,初月心想。
许翊景略一琢磨,看着初月的脸,有点意味深长,“像这种家伙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和他分手,知道吗。”
“为什么?”初月好奇问了一句。
许翊景稍松开她的手,冰块已经慢慢地在毛巾融化,他起身丢入了便利店的垃圾桶里,这才转了身。
“在所有人面前说喜欢你,你确定不是因为满足他的自尊心和虚荣心?”许翊景说的直接。
前面坐着的女孩眨了眨眼,听完他的话,脸色非但没变,还把音调拖慢了问他:“那你呢?总是问我,你总可以告诉我,你和你女朋友怎么认识的吧?”
“我?”许翊景愣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和虞悦是怎么认识的。
两个人是高中同学,但虞悦跟自己比,成绩就差多了。
高中时候的虞悦在老师同学间也压根没多少存在感,许翊景只知道,两个人是在一次考试里认识的。
虞悦考试作弊,小纸条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头上,许翊景当时大脑一片眩晕,或许是对她一见钟情吧,他喜欢上了她,跟她交往。
……不,有哪里好像不对劲。
许翊景在心里又回忆了和虞悦认识的过程。
虞悦是很柔弱,带着股纤细的美,但那种美就好像是刻意营造出来似的,许翊景能清楚感觉到她在模仿,又或者是伪装,压根也不真实。
如果剥离二人的关系,许翊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他最在乎的考试里做这样的事情。
承认作弊,还要掩护差生……这一切都与作为优等生的自己背道而驰。
许翊景拧着剑眉看着初月,初月却无辜的眨了眨眼,“怎么?你没办法承认?因为你也是为了那点自尊心和虚荣心才跟她告白的吧?”
她向来不会吃亏,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得意的模样很少见,嫣红的唇微张,“小景,怎么了?说不出话了?”
……许翊景必须承认,她比虞悦让他心动。
当这个念头出来的瞬间,他觉察到自己心里那点蠢蠢欲动了。
或许,从更早以前,他就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高中父母离婚的缘故,许翊景面对感情总是慎重又认真的。但对一个人有没有好感,实际上无需动脑子也能分辨的一清二楚,他并不喜欢虞悦,感谢她对自己的照顾,陪伴,却不是爱。
不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许翊景无法坦率的告诉虞悦关于自己的心事,对虞悦和自己的未来更是没什么看法,他甚至觉得虞悦很怕自己,怕的浑身绷紧,又对他礼礼貌貌,毕恭毕敬。
感情有了裂缝后,好像一切借口都是催化剂。
他找不到任何证据,又被虞悦裹挟,实在是压抑太久了。
初月眼见许翊景微微皱眉,脸色无比严肃,也就不敢再去激他了,仍由许翊景开车把自己送回家。偏偏要下车的时候,许翊景忽然自背后喊住她。
“月亮?”
他用了叫女友的称呼,想要试探初月。
女孩也从善如流的应了声,“嗯?”
许翊景微微眯眼,朝她挑眉,“明早我可不会来接你了,记得早点到,迟到你就负责给每个人买奶茶。”
“我才不会呢。”初月马上反驳,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什么东西似乎要打破了。
许翊景对她,占有欲和好奇心两者交杂,或许他想要的全部真相,就在她的身上。
他左手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目光滑过了女孩纤细的身影,顿了顿,依旧不动声色,默默开车离开。
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相处,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找到破绽。
另一处,广市的酒吧。
广市的夜色向来喧嚣不已,更别提这样一家装修奢侈的酒吧。
酒吧的二层是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可以进入的地方,脚下是暗色的地毯,二楼的通道口甚至还有两个人高个头大的保镖在看守着。
二层的角落,灯光透着靡丽的昏暗。
俊美的男人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身高腿长,他闲适地倚靠着墙壁,眼睛朝向里面坐着的人。@无限好文,尽在
顾祁阳毫无知觉的灌着酒,意识看起来也已模糊不清,顾澜看着他一副被女人甩了的模样,嘴角冷冷的勾着,然后吩咐了保镖送他回家。
……他刚好可以趁着深夜去做点想做的事情。
初月承认,听到门外响起的敲门声,还有顾祁阳低沉的请求她开门的嗓音,是有点歉疚的。
是她一开始隐瞒了关于自己的一切,顾祁阳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初月打开门,被男人的手臂抱紧的时候,第一次主动地给了他回应,“老公,对不起。”
他把她抱回房间,看着她纤细的脖颈,她的皮肤白的好像……轻轻一咬就会破似的,“顾祁阳”的手指滑过了初月的后背,薄唇贴近她的脖颈,“要不要跟我换个玩法?”
“什么?”初月看不清,却被他柔的浑身无力。
她抱着他脖颈,两条细腿被握住,只觉得他男性的气息越来越强,暗含着危险气息。
“……今天换你先玩玩它,怎么样?”初月抬头,对上“顾祁阳”的眼睛,她点点头,手缓缓向下……
初月并不是个会扭捏的女孩子,她精疲力尽后,被“顾祁阳”从浴室抱着回来,躺在**,他一边帮她吹头发,一边亲呢地揉她脸颊,直到初月手机响起。
“顾祁阳”要帮她从梳妆台拿过来,被初月拒绝了。
她反而主动转过身,抱着玩偶,“老公,陪我睡觉吧。”
他不动声色,放下吹风机,柔她腰间的肌肤,初月被他抖弄着差点又失守了。
清晨,她起的很早。
明明“顾祁阳”就在身边,初月却难得的没睡着,梦里不安就算了,起身她甚至感觉到额头布满汗珠,昨晚是真的累坏了,但她向来睡得很沉,今天总不能是纵与过度吧?
初月悄悄起身1銥誮,走到一旁拿起手机,意识瞬间清醒了。
【祁阳:初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是顾祁阳发来的消息,时间恰好正是他正在帮自己吹头发的时候。@无限好文,尽在
初月呼吸微急,眼眸颤的厉害,看向了还在熟睡中的男人。
他……难道不是顾祁阳?
偷偷接近
万一,顾祁阳只是单纯的设了信息定时发送呢?毕竟现在手机也有很多功能……初月胡思乱想着,越是安慰自己,熟不知,自己的脸色就越苍白。
“月亮?”
顾祁阳在背后喊了她。昨日的餍足让他的声音愈发色气,他起身,把她又拽回到自己怀里。@无限好文,尽在
初月的心砰砰砰地在跳,简直要超载了。
他像是昨晚那样,亲昵拍了拍她的脸颊。
力道并不大,但初月一下就想起了自己被顾澜掐着脖颈的动作。
这样的方式本意并不是要惩罚她,更不是想让她感到痛苦,而是要让她臣服。
初月感觉自己的耳膜已经被心跳声占据。
她看着男人的手。
冷色调的白,指骨分明,手指修长,手的主人就在她身后,在做完动作后,甚至把她抱住了,只要她扭头,就能看到那张英挺精致的脸。
“昨天被累到了?”他还在询问她,修长漂亮的手没有血色,让初月心脏跳的更快。
“有点……”初月不着痕迹躲开他带着暗示的触碰,但又不敢太明显,“我得早点去学校参加彩排,迟到的话,就得被惩罚给大家买奶茶啦。”
话音才落,她又推了推他,“你也快点,要不然我可就不管你了,早饭自己解决哦。”
“你爸爸呢?”
“他肯定早早就去店里了。”初月低低出声道,“祁阳,我最近在学校没办法去店里给爸爸帮忙,公司那边如果不忙的话,你记得要过去帮他。”
“我知道。”他眼神很淡,有点懒散,抚摸着她的长发,“你的要求,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她打住继续试探的欲望,从衣柜挑了衣服,就走进了浴室。
十几分钟后,初月也稍微冷静了些,她罕见的把长发拉直,柔顺的披在肩后,只穿了简单的宽松白色T恤,高腰短裤,纤细的腰肢如同摇曳的嫩柳,双腿匀称好看。
“顾祁阳”在阳光下,反倒显得五官更加明晰,初月甚至有些微微的恍惚,总觉得是自己怀疑错了。
如果是顾澜,那他为了接近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努力了呀……
上一世,顾澜只不过是个为了一时痛快接近自己的家伙,初月实在无法想象耐心和细致这个词可以与他画等号。
初月傻傻的看着他,只不过极快的时间内,“顾祁阳”已经替她准备好了带去学校吃的早餐,那身休闲的衣服反而让他更显得眉目深邃,脖颈修长。
“月亮?”他挑眉,头微偏了下。
从清晨起来那刻,他就注意到了女孩时刻都恍恍惚惚的,如果不是因为哎草太累的话,那就是她对自己开始怀疑了。
她会怎么做?他实在很好奇。
他们两个偷晴不是一次两次,他倒想看看,女孩到底选哪一个。
初月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她只是低下眼眸,“我有点不想去。好累。”
说着,她软软的抬手抱紧了对方,却没想到他抱的甚至比她更加主动,“那我去帮你请假?”
是顾祁阳的性格。
不论事情的重要性,只尊重初月的感受。
初月忙摇摇头,“不了,我要去啦。你记得要去店里。”
“这是第二次,我还没蠢到连这件事都会忘记吧,嗯?”他唇角微扬,“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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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这次彻底安下心了,确认是顾祁阳的招牌笑容,就连搂住他的动作也更加依依不舍,在门口好一会儿,她才挥挥手离开了家。
……
距离月底没几天了。
外面的天才蒙蒙亮,虽然是早晨,但刚回国的大小姐林烟并没有偷懒,她早早的骑着公路单车出去锻炼,没到八点多回到了家,佣人识趣的接过一切。
晨起锻炼,洗漱,挑选今天的衣服,再前往餐厅。
这是林家兄妹暑假再平静不过的一天。
林父林母的工作与广市圈子里那些商人们一样,忙的几乎脚不沾地,但他们对孩子却始终耐心认真,每天早餐必定要去孩子们同座,早餐规格并不隆重,但一家人总会在这时候聊一聊,分享彼此的生活。
佣人拉开椅子,林烟将裙摆收拢,才坐下,林栖只套了件黑卫衣便来了,十分随意,额头饱满,鼻梁很挺,碎发随意散落在额间,显得清隽,又很冷静。
“早。”
他拒绝了佣人,自己在林烟身边坐下。
自打几天前回来后,林栖无时无刻都是这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林父唤了声,“你们学校打电话过来了,邀请你妈妈出席这次的校庆晚会。今天你妈妈打算去学校看看。”
林栖淡淡道,“爸,我知道。”
他的妈妈是搞古玩艺术品出身的,在国内外颇负盛名,同时又是华附校董会的成员,林家对华附赞助了不少,林母被邀请再理所当然不过。
林栖自然也收到了校学生会发来的邀请函。
不自觉就会升起的焦躁并非来自于对邀请的犹豫,而是前几天那个几乎在圈里被传遍的视频。
顾家常年在国外读书的小少爷回国了。
甚至还曝光了恋情,林栖对视频里的女主角再清楚不过,是他心心念念了一年的女孩,初月。
她为什么会跟顾祁阳交往?难道她已经决定嫁给她?
自己还有没有资格继续追求她,喜欢她?
无数问题,好像被按下暂停键,最后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初月一定是讨厌他,不信任他,所以才会在那天不告而别。
自己对初月而言,只是个暑假里忽然出现的学长吗?
林栖觉得心头有根微微带刺的针,除了让他微妙的妒忌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少爷外,还让他痛苦不已。
“……哥。”林烟放下了杯子,那双保养精致的手指葱白修长,做了漂亮的晕染美甲,显得更加的美丽。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栖心中到底在纠结什么,直言道,“你回来后去找她了吗?”
林烟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父母其实也心照不宣,只不过看破不说破而已。
同样是暑假,去年的林栖精神状态比今年好太多,哪怕他每天早起都要去医院照顾那个女孩的爸爸,看得出来他也乐在其中,但今年儿子明显更加的冷淡和难以接近,连父母都担心极了。
“没有。”林栖回答的更加简单。
餐桌上又纷纷陷入尴尬的沉默。
林母率先忍不下去,咳嗽一声打破停滞僵持的空气,“林栖,你可不要做胆小鬼。也许那女孩是爸爸身体又生病了呢?听说顾家少爷一向出手很阔绰。”@无限好文,尽在
“那她为什么不找我呢。”林栖反问,“我从来没有对初月要求过什么,我只希望我可以留在她的身边,但初月还是逃走了,既然她这么讨厌我,我……”
“所以你打算放弃了?”林烟咄咄逼人,收起了笑容,“如果我遇到你这样意志不坚定的家伙,我也不会喜欢你的。哥,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个这么在乎脸面的人?”
林烟勾唇,厅里太闷,她却丝毫不顾忌,“也难怪她不想告诉你她的事情,因为你实在太容易放弃了,如果爸妈有天反对你们,估计你也会乖乖听话分手,哥。我看,算了吧,你还是老老实实去联姻算了,你要比我更适合徐祀啊。”
林栖目光瞬间变冷。
一场早餐,自然吃的十分尴尬,不过父母也只是低声劝了几句就匆匆出门,林烟回到房间,听见了身后沉稳的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了自上而下俯视着正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她。
“你今天是故意的?”林栖眸光低低的,“你明知道我和徐祀约定过,只要初月不主动找我们,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去打扰她。”
林烟掀起唇角轻笑了声,“哥。你了解徐祀,你真的觉得他会这么绅士?”
林栖一愣。
林烟微微扬了扬唇角,“也只有你这样的人会遵守规则。以我跟徐祀在学校的接触来看,他可完全没有要放弃的心思,相反,我倒觉得他早就设好陷阱,就等她跳进来了。”
林栖:“……”
他极其隐忍,却又无可奈何的一叹,走到了妹妹对面坐下,“可是,初月她如果现在过的很幸福,我随便打扰会让她更加讨厌我。”
“你接受做小三吗。”林烟放下杂志,一字一顿。
“什么?”
“做小三,既然她和别人那么幸福,只要小小破坏一下,不就可以了吗。”林烟笑的愉悦,“对了。就像宋连绪那样,只要愿意做小三,总还是会有机会的啊。”
林栖的惊讶更加明显,他挑眉抿唇,眼神也一片认真,“林烟,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是说的很明白吗,难道你听不懂?”
林烟脸上也挂着笑意。
她知道,宋连绪想跟初月在一起,他一点也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
宋连绪是个极为务实的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并不介意用点小手段,相反,自己的哥哥则是外貌与性格一样的正直,他或许要等到初月结婚才会彻底想明白,再去抢走她。
当然,林烟对宋连绪也绝非没有想法,这一点林栖也心知肚明。
或许。
他可以给自己的虚伪找一个借口,比如。
为了妹妹,他可以抢走宋连绪的位置,从而留在女孩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