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林母接过纸张,双双震惊脸:这是他们儿子画的?

林逸秋在现代的时候学过很多年画画,他自觉自己还蛮有艺术天赋的,乐器也会几样,因为成绩不行,所以想走艺术这条路子,但是林老爷子总觉得他玩物丧志,没参加高考直接就把人拧着送M国去了,改造了两年,他不得不选择了金融类的专业,一呆就是五年,也没学出个什么。

林逸秋画的也不是什么高级的图纸,只是他针对这个房子画的一些室内布置图,本来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画的,谁知道竟然能派上用场。

图上的布景跟现在的客厅有几分相似,林父林母通过对比,还真能发现几分自家的影子:“嗨哟嗨哟,神了,这谁教你的?画的也太像了!”

林逸秋有些忐忑:“爸妈,你们能看懂吧!”

其实他画的已经尽量贴近年代剧里的布景了。

“能能能,这是……沙发吧?”林父连连点头,他点了点图,询问林逸秋。

“是,爸懂得可真不少!”林逸秋浅浅地拍了一记马屁,他画的沙发很精致,知道这个实现可能性也比较低,这几天尽量在找替代品。

林父挠挠头很诚实:“也不算,嗨,就以前小洋楼抄了不少比这更好看的。”

吴县靠近海市,以前有不少外国人来经商,新华夏成立以后,这里的洋房就被一些乡绅买了下来,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缘故,如今也没人居住了。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林逸秋努力转移话题:“其实咱们家人口真不算多,我觉得客厅可以空出来,摆个小桌子沙发,来个客人什么的,也可以坐坐,就是杂物有点多……三姐五妹的房间我也有画,在下面一张……最重要的就是大哥的婚房,你们看看……”

“那些啊,都是你爷爷奶奶留下的东西,其实很多确实用不上了,但是又不知道放哪里。啧啧啧,这房间真不错,老林你看——”林母扯了扯发呆的林父。

“啊?杂物?啊不,这都是好东西!”林父忍不住辩解:“只是暂时用不上罢了。”

林逸秋知道林父这辈子省吃俭用惯了,肯定舍不得扔,针对这一点,他倒是有个以物易物的主意,具体还得看实施情况,如果放任东西堆下去,这个家估计很快走人都困难了,林逸秋可太知道东西越积越多会造成什么后果了。

“行行行,我让你看房间!你看这新房里头,这桌布这台灯,要在这儿贴几个喜字——”林母畅想着大儿子结婚的美好未来,语气一下子就扬起来了。

林逸秋趁热打铁,他把几张图纸放在餐桌上,照着图片笔画到现实空间中,详细地介绍着:“这儿呢,可以放一个柜子,放一些零里零碎的小东西,这边做个隔断,就是不让人看见里面,至于这边……”

“另外我想过了,咱们把厨房砌在花园固然是不占室内的地儿,但是天冷了也不方便出去生火做饭,下雨了煤球也容易被打湿,还有厕所,我也想着找人做室内吧,大冬天的谁愿意跑出跑进的……”

好歹是在21世纪待过的人,随口提点两句,就让林父林母啧啧称奇了。

最后林逸秋总结道:“我觉得这房子如果按我说的装,别说客人来了,就是新嫂子来了,都不肯走了!”

“你这小子净拿你哥哥的事儿开涮,八字还没一撇呢——”林母笑骂道。

“我实话实说罢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啊,这房子怎么也得住到老,现在这个环境怎么住到老,人家家里乱糟糟的,咱们家也就是乱糟糟,怎么说咱们也是城里人了,怎么能跟村里老家一个样儿!”

林逸秋这话很戳林母的心,当初她不想在村里种一辈子的地才嫁过来的,城里生活条件倒是好很多,可照样是一大群人挤在拥挤的小房子里生活,事儿还更多,今天为了晒衣服的地盘吵,明天为了厨房那点葱姜蒜吵,后天为了公共厕所冲水吵,虽不会像乡下人那样满嘴对方爹妈的,但是邻居关系远不如村里头和睦。

“你这话也很有道理,你要老三老五住房里我没意见,就是这厕所厨房的,我也没见谁家这么做啊。”

说白了,还是不愿意做标新立异的事情,这是这个时代很常见的,林逸秋也没成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一步一步慢慢来呗,反正时代在进步,慢慢地也就接受了。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要求在家里弄一个洗澡的“淋浴房”,他可不想再去厕所那味儿了,林父林母无奈同意了。

话题结束,林父冷不丁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啊,之前怎么没见你画过?”

“啊这……”

林逸秋还准备用同学做幌子,就见林父自顾自解释道:“不过你会画画也不稀奇,我们老林家祖上可是出过举人的,你知道什么是举人吗?咱们家百年以前,那也是书香世家……”这些话,他也是从小听着爷爷老子讲到大,曾经他也引以为豪,“就我们村村口以前还有个牌坊呢,可惜就是那个……”

说到最后,林父有些黯然:“算了,大家都能在一起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刚刚那些话可别往外瞎说,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在这个言论不自由的年代,当然是能少说就少说。

“妈,你看我这个计划可行吗?我就不信整个吴县,还没有想嫁给大哥的姑娘呢!”

林母其实也拿不准,但是依旧附和了句:“我看着可行!”

林逸秋知道自己一个小孩的话,说动长辈很难,原主又不是个靠谱的人:“咱们把自己家打理好,能做的都做好,大哥那边的工作交给我,我保证做到化被动为主动!”他摊开手掌做了个尽收的动作。

与其说是被林逸秋说服,倒不如说是林父林母被这几张图纸说服的,他们本以为小儿子是异想天开的,谁知道还真让他说出个章程来了。

这么好看的房子,要是真的装好了,大概可能也许就会有姑娘看上大儿子了吧!

三人凑一起又聊了些细节,眼看快到上工时间了,林逸秋赶紧让二老收拾收拾,可别迟到了落人口实。

一路上两个人不自觉地又聊起了刚刚林逸秋的计划。

“你说儿子的计划可行吗?”林母过了那个兴奋劲儿,又有些担心了。

“再不能行又怎么样,横竖也不会变得更差,下个月必须把人约出来,这个刘喜妹要是再做不到,之前给她的钱啊票啊,老子要她通通吐出来!”林父难得恶狠狠地骂了句,可见对方是真把这个老实人惹急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觉得最近儿子变了很多吗?不到处疯玩了!不但懂事了,而且还会画画,就刚刚标边上那一手字也比以前狗爬的强多了。”林父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四五六,只能抠些细节拿出来说事。

林母不满地争辩道:“秋秋一直都是很优秀的,你想想他小时候多聪明啊,以前那是你对他不上心。”

接着林母又压低声音取笑他:“再说了,你不是说你们家以前出过举人老爷吗?那估计就是得了老祖宗真传了吧。”

“哎呀,人是真的,你别不信啊,县志有记载的,不过老祖宗读书厉害,也没说画画厉害啊,咱们家还有其他人会画画吗?”

“算了算了,都一百年前的事儿了不提了,万一被革委会听见了,被请去喝茶……”林父声音越压越低直至消失,却给林母心里留下一震。

林母知道林父说的是有道理的,林家除了那个老祖宗,已经好几代都是农民了,哪还有人会画画。

这学校也名存实亡根本不上课了,儿子能从哪里接触到这些呢?

这会画画的人,也就是……

都那么多年了,难道还能……

“就瞎琢磨,什么画啊,以后别提了,还嫌事情不够多吗……”

林母心惊,却下意识辩解道:“其实我听老人说,有人总是开窍很晚的,我觉得咱们秋秋就是这样的……这也好,以后咱们可就都有了指望。”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担忧。

傍晚,一家人在餐桌面前相聚。

林母心里藏着事儿,一下午心神不宁。林父感觉大儿子的婚事有了指望,一直沉默的脸上,难得带着些喜气,而林逸秋计划得逞,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林夏妮和林冬妮下午都不在,所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林逸海是个对情绪认知很敏感的人,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儿是自己不知道的,这顿晚饭大家都吃的食不知味的。

果然一吃完饭,林父果然没像往常一样离开,这意味着家里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来了,林逸海心想。

“老大啊,就是那个关于你那个相亲的事情。”

林逸海没有什么惊讶之情,只是耐心地听着。

“之前不是约了人家姑娘这周见面嘛,人家这周正好就没空,得缓几天……”

林逸海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反倒是因为事情已成定局,松了口气。

林常来兴奋道:“其实是我们定了下个月见面,地点就在咱们家!所以我准备把咱们家这房子翻新一下!正好成了就给你做婚房,这几天你就别去你那摊子里,停工几天,跟你弟弟一起监工。”

突如其来一连串的消息,震得林逸海缓不过神,他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了诧异的表情,这些年不了了之的相亲多了去了,刚刚他以为这次也是如此,谁知道竟然还没峰回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