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松开手中的字条,羊皮纸上冒出了点点的火星,飘飘****的飞向了天空,伴随着一缕青烟,羊皮纸快速的燃烧成灰,消散在凛冽的寒风里。
摘下眼镜,手指无意识的弯曲着银色的镜腿,邓布利多的目光看向了远方,他的视线好像穿过了高山和湖泊,穿过了楼宇与森林,穿过了峡谷呜咽的风。
“对角巷……古灵阁……”
邓布利多站起了身,突然轻轻的笑了一声,在福克斯迷惑的眼神中,走了过来,抚摸着它略微烫手的尾羽:
“或许这就是我们总喜欢未知,不屈从于命运的原因,因为生活就像比比多味豆,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是什么口味。”
福克斯金黄色的眼睛眨了眨,不屑的从鼻腔中哼了哼,转头看着鸟窝里几张已经被磨蹭的锃明瓦亮的魔法照片。
闭上眼发出惬意的噜噜声又凑上去用头蹭着照片。
那位美丽的,高贵的,优雅的小姐不在的第285天,想她!
邓布利多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缩了回来,轻轻的在衣服上擦了擦,这鸟……不干净了。
……
达力背着书包,目瞪口呆的看着学校的一角矗立的小教堂,见鬼了,那个爱德华说的是真的,居然真的有一座教堂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
怎么做到的?
令达力没有想到的还在后面,当他还在发愁该怎么跟老师解释他只能上半天的课时,老师却主动叫住了他,用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通知他每天下午他都得去教堂当半天义工。
那个老头……居然这么厉害?
原本心里仅有的一丝犹豫在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爱德华这么厉害,或许真的能帮自己报仇呢?
带着忐忑,激动,期盼,怀疑的复杂心情,达力慢慢的穿过了学校的花园,来到了那个小教堂的门口。
那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厚重木门推开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午后的阳光穿过木门的缝隙投在地上,将达力的影子拉的很长。
教堂并不大,没有大教堂常见的彩窗,暗红色的帷幕让达力忍不住想起鲜血。
一个身影单膝跪在神像前虔诚的做着祈祷,低声的喃喃诵经声在小小的教堂里回**:
“……
愿圣母玛丽亚,和神圣的主,所言及所行
在地上如同在天上,以父之名
圣子,圣灵,阿门!”
爱德华站了起来,牧师袍自然的垂落:
“如果你在我祈祷完之前还没有到,这扇大门便会永远的向你关闭。”
“学校里还有些事情……”达力嘟囔着。
爱德华瞥了他一眼:“不就是作业没做被老师教训了么?”
达力的脸红了,他看着爱德华朝着自己挥了挥手:
“走吧,跟我来。”
两人绕过讲经台,来到了教堂的内廷,达力看着爱德华把烛台挂在墙上,火光映照之下在墙壁上投下了一道斑驳的阴影。
接着在达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被阴影覆盖的墙壁好像被黑暗吞噬了,露出了一个狭长的裂缝。
爱德华将手伸进裂缝里,好像扣动了什么东西,伴随着‘咔咔’的机械转动声,裂缝抖动着缓缓的向着两边拉开。
“那些巫师和吸血鬼很喜欢用他们的把戏去隐藏住所和门户,看起来坚不可摧,天衣无缝,但就像隔壁苏珊烤的薄饼。”
爱德华忽然开了口,他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的位置,偏过头对达力说道。
达力努力的想要跟上他的节奏,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这才期期艾艾的说道:
“您的意思是……苏珊烤的薄饼硬的像铁块?”
爱德华闭上了嘴,用一种看着珍稀动物的奇特眼神看着他,看的达力有些发毛,这才叹了口气:
“好吧,除了体重过人,成绩很差,脑袋不太好以外,我还得加上一条。
缺乏足够的幽默感。”
达力完全不敢说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爱德华耸了耸肩,仰天扶额:
“没办法,谁让我选中你了,这种选中关系是神圣的,是被主所注视着的,虽然你不知道,但是我不想骗你,我早就开始后悔了,只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去更改。”
达力低着头,死死的咬着嘴唇,佝偻着身体,跟在爱德华的身后缓缓的往下走着。
这是一个螺旋向下的阶梯,不多时他们便穿过了一扇小门,眼前立刻便豁然开朗起来。
“这……这是在地下吧?”
四周是粗粝的石头墙面,几只不知道什么东西制作的火把插在柱子上熊熊的燃烧着,达力发誓他从来没见过白色的火焰。
可眼前的火把上便燃烧着白色的烈焰,投射出白色的光芒,只是几只火把,却让差不多等于篮球场大小的地下室亮若白昼。
“那些巫师们有一种火焰叫做‘古卜莱仙火’,也被称为永恒的火(Everlasting fire),是一种被施了魔法、能够永远燃烧的火焰。”
爱德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哈,永恒之火,呸!
他们也配?”
他扬起下巴朝着墙壁上的火把点了点:
“这才是真正的永恒之火,从光明之山上取下来的火焰,只在第一次取得的工具上燃烧,永不熄灭,哪怕是深渊也无法让它停止燃烧。
小子,墙上有几根火把?”
“六……六根?”达力反复的数了数,这才不确定的说道。
“嗯,六根,这就是我的等级,记住了,你的引路人爱德华·肖,是六焰猎巫人。
当你的实力足够强,或者猎杀的异类足够多,便会获得一把燃烧着圣火的火把,我们内部一般会用几根火把来区分等级。
但实际上这玩意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运气也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有的人只有两三焰,但他们的实力出众,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
但有的人运气不错,出门撒个尿的功夫便能遇到吸血鬼在开会,巫师在玩他们骑在扫把上的球。
所以运气这玩意,又该怎么说呢?”
爱德华喋喋不休的说着,达力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拥有六根火把的事情极为自傲,可达力却听的头晕脑胀。
他茫然的听着爱德华说着每一把火把背后的功绩,可目光却放在了墙上琳琅满目的东西。
那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手弩,有长弓,有老式的步枪,有子弹带,有银光闪闪的长剑,有盾牌,皮索……
甚至还有一副看起来便十分怪异的骨骼,达力敢用自己的晚餐发誓,这绝对不是人类的骨骼,因为人类的脚明显不是这样的,头上也不会长着奇形怪状的角。
更不会有着看起来便让人毛骨悚然的角。
“哦?你看到了?”爱德华摇摇头:“这是我的引路人留给我的,按照他的说法,这具骸骨在我们这一支已经流传了超过千年。
所有人都怀疑它是恶魔,可也从来没有人见过恶魔,哪怕是最虔诚的信徒也不敢断定就一定有恶魔的存在。
好了,小子——”
爱德华站在了一张橡木桌前,透过他的胳膊缝隙,达力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工具,比如钳子镊子试管,还有放大镜之类的东西。
“首先我得告诉你,从你踏入教堂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普通,你将会看到真正的世界。”
达力急忙点点头,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实际上他对所谓的真正的世界和普通不普通完全不关心。
他只想为自己的父亲报仇,报完仇后便回家陪着妈妈,好好的照顾她。
爱德华摇了摇头,达力的心思怎么可能逃的过他的眼睛,但是达力的情况他见过太多了。
这扇门进来了,便不好出去了。
他整了整自己的牧师袍,伸手在墙壁上的绳子上拉了一下,一张画卷落下,达力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被画卷所吸引。
“历史是一座迷宫,时间是一道无解的题,我们隐藏在深处,守护着人类的安宁。
在中世纪,我们猎杀吸血鬼,狼人,我们猎杀巫师,将恐惧带给他们。
黑夜下的高悬于空的月就是我们的象征,与光辉不可直视的太阳相比,我们只是反射着它的辉光。
这就是我们,我们是太阳的影子,我们是教会的暗面,我们是猎杀者。”
爱德华张开手,神情肃穆而严肃:
“曾经的吸血鬼猖獗,甚至公然宣称白天属于人类,而夜晚属于吸血鬼,狼人肆意袭击着人类的孩童,他们迫切的传播恐惧和绝望。
巫师——一群自命不凡的家伙,他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视凡人为草芥,都是待宰的羔羊。
他们抓捕无辜的人来试验他们可怕的魔法。
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复仇者,我们用圣银箭弩来清洗血液。
他们的罪恶只有用血才能偿还!”
达力张着嘴呆呆的看着他,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见到的巫师,特别是表弟哈利,好像多了一根奇怪的木棒,剩下的什么也没变。
而且他们甚至不能随意的释放魔法,这是老爸跟自己说的,不然他们就会被开除!
或许是看出了达力并不是太赞同自己的意见,爱德华轻轻的笑了一声:
“看样子,你或许接触过巫师,还是吸血鬼?”
达力紧紧的闭上嘴一言不发,不知道为何,他并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表弟就是一名巫师的事情。
“是的,是的,或许他们现在彬彬有礼,人畜无害,但你要记住,那是因为我们来过。”
爱德华笑了笑:“在没有我们的日子里,每一个异类都会给普通人带来极大的灾难,但我们来了,他们怕了,他们开始讲礼貌了,甚至会给你鞠躬。
但——保持警惕!我们依然要猎杀他们,直到他们彻底的消失,整个世界将会彻底的归为普通人。
让这群窃取主的力量的无耻小人归还他们的力量。
让主的归主,凡人的归凡人。
最关键是……我们与巫师不同,我们自始至终都愿意接纳凡人。”
爱德华看了看达力圆滚滚的身材,忽然皱起了眉头:
“或许……我们首先要让你的身材变得正常起来。”
“啊?”
达力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
餐厅内的气氛总是这样的热闹,惊险刺激的地牢之旅也终于失去了往日的热度,就连缓过劲来从圣芒戈完好无损出院的贾斯廷都开始讲述自己的第一视角经历。
张潇便知道,小巫师们终于再一次发挥出了他们前所未有的乐观,忘掉了一切的忧愁,即便是三年级的期末考试也不能让他们忧虑。
就像去年的密室还是热门的游览景点,可到了今年,大家便几乎忘记了他,除了那些刚刚入学的一年级小巫师会在学长学姐的带领下游览外。
几乎都没什么人去了。
“没什么意思,很多通道都被麦格教授里给封起来了,不然还能在下水道里冒险,现在只能去主厅。”
这是小巫师们普遍的想法。
对此张潇表示反对,他恨不得整个七年都平平安安的过去,最好伏地魔明天就突然暴毙,还巫师界一个朗朗乾坤。
但事与愿违。
当他发现自己的牛肉馅饼里突然吃出了一张字条时,他就知道,自己悠闲快乐的生活应该快要到头了。
“晚上来校长室,口令是柠檬雪宝糖。”
这种通知方式也只有邓布利多才能想出来了……但凡正常点的方式他都不会用。
张潇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了教师席,邓布利多坐在自己的座位里,举起了银杯朝着自己示意了一下。
等上完了魔药课,听着斯内普不停地嘲讽着小巫师,声称如果他们的天赋足够高,学习足够认真。
在马戏团遇到超强生死水的时候便不会极为可笑的,悲惨的‘全军覆没’。
在课堂上他还着重表扬了张潇就正是一个具备天赋和努力的优秀斯莱特林(重音)。
完全无视了这个小巫师从自己这里薅了多少羊毛,用过多少次的生死水。
在听完了让人脸红的夸赞后,张潇总觉得上完课的斯内普好像有话对自己说,但碍于校长的邀请,他只能匆匆的赶往了八楼的校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