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元风叹气:我也知道我爸牺牲的是我姐姐的幸福,长大以后我一直都觉得我爸是自私的,他为了还他欠的命,牺牲了我姐的一生,我也从来没有问我姐有没有过喜欢的人,也不敢问,怕问了之后我姐更伤心,我姐自己也从来不说,现在毕业了,在学校以外面对了好多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我开始不怎么恨我爸了,我想,就算把我换成我姐,我也一样得那么做。

元风苦笑了一下,转向我:不过还好,幸亏他家有的不是女儿,我和楠楠登记那天,我姐给我打电话,我姐跟我说,一定要好好的过日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日子就是最幸福的事儿,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快乐的?我姐说了,让我把她那份儿还没来得及过的日子一起过了,十八,我姐真傻,哪有这样糊弄自己的?

元风突然低下头,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拍了下元风的肩膀:不要这样说,现在你幸福了,就最好了,总要有一个人幸福,不然大家都白折腾了。

元风点头:恩,我明白。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生活就是这样,永远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要戏剧化,是否精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永远无法想象,在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听见小乖的叫声,转头,看见小**系着围裙,靠在厨房的门边儿,看着我和元风这边,眼神很淡漠。

今天是我第一次没有坐在小**身边吃饭,我靠着阿瑟和小麦,等吃饭的时候,我才发现,小麦竟然把我买来的准备自己吃的鱼排喂了小乖,小乖吃的那个满足啊,我甚至怀疑小乖的眼神根本就是和小麦一样,完全是占足便宜的满足。大雄的女朋友没有过来,苏亚还买了一瓶红酒,跟阿瑟坐在一起,腻腻乎乎,总有说不完的调调儿。

小**和佐佐木坐在我对面,苏亚给我倒了一大杯红酒,非要我全部喝光,而且还说了一大堆的非常让人受用的话,比如我是如何的有才非常的有才之类的,最让我吃惊的是,苏亚竟然说:十八,你是咱们学生会里面最有本事的一个,学生会秘书长做事的能力根本不能和你相比,换届选举的事儿我们力挺你进学生会主席团,你比秘书长强多了。

女人通常被冲昏头脑的第一件事儿估计就是感情,因为她和阿瑟的关系,所以苏亚还真是把我当成娘家人了,她根本就忘了她自己就是学生会秘书长的嫡系力量好不好?一直以来,苏亚跟学生会秘书长的关系都是非常之密切,所以这会儿她说出这些话,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没有喝酒就醉的差不多了。

阿瑟朝我竖起大拇指,点头:瞧瞧,十八,你瞧瞧,这女人就得好好的教育,这话说得,好,够义气,就这么干。

被苏亚灌了一大杯红酒,我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唯小人与女人皆难养也。苏亚是不是小人我不知道,但是苏亚是女人,所以苏亚八成也是养不熟的。

小**做的黄花鱼应该不错,我看大家都在吃,但我始终没有动筷子,整个晚上小**都在抽烟,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元风倒了一杯红酒,朝阿瑟笑:哎,阿瑟,在学校读书的日子,老是跟你混在一起,搞得我都觉得人生就是请客吃饭,不过现在我非常怀念这种日子了,虽然工作的单位也是三两天的吃饭喝酒,但就是找不到我们在一起的感觉,来,我和你喝一杯。

阿瑟搂着苏亚的肩膀,吐了一口烟,笑:得了吧,你每天都是正经的了不得,那次我和小**不是被你说?

我的呼机响了起来,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皱着眉头看着苏亚:哎,你这酒多少度啊?怎么晃的那么厉害?

苏亚好看的笑着:十八,是你在晃悠,不是酒在晃悠,红酒后劲儿大。

我拿出呼机,看了上面的号码,打过去,电话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我喂了好几声,都没听清楚谁在里面讲话,阿瑟和元风说话的声音也挺大的,佐佐木还有小麦跟着笑的声音,我提高了分贝:喂,谁啊?说话!!

电话里面传了左手的声音:十八,是我,今天酒吧有校园歌手来演唱,你要不要过来听听,酒吧花钱请那些歌手过来的……

我接着提高音量:喂,左手,你的意思是你们酒吧花钱请歌手过去唱歌是吗?都有谁啊?能看见那些歌手本人吗?

我看见阿瑟、苏亚、元风、小**都在朝我的方向看着,苏亚来了兴趣:十八十八,问问都有谁啊,能要到签名吗……

小**腾的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夺过我手里的电话,啪的挂了电话,我愣愣的看着小**:你干什么?

小**死死的盯着我:我告诉你,我反感这个人,非常反感这个人,懂吗?愿意打电话,出去打去!!

说完小**转身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房门砰的一下关上,把所有的人都关在了客厅,苏亚吐着舌头,慢慢走回阿瑟身边。

我恼火的看着阿瑟:哎,他这是什么毛病啊?

阿瑟嗤笑:你俩啊,一直都有毛病。

因为被大家看着,我觉得小**当众夺了自己的电话,特别没有面子,我气乎乎的站起身,腾的一脚踢开小**的房门,小**背靠着床头坐着,我指着小**:你什么意思?我用得着你摔我的电话吗?

小**哼了一声:你懂点儿规矩,进别人房间要记得敲门,你是不是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久了,也变得连礼貌都不懂了。

我感觉自己被抢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想也挺没有意思,我转身退出小**的房间,阿瑟解围似的笑:别闹了,这都怎么了?吃饭,吃饭。

我冷淡的看了一眼阿瑟:我回去了,明天还有不少事儿。

阿瑟皱着眉头:十八,别扫兴,大家不都在这儿吗?小**阴阳怪气的,都好些天了,别往心里去。

我摇头:我真有事儿,你们慢慢聊。

我转身酒离开了阿瑟的房间。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我的心彻底失望了,我觉得我和小**真的走到了尽头,越来越频繁的吵架,越来越生疏的不信任。

元风追上我的时候,我都没怎么注意,元风笑:我正好要去学校接楠楠,顺路一起过去吧,好长时间没有回学校好好看看了,以前读书的时候,老是觉得学校破旧也不够有名气,现在毕业了,开始怀念了。

我有些心不在焉:有什么好想的。

元风看着学校的方向:等你毕业了,你就知道你有多想念在学校的感觉的了,对了,十八,你别太介意,小**现在特别的没有安全感,他把一切找你的男生都当成了假想敌,所以他会气的厉害。

我摇头: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好多事情都是这样,一旦出现了裂痕,就真的裂痕了,算了吧,这样也好。

元风转头看着我:对了,之前你说过那个小意,有过联系吗?

我愣愣的看着元风:什么意思?

元风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之间挺可惜,你都想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再努力一下呢?

我有些尴尬:可是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

元风摇头:总会有人知道的,你的同学,他的同学。

我的心里动了一下,真的可以回头去找吗?

元风说的意味深长:不管什么事情,始终都要有一个结果的,山穷水尽疑无路这话你懂吧?

我默默的在心里重复着,小意,小意,我好像好久没有想过这个名字了,我再去回头,还有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回头,为了谁去回头呢?是不是因为我和小**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疑无路的程度了,我们不管谁回头,都会是对自己的一个解脱,或者说对另外一个人,也是一个解脱,元风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元风笑笑,再也没有说什么。

回到宿舍,我就看见自己的**放着一盒巧克力,我有些奇怪,拿起来看看,在巧克力盒子底下放着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写着:谢谢你,谢谢你把钱包还给我。小米。

许小坏正在做白痴状托着下巴,吃吃的笑,我问许小坏笑什么,许小坏说:十八,为什么那次喝了酒之后我就敢在酒吧亲左手啊?现在想想真的象梦一样,对了,那天你没有喝酒,你告诉我真的亲了左手吧?

我点头:是啊,那天你真的当众亲了左手,我们都被你震慑了。

许小坏面色绯红,真的有点儿人艳如花的感觉,看着我笑:十八,我真的很想再亲左手,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

我坐到许小坏身边:你为什么喜欢左手?

许小坏抱着枕头想着:现在我也不知道了,我觉得感情这个东西吧,越是说不出来什么原因,就越是真的接近纯粹的爱情了,如果能讲的出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可能还没有到达那个份儿上吧。

我不解的看着许小坏:你不是一直都是行家吗?每次说别人都说的头头是道儿的。

许小坏不乐意的看着我:真是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我点头:哦,明白了,那你这也叫马失前蹄儿,是不是?

(B)

那个时候,我一直琢磨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新入学的学生果然是新生代的代言人,我发现像我这种类型的人就特别的容易满足,用舌头舔舔邮票发个信我就能非常的满足。宣传部关于针对如何展开思想教育的活动还没有展开宣传,新生和4大池塘等等一系列的矛盾就爆发了,新生代表慷慨激昂的写了整整十个A4页码的陈述书,厚厚的陈述书上签了不知道多少个新生的名字,递交给了学校校长,然后学校校长召集了各个学院的院长,非常恼火的开了一次综合会议,主要意思就是在新生入学之后没有好好的跟学生沟通好,导致新生的幽怨积累到了偏执的程度。

然后学生会老师召开了全体学生会成员的大会,也是非常的生气,一是感觉现在的学生对学校的生活环境要求过高,没有学生应该具有的艰苦朴素还有勤奋学习的劲头,二是觉得我们宣传部的思想宣传教育没有及时到位。我闷着头不吭声,学生会老师皱着眉头说要跟新生选出来的代表好好谈谈。

商谈会是在极其不友好的气氛下进行的,学生会老师、学生会主席团、宣传部、生活部、纪检部、外联部的部长都到场了,在新生代表中我看到了那天路过休息亭子时候愤慨发言的那个男生。学生会老师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新生代表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大家互相给对方使脸色,可能在兵法上这就叫做“下马威”。

新生代表丁小飞首先提出的问题是4大池塘的问题。

丁小飞像个谈判专家一样开始陈述食堂的弊端:首先说打米饭,太不规范了,打饭的勺子很大,每次盛的米也不少,可问题是大部分的米都沾到了勺子上,我们是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米,每次都不够吃。还有每天早晨的粥,跟水有什么区别啊?都是之前的剩饭,放到开水里面,就算是剩饭也好,浪费可耻吗,我们认了,可就是剩饭也从来没有让我们看到几个米粒,我们这些学生背井离乡的来读书,交了那么多钱,天天早上吃剩饭做的粥,老师,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会天天让你家的孩子吃剩饭粥么?你的孩子要是也在外地读书,你希望他上学的食堂天天早晨卖这样的粥吗?就这样,我们还都只看见水看不见粥,那是不是要我们每天早晨对打饭的师傅说,哎,给我来份儿水。

会场后面的新生开始噼里啪啦的鼓掌:说得好,对,我们就是天天在喝水,那哪儿是粥啊?

学生会老师皱着眉头,扭脸看了下我:哎,学校食堂有那么差么?

我犹豫着怎么开口,4暮往学生会老师眼前凑了一下:老师,食堂比他们说的差多了,因为承包出去了,就说早晨的粥吧,要是前天剩下的米饭还好说了,有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剩下的……

丁小飞停顿了一下:还有就是,食堂的大师傅为什么要看人打饭啊,看着顺眼就多给点儿,看着不顺眼就少给点儿,那我们这些学生是不是也应该看人给钱啊,看这个大师傅顺眼就多给点儿钱,看那个大师傅不顺眼就不给钱,行吗?

这个话我还真是同意,食堂不少打饭的师傅都这个毛病,所以就算我们一个宿舍的人一起去打同样的饭菜,回来后就会发现真是给的都不一样,因为大家也习惯了,这事儿就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那么过去了。

丁小飞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就是学校每学期给出的教科书问题,丁小飞说:我们上课用的教科书,是个非常大的问题,这么说吧,我自己就经常混中关村的一些大书店,好多教科书在哪儿都能买到,我及时是买一本教科书,都给我个人打九折,那么学校是批量从出版社进教科书的,那么其中到底打了多少折扣?我们就不知道了,教科书不是具有收藏价值的书,只是在特定情况下具有教学作用的书,所以学校应该考虑到成本问题,包括循环使用,比如我们上一届相同专业的师兄师姐,完全可以把用过的教科书卖给我们使用,他们考完试哪个不是三两毛钱就卖给收报纸的了?好多教科书都是上课老师自己编写的,如果硬是非要我们购买教科书,我觉得有摊牌买老师的嫌疑,我们这届的贫困生也不少,一个学期下来,教科书能省下不少钱,这样不也是给你们学校减轻负担吗?还有就是,我们希望学生会成员中必须接纳一部分新生,这样才能及时反映出新生的状况。

我发现丁小飞真够厉害的,教科书的问题都提出来了,我们用的教科书都不低于二三十的价钱,每个学期都是八九本的书,差不多三百多块,一年就得六百多,对贫困生而言,这个钱不少。我开始琢磨着丁小飞到底是那个专业的,4暮摇晃着脑袋:啧啧,真是块好苗子啊,十八,你说我们学生会怎么就没有这么有脑子的人呢?

我冷冷的看着4暮:那是因为有了你这种玩意儿,谁还能来啊,谁还想来啊?

4暮嗤笑:十八,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脑子不比任何一个人差,你,这么说吧,你才是没有什么脑子的人,但是你是一个会把具体的事儿做好的人,学生会缺的是两种人,一种是用脑子的人,比如我,一种是干练的人,比如你,你呢,永远要听着我这种人出谋划策,然后再去具体的把事情做好,所以千万不要用你的智商去高估什么,不然你吃亏都不知道。

我厌恶的瞪了4暮一眼,4暮得意的指指丁小飞,压低声音:懂吗?这样的人才是用脑子的人,能把问题提到点子上,哎,可惜我不是学生会主席,不然我就把他提到自己身边让他做秘书长,咱们现在的秘书长,就是个摆设,中看我都没兴趣,还不如,我老是想着是不是中用……

我狠狠的踢了4暮一脚,4暮皱着眉头:你这个……

学生会秘书长回头看看我们:认真听着,你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啊?

然后是另外的学生代表提出宿舍环境差,墙体太暗,还有洗澡问题、水房问题、活动中心的问题,反正不管什么问题,在我看来,都是之前一直都有的问题,也没什么人提出不对不正常,可能是我这人向来对人生都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除了吃饱不饿着,我都开始奇怪了,怎么我就没有发现还有这么多问题呢?怎么我一直都觉得这样就挺不错的呢?难道真的象4暮说的那样?我不是个会用脑子的人?

商谈结束后,学生会老师面色阴沉,说一定会把新生反映的情况跟学校反映清楚,一个星期之内给答复。

中午在食堂吃饭,竟然意外的碰到了阿瑟,因为阿瑟一直是混学校快餐厅的,就是不怎么用饭盆打饭的那种,所以我看见阿瑟的时候,阿瑟正在和苏亚共用一个饭盆,苏亚去买菜了,还没有过来。阿瑟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十八,没事儿你也救济救济我啊,最近我这花销太大了,我们家这个月都不给我生活费了,我快要流落街头了,小**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做饭了,本来是小麦遛猫,现在小**没事儿去遛猫,小乖被小****的可温柔了。

我揶揄的看着阿瑟:你怎么花钱花的那么厉害?

阿瑟拍拍脑袋,看着苏亚的方向:你以为女生都是吃草的?哎,听苏亚说这届的新生还挺硬气,都跟学校谈判了?

我点头,把上午和新生商谈会的事儿跟阿瑟说了一遍,苏亚端着菜笑吟吟的过来,坐在阿瑟身边,阿瑟扒拉了两口菜,茫然的看着我:我靠,我都在这个学校呆了快4年了,我知道就没发现这个学校有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呢?亏大了。

苏亚嗔怪的看着阿瑟:你才来学校食堂吃几天饭啊?你才在学校的宿舍住上几天啊?真是的,说话不怕牙疼。

阿瑟看着苏亚笑:得了,我这不是陪着你来食堂吃饭了吗?

苏亚看着我笑:十八,实话实说,我觉得丁小飞说的太对了,我们学校真的很多地方太差了,尤其是早上的那个粥,想想我都想吐,那哪是粥啊,都能当镜子照人了,还有就是教科书的问题,每次学期末,我们专业的教科书大部分都叠了飞机玩儿了,三两毛钱一斤那么卖一点儿价值都没有,还真是不如给下届的学生用,至少可以给贫困生用啊,其实这个事情可以由你们宣传部来做,毕业的学生和过了大一大二大三的学生,除了自己愿意保留一些教科书,其他的都可以交给宣传部保管啊,谁愿意用旧书,给学校交点儿保管费就可以了,如果书少就可以优先给每个专业的贫困生。

我点头:这个主意挺好的,看看学校能给出什么答复吧。

阿瑟看着食堂大门口的方向:哟,小**今天不遛猫了?小**,小**,这边儿。

我匆匆忙忙的往嘴里塞着饭菜,想尽快吃完,阿瑟踢了我一下:哎,小**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啊?慢点儿吃。

小**是和佐佐木一起过来的,我低着头没看小**,小**把饭盒放到我旁边的餐桌上,坐了下来,佐佐木坐到我的另一边儿,小**转头看着我,我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小**咳嗽了一下:你慢点儿吃,干吗这么着急?

阿瑟嘿嘿笑:小**,人家十八现在看见都想看见瘟神似的,你伤透人家十八的心了。

小**心不在焉的用勺子扒拉了几下饭盒里面的菜,小声说了句:对不起,那天我其实,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C)

我吃完最后一口饭,阿瑟揶揄的看着我笑:十八,你至于吗?

小**一口饭菜都没吃,一直看着我,我避开小**的眼神,站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好了……

小**黑着脸,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用力把我又拽回座位上:干什么那么着急,你看见我象见鬼了?

阿瑟接着笑:哎,小**,这就对了,你得时不时的来点儿横的,就十八这脾气,你以为整天象对小乖那样对她就能管用?我敢保证,十八绝对把你当小乖。

小**盯着我:你真生气了?

我恼火的想甩开小**的手臂:我下午还有课……

小**的语气开始强硬:我不管,我还没吃完饭,你坐着。

苏亚暧昧的笑笑:十八,你就等会儿了,小**难得见你,我们也坐着说会儿话,下午的课还早着呢。

我赌气得看着小**:那你吃啊,快点儿。

小**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口菜:不能快,会消化不良的。

苏亚笑:其实小**和十八的性格应该互相换一下,十八的性格太好……

小**皱着眉头看苏亚:跟你有关系吗?

我看见前面的餐桌上有一个吃饭的女孩子,表情非常自信的一个女孩子,不断的抬头看着小**,看了好几次。

小**吃到一半的时候,食堂里面吃饭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那个女孩子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朝我们的餐桌走过来,小**在低头吃饭,阿瑟和苏亚背对着那个女孩子,所以只有我看到她走过来,我的心里开始不舒服,肯定她是过来找小**的。

果然,那个女孩子慢慢站到小**的餐桌旁边,小**疑惑的抬头看着她,我既非常不舒服,又想知道能发生什么事儿,阿瑟和苏亚也有些奇怪的看着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笑吟吟的看着小**:前两天我给你写过信的,你收到了吗?

小**停止了咀嚼饭菜的动作,摇头:什么信?我没收到。

我看着女孩子:是不是情书什么的?

女孩子点头笑:对啊,就是啊。

我站起身,笑:来,他还没有吃完饭,你们慢慢说,估计是邮递员给耽误了,我先走了。

女孩子朝我的方向过来,点头笑:谢谢你了。

阿瑟表情愕然的看着我,小**皱着眉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走什么走啊,我还没吃完呢?坐下!

我立着没有动,小**又用了一下手劲儿,我被生硬的拽着坐下,女孩子的表情开始愕然了,苏亚笑着看女孩子:哎,小妹妹,他有女朋友的。

女孩子尴尬了一下,笑:谁规定有女朋友的男生就不能再喜欢别人了?

阿瑟拍了一下手,眼神中露出感叹:对啊,就是这个意思,苏亚,你听见没?

苏亚掐了阿瑟一下,女孩子依旧礼貌的看着小**:我只是想确定你有没有收到我写给你的信,你没收到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在这儿,我是98国际贸易专业的,刚报道没有多久,我挺喜欢你的,你喜欢我吗?你不用现在回答。

本来我的心情就很不爽,小**执意让我留下,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个非常有面子的场景,但是小**的回答太让我失望了,小**说:我在吃饭呢。

女孩子说:那我等你吃完饭再回答我。

小**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阿瑟可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指指我:哎,小妹妹,看见没,那就是他女朋友,很彪悍吧。

女孩子自信的笑着:是吗?不过没关系,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只要她对她男朋友有信心就好。

我对小**真的不在有信心了,小**的墨唧和不坦诚每次都会象玫瑰花儿的刺儿一样刺疼了我的感觉神经,我冷冷的甩开小**的手臂,阿瑟和苏亚都站起身,阿瑟说:吃的差不多了,回去了回去了。

小**和佐佐木跟在后面,我刚走了两步,听到女孩子清亮亮的声音:等一下。

我回头:还有什么事儿吗?

女孩子非常自信的笑:对不起,我没叫你,我叫的是他。

小**和佐佐木停在原地,我尴尬的点了下头,转身就走,我听见女孩子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女孩子说:我喜欢你,而且我有绝对的优势能让你也喜欢我,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家就是北京的,我爸爸妈妈都有不少关系,我们家有好几套房子,我爸妈可以把你的户口和档案统统留在北京,这种优势不是谁都有的,现在留京指标和进京名额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手的,这些,你现在的女朋友能给你么?她能给你什么?

我听见小**说:哦,你回去吧,我没想那么多。

女孩子提高了声音:那你现在就想啊,你明年不就毕业了吗?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把你们家人的户口转过来的。

小**没有再说一句话,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我自己最爱的人就站在抽我耳光的人的旁边看着,这种耻辱的感觉,能让人从头一直凉到脚,我听见阿瑟嗤笑的声音:小妹妹,北京户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长得挺不错的,但是别用北京户口北京关系侮辱了你自己。

我忍着感觉被人抽了一顿的感觉,我在想,如果说女孩子用北京户口和北京关系侮辱了她自己的,那么我作为小**的挂牌女朋友站在小**身边,小**没有给我找回一点儿的面子,哪怕他心里真的动心思了,哪怕他真的偷偷有想过,但是能不能在那个自信满满的女孩子面前给我找回一点儿面子呢?可惜小**没有,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小**的沉默和磨唧,其实是侮辱了我,但愿这是我自己敏感的自我犯贱。

我走了一会儿,回头看向小**的方向,小**低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阿瑟和佐佐木好像在跟小**说着什么,只有苏亚,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下午上公共课的时候我还在想着中午发生的事儿,想起那个自信满满的女孩子当着我的面儿说给小**的话,我有些心烦气躁,左手一直在用圆珠笔在课本上不停的画着圈儿,方小刀睡的跟猪一样,小诺和许小坏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我都能听见许小坏不时在笑。

左手冷冷的看着我:那天你干吗打打电话就给我撂了?

我心不在焉的看了左手一眼:什么啊,不是我挂的。

课堂上不知道是谁的呼机响了起来,公共写作的老师义正严词:谁的?这是上课,你们这些学生太不把学校当学校了,给我关了。

许小坏用圆珠笔轻轻戳戳左手,左手皱着眉头看许小坏:干什么?

许小坏面色绯红,压低声音:我,我还想亲你。

小诺鼓着脸笑的鬼鬼祟祟,左手提高了声音:你有病啊你?

课堂上的别的人唰的回头,都在找谁说的这个话,公共写作老师啪的拍了一下讲台:谁?谁说的?我让你们关了呼机不对吗?这是课堂,不是自由市场,刚才谁说的?谁有病啊?给我站起来!!

许小坏嘟着嘴,低低的嘟念着:是有病啊,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恼火的挠挠头发,烦躁的看了左手和许小坏一眼:你俩就不能正常点儿,真是受不了,都什么事儿啊?能不能让人清净点儿?

许小坏朝我闪了下舌头,和小诺一起往旁边的空位上又移了两个座位,我瞪了许小坏一眼,真是个小狐狸精,左手盯着我:你烦什么?你介意?

我奇怪的看着左手:我介意什么啊?

左手泯了下嘴唇:你,介意许小坏那么说?

我嗤笑了一下:我才不介意呢,没事儿我还鼓励许小坏折腾你呢,今天我烦着呢,你们谁都别着我。

左手垂下眼神:又是因为小**?

我火大的哼了一声:不要跟我提他!!

丁小飞果然是个人才,4暮很快就收集了关于丁小飞的资料,丁小飞,男人,18岁,报考北京大学法律系,因为在报考档案中选填了一项报考第一志愿一旦顺利捡档就服从分配式的捡档,于是就这么的捡到我们学校,成为98法律学院的学生。

4暮一边摇晃着脑袋一遍看着丁小飞的资料,学生会秘书长不耐烦的看着4暮:你晃什么脑袋啊?

4暮赞不绝口:我当然晃脑袋了,你以为男生跟你们女生一样,不用脑子么?你们啊,就会看人家长得顺不顺眼?听不听话?然后就给招到学生会里面了,你们自己看看,现在的学生会当中有几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纪检部那些干事跟小绵羊似的,看见稍微刺儿点儿学生连问都不敢问,还怎么开展工作啊?

秘书长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4暮,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不会招人啊,十八就是个例子,她做不好吗?

4暮不客气的点头:十八没有做不好,但她只是一个会做事儿的人,不是一个能出计划和创意的,领导能力就更不会好到哪儿去了,我强烈建议破格提丁小飞管理广播站,要不就取代现有的文体部部长,我们学生会不能让学生说成是跟着老师屁股后面转的跟屁虫,我们要真的体现学生自我的思想。

秘书长开始冷笑:4暮,我到觉得丁小飞挺适合外联部部长这个位置的。

4暮耸耸肩:无所谓,换谁都行,合适就来啊?我非常欢迎,但我绝对看不起一个乌合之众的学生会组织,那不是学生会,那是私人小团体。

秘书长气的浑身发抖:你,你有本事把这个话跟学生会主席和学生会老师说去,小人。

4暮站起身:当然,我肯定要去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秘书长腾的站起身,气乎乎的走了,广播站站长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秘书长出去了。谢童拍了一下4暮:哎,你挺有气魄的。

4暮扁扁嘴,冷笑:那是,本人就算被人揍,那也是挨的起的,谁有本事谁把我打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