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五祖的事情,你看……”世尊坐不住了,一双眼睛看着站起身即将离去的张百仁,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五祖关乎着佛家的五德循环,镇压着场中的气数,出不得任何意外。

“呵呵!”张百仁忽然笑了:“你放心,待到禅宗与大乘佛门融为一体,禅宗的事情就是我大乘佛门的事情。五祖就是我大乘佛门的五祖,本座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自然会出手将五祖的踪迹找到,就算是翻天覆地也要将五祖给找回来。”

世尊闻言顿时嘴角一抽,面色一苦,本想着耍小心思拖延一下时间,不曾想张百仁居然将计就计,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用考虑,世尊就知道五祖一定在张百仁的手中,但是此事自己理亏再先,被人拿住了把柄,世尊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活了几千年,世尊还是很珍惜自己面皮的。

观自在一双妙目看着世尊:“其实禅宗归入大乘佛门,没有什么不好,与你与我来说,都是两利之事。阁下乃是老前辈,入我大乘佛门却是委屈了,日后阁下便是我大乘佛门的二教主。今日大乘佛门借助禅宗的千年底蕴,他日大乘佛门水涨船高,总会反哺禅宗。而且论信仰的积蓄,禅宗如何及得上大乘佛法?只要叫我大乘佛法传入中土,日后道门休想在翻身。”

世尊闻言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是胜利者,当然怎么说都行!只恨我一时大意,阴沟里翻了船,也是报应!当年祖脉被魔神吞噬我不曾出手,如今因果找上门来了。”

天养万物,人无一物可回天!

修行中人窃取天地造化,却不知汇报,因果早晚都会找上门来。

世尊站在那里默然不语,张百仁摇了摇头,拉扯着观自在远去,二人走出嵩山地界,张百仁才道:“世尊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绝不是肯甘于屈居人下之辈,日后大乘佛门东传,少不得使绊子。”

中土是禅宗的主场,全都是禅宗的利益,世尊岂会愿意大乘佛门过来分润?

观自在嗔怒的瞪了张百仁一眼:“你就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咱们直接在大唐境内传法,岂不是好过玄奘一介肉体凡胎不远万里前往天竺求法来得快?”

“玄奘乃是禅宗的欢喜佛祖,此乃夺运之术,夺取禅宗气数归入大乘佛门,此事虽然麻烦,但若是成了便一步登天!”张百仁背负双手:“想要走取巧的法子,怎么能怕麻烦?”

“都是你有理,算我怕你了!”观自在哼哼的了一声:“玄奘肉体凡胎,这一路上穷山恶水,世尊稍有算计,玄奘必然死于非命。”

“此事我早有考虑!”张百仁手中拿出一根金色的丝线,递给了观自在:“此乃紧箍,他日玄奘出了长安城,你引导他进入两界山,将此紧箍戴于荆无双的头上,然后将荆无双放出来,护送玄奘西行。”

“荆无双?那凶人若放出来,不知还要惹多少麻烦……”观自在略带犹豫。

“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借助佛门气数,化解了荆无双身上的灾劫、戾气,相助其心猿重新降服意马,总不能一直将其镇压在两界山!”张百仁叹了一口气:“还有,当年南疆一条祖脉走脱,算起来如今几十年过去,那物也该化形而出,与玄奘做一坐骑。”

“南疆祖脉?莫非是石人王出世走脱的祖脉?还是白帝府邸走脱的龙脉?有龙脉护持,玄奘到可以免去不少忧虑。”观自在闻言眼睛一亮。

“你且伸出手来。”张百仁点了点口水,在观自在细嫩的掌心中缓缓勾勒出一道符文:“那龙脉体内有我种下的后手,你且去南疆寻了龙脉,我还有大仇未报,不能陪你一道前往了。”

“你自己多加小心!”观自在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眼中露出了担忧之色。

长安城

天牢内

“陛下,侯君集疯了!”尉迟敬德小心翼翼的跟在李世民身边:“他的心猿被意马给吞了。”

“什么?这么严重?”李世民一怔。

“李二小儿,你这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混账,还不速速放老子出去!”

“你个坑兄灭弟,欺父**嫂的败类,你还有脸自称一国之君?”侯君集话语可谓是一把刀子,虽然知道侯君集已经疯了,但却依旧刺的李世民胸口疼。

这两件事乃是李世民此生最大的忌讳,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触碰,想不到现在居然被侯君集随意喝骂。

“陛下……侯君集他只是……”尉迟敬德想要为侯君集辩解,只是看着李二阴云密布的面孔,讪讪的止住了话语,闭上嘴巴看着脚下的鞋尖不语。

李世民大步走入天牢,遥遥的便听到锁链哗啦啦所想,一阵癫狂的大小在天牢内回**。

一根根特制的锁链已经锁住了侯君集的四肢,但见侯君集不断摇摆身躯,周身空气扭曲卷起道道狂风,随着其呼吸空气不断波**,气血仿佛长江大河一般浩浩****流淌。

此时侯君集辔头散发,眼中满是猩红,癫狂的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锁链是秘制的,以天外星辰陨铁练成,否则绝难锁住这厮。”尉迟敬德道。

“侯君集!”李世民声如惊雷,在天牢内炸响。

“陛下!”

癫狂的侯君集一个哆嗦,眼中露出了一抹畏惧,居然安静了下来。

“砰!”侯君集跪倒在地,眼中满是痛苦。

“打开锁链!”李世民道。

“陛下,侯君集心猿意马失去约束,一旦暴起发难,咱们已经并非其对手了,到时候只怕整座天牢都会被他拆了。”尉迟敬德面带迟疑之色。

“心猿降服不得意马,只是不能压制住体内的诸般欲望而已,心中欲望不断膨胀而已,理智依旧存在,又不是疯了、神志不清,你怕什么!”李世民训斥一声。

尉迟敬德无奈,只能苦笑着打开牢房,走入了其中:“侯君集,陛下在这里,你可悠着点,不得对陛下无礼。”

侯君集默然,尉迟敬德打开了锁链,侯君集依旧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

“侯君集,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侯家满门,朕给你赔罪了!”一边说着,只见李世民一撩衣袍,居然径直“噗通”一声跪倒在侯君集面前。

“陛下!”尉迟敬德变色。

侯君集身子哆嗦,额头触地,此时抬起头来两行血泪在眼角滑落:“这一切都是侯君集的选择,与陛下无关!陛下若是真的顾念下官的功劳,还望陛下莫要阻我复仇。”

“你纵使是入魔又能如何?你体内魔血尚未凝聚,你比之当日的荆无双如何?”李世民道。

“不如!”侯君集双拳紧握,身子不断颤抖哆嗦。

“你不是大都督的对手,去了只能送死,所以朕要将你发配至岭南山中,你既然已经入魔,待你练成不死魔身,再去找那人复仇也不迟。”李世民叹息了一声。

“陛下,下官知道大内皇宫深处有上古魔神的血液,求您发发慈悲,助我一臂之力,下官没齿难忘!定结草以报陛下恩德!”侯君集不断磕头。

李世民闻言面色忍不住变了变,一边尉迟敬德呵斥道:“侯君集,你好大的胆子,神血也是你能觊觎的?”

“请陛下成全,侯君集纵使是入魔,依旧效忠陛下!愿为陛下马前卒,开疆扩土斩杀强敌。”侯君集只是不断磕头。

一边尉迟敬德道:“陛下不可,神血事关重大……”

“无妨,朕允了!这是朕欠他的,区区神血如何与侯家满门老少相比!”李世民叹了一口气。

“谢陛下。”侯君集闻言狂喜的道。

一边尉迟敬德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得此主上,夫复何求。

“不过……”李世民话语一转:“你要去岭南封山苦修五十年,否则朕可不会给你神血。”

侯君集闻言略作迟疑,他虽然意马膨胀,但却并没有失去智慧,随即点头道:“下官允了!”

“莫要胡乱折腾,你老实的天牢中呆着,朕会派人将神血给你送来。”说完话李世民转身离去。

“陛下,神血可不是开玩笑的!”尉迟敬德追赶上来。

“不必多劝,朕心意已决,这是朕欠他的,朕定要全部弥补他!”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或许他吞噬了神血,在苦修五十年,有望战胜根基受创的大都督也说不定。”

尉迟敬德闻言苦笑,没有接话。

不曾直面张百仁,就不会知道此人究竟有多么可怕。

南疆

奢比尸坐在一边,手中拿着树枝,在地上不断勾勒着什么。

“怎么样?可曾算出了时日?”春归君来到了奢比尸身前。

“可惜张百仁的那把剑太厉害,不然咱们便可直接撕裂虚空,使得鬼门关重新降临人间。”奢比尸摇了摇头。

“哼,撕裂虚空?两界封印破开,张百仁失去了顾忌,便是你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