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回想柳倾瑶的行为表现,心里暗骂这不就是教科书般的丢魂现象?

想到这我也不敢再耽搁,生怕她严重下去就会变得痴傻。

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变得痴傻可太可怜了——我绝不承认自己认为这事儿算喜从天降。

本来以为我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此再无渊源。

没想到祖师爷爷们够给力的,硬给我开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于是我点了点自己的存款,一共一百三十五块,这还都是在镇上帮人搬货攒下来的。

就这样,我带着存款和工具箱,直奔村头食杂店。

然而到了地方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柳倾瑶写在我手臂上的电话号码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誊抄下来,现在有两个数字模糊了,根本看不清。

食杂店这老头,打一次电话就要5毛钱,不管打没打通都照常收费。

我根据余下的笔画猜测着打了三个电话后全都不对,还因为打错电话被人骂了一顿。

可惜鲁班书一脉并没有教卜卦,不然我也想给自己起一卦测算一下了。

正当我想再打第四个的时候,看店的老头子突然阴阳怪气地开了口:“狗儿子,给谁打电话呢?你还有能联系的人呢?别是诈骗吧?哦不对,忘了,诈骗都找不到你,找到你也没钱给他!哎呀,电话都打三个了,有没有钱付啊?先给我一块五,把之前的结了。”

我白了他一眼,摸出两块钱来放在桌子上。

他收了钱,又叨咕了两句,坐回一边看电视去了。

我再次拿起电话,结果又来了一拨人。

正是刚从祠堂回来的村长等人,昨天夜里我和柳倾瑶他们把那五显神处理好就回了家,他们倒是一大早上才去看。

看他表情应该是很满意的,最满意的是我盖这祠堂从工到料没收村里一分钱。

当然,他们的祖宗今后都会被师爷们压一头这事我可不会主动去说。

“华啊,拿两瓶二锅头,今天我家杀鸡吃。”村长一脸喜气的走进店里,这才看见站在柜台后拿着电话的我,脸色一下就变了。

“你怎么在这?”

我本来不想搭理他,但现在听他这么说,反倒想给他添点堵了:“这不是祠堂盖完了,您还没给我结钱吗?工钱料钱,我也不多要,给个五千算了。”

村长怪叫一声:“五千?你还不如去抢。”

还没等我回复,他又继续开口:“这祠堂是村里的祠堂,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祠堂,老祖宗们也保佑你家的。还想要钱,不怕老祖宗不保佑你吗?”

他儿子跟在他身后,闻言笑着开了口:“狗儿子的祖宗也不在咱祠堂里啊,谁知道是那条野狗在那个山坡上呢?”

说实话,他骂我祖宗,我还真不太生气。

毕竟我也不知道我真实的祖宗到底在哪个山坡上呢。

反而觉得他这话刚好把我和祠堂撇清了关系,正配合我要钱呢。

他爹狠狠地给了他一下子:“蠢货,没让你说话你就别开口。”

他捂着被打了的脑袋,哼哼唧唧,不敢说话了。

我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冷哼了一声:“不给钱好说,只是这祠堂几年一修缮,如果不修,到时候再塌了,你们那些好祖宗别说保佑了,就怕怪罪你们哟。”

这次不就是因为没有修缮而被雷劈塌的,虽然这个说法我是不太同意,我觉得更像是那五显山魈搞的鬼。

但不重要,他们信就好。

果然,村长脸色一时变得有些难看,可还是嘴硬道:“让你盖楼是给你几分面子,不然你那个鲁班书不是白学了吗。修缮谁还不会,村子里也不是没有木匠。”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就希望那些木匠别怕我们鲁班书一脉的厌胜之法了。”

厌胜之法,最早是因为有些主家对木匠不尊不重,木匠心怀恨意,在为主家盖房子的时候下的诅咒之法。

后来被鲁班书一脉几度进化,形成了类似镇宅阵法一样的东西。

这种术法是要在盖房之时由工匠置入,之后保家宅平安,也防恶人或外人过来对家宅不怀好意的。

之前他们一直没修祠堂,除了怕花钱,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怕师爷们下了压胜术,这才只敢让我去。

若不是柳倾瑶,我最起码也要让他们给我爷爷磕几个头再去帮忙。

我不为所动,村长脸色更是阴沉,他压着他那傻儿子,撇撇嘴,又起了另一个话头:“狗儿子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有本事了。”

“帮贵人干活没少收钱吧?那几个贵人也是的,事忙完了,也不跟咱们打个招呼就走了。我说啊,你能赚到这钱,也是占了咱们村的光,这钱最起码的拿出来一部分跟村民分了吧?”

一说分钱,原本躺在摇椅上看电视的老头儿也来了劲儿:“哟,我都忘了,狗儿子前两天‘大显身手’赚了钱呢。”

我是很想演他们一下,但还是那句话,不能说谎。

于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们:“我没收钱。”

村长大黄牙一呲:“没收钱?说谎也要切合实际。那男的一打一打的现金钞票我们可都看见了,怕不是你想吃独食吧?”

我觉得他们真的很搞笑,说了实话也不信。

而且磨叽这半天我也有些烦了,直接把别在后腰上的鲁班斧拿出来,直接拍在了食杂店的玻璃台面上。

“祠堂和办事儿我都没收钱,但我不介意现在收一点,怎么样?”

鲁班斧新换的雷击木把手被我擦得干干净净,摆在桌子上黑漆漆的还隐约泛着雷光。

村长咽了口吐沫,想说些什么,却被“吱嘎”一声刹车声打断了。

这可稀奇,除了前两天过来的柳倾瑶一伙人,我们这村子穷得要死,几乎没谁有车。

一时间屋里的人也顾不上我了,全都跑出去围上了门口那辆红色的小轿车。

我懒得去凑这种热闹,重新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一时间食杂店里只剩下看店的老头和打电话的我。

老头看了一场热闹没分到钱,还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狗儿子装模作样的,假清高,人家都出去看小轿车,就你在这打电话,我看啊你那电话号码就是假的,不带有人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