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倒不用。”白则转动方向盘,“你先说说,想去哪儿玩?”

柯黛反问:“这话不该我问你?”

“我们所在的是南镜洲主城区,有很多旅游文化景点—”

“我喜欢玩刺激的。”柯黛打断他,“有挑战性的。”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这样,不怎么喜欢那些参观文化、欣赏风景的活动。

因为经常逛着逛着,容易犯困。

对比之下,她更倾向于鬼屋过山车、海上冲浪的一系列项目。

听到刺激两个字,白则灵光一闪,“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就看你敢不敢去了。”

柯黛有些好奇,“什么地方?”

白则还是决定不说,“先保持点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十五分钟后,车子到达目的地。

还挺近的。

柯黛看着“斗兽场”三个字,眉头略微皱了皱,“动物园吗?”

“算是吧。”

白则领着她往里走,也不知道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她只能一头雾水的跟在身后,来到一处偌大的环形露天围场。

现场座无虚席,观众的比例男多女少。

柯黛跟白则坐在偏僻的角落,杀戮者也占了个位置。

单凭这个地方的名字,以及四周的环境,她隐约意识到什么,“你该不会是带我来看动物打架的吧?”

末了,又具体补一句,“类似斗牛那种。”

“不不不。”白则神秘兮兮的,“比斗牛刺激上百倍。”

“……”

柯黛眉头皱更紧了。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场上有动静了。

一个双手握着小刀的男人站在场上,表面强装镇定,内心却瑟瑟发抖,额头不断溢出的冷汗,暴露他最真实的情绪。

紧跟着,围场四周的几道小闸门打开,一条条眼冒绿光的恶狼从不同的闸门中蹿出,四面八方的扑向男人。

柯黛瞳孔地震,不敢相信会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

那男人壮胆似的大吼一声,握着小刀左划右刺。

狼群围攻他,撕咬他。

男人寡不敌众,被咬住手脚四处拖行,鲜血在地面上滑出一道道痕迹。

观众的欢呼震耳欲聋,亢奋,激动,加油打气,总之没一个害怕的。

气氛燃到爆。

柯黛手脚冰凉,转头看向身边的白则,这人看的津津有味,只差拿个话筒进行现场解说了。

她怒由心生,“你有没有搞错,带我来看这些东西干嘛?”

白则怕错过精彩的场面,头都不转的回她:“是你自己说想玩刺激的啊。”

“拜托,这叫刺激吗?”柯黛一语成谶,“这分明是变态。”

话落。

场上一声枪响。

狼群四分五散,逃窜似的钻回闸门。

斗兽场的工作人员送上担架,将那个血肉模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抬下去。

“切,我就知道赢不了。”

“那男人一上场,怂头怂脑的,看着就没胜算。”

“就是,装出一副不怕的样子,实际上都快吓的尿裤子了吧。”

“哈哈哈…”

听着周围观众的嘲笑,柯黛更加反感这个地方。

都是些什么人。

冷血又无情。

“柯小姐。”场上告一段落了,白则这才看向她,笑眯眯的说:“你不用觉得大惊小怪,场上的一切都是生存法则,再正常不过的事。”

“正常?”柯黛呵了一声,“可我看到的,是一群冷血的人类,在拿一条生命取乐。”

这话白则就不赞同了,“遇事不能只看表面,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不是自愿的?”

“人家都吓成那样了,难道不是被逼的?”

“对啊,被生活所逼。”

“……”

见柯黛愣住,白则继续说:“出现在场上的人,一是为了生计,二是为了证明实力。一旦战胜那群四脚兽,不仅能得到一大笔报酬,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某些组织的认可。”

他悠哉的挪动坐姿,“挑战者既然选择上场,那就得做好非死即残的准备,全凭本事说话。”

柯黛才不想听他掰扯,眼看着场上又要开始第二轮了,她准备起身,“得,你们的品味我无法认同,也欣赏不来,你自个儿慢慢看吧,我先走一步。”

她站起来的那刻,白则坐在位子上稳如泰山,“厌是这里的常客,几年前,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一句话,让柯黛脚下生钉,挪不开步子。

她重新坐回去,脸色微微发白,“你是说,褚厌以前也来过?”

“是,而且经常。”

白则像是在回忆往事,“这家斗兽场的幕后创始人,是生前的四爷,厌继承了他的大权后,斗兽场自然也到了他手里。”

“关于厌的过去,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反正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在ICU躺了半年,断了只手,脑部中枪,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伤,几乎半死的状态,我费了不少功夫,才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这是柯黛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褚厌这六年的经历。

ICU躺了半年……

半死的状态…

原来他伤的这么重。

“后来他醒了,性子孤僻冷傲,跟难跟他相处,但厉害也是真的厉害,年纪轻轻,样样精通,所擅长的每个领域都做到无人能及。”

白则由衷的感叹,“我这辈子没佩服过别人,他是第一个。怪不得四爷生前那么器重他,他有这个资本。”

柯黛无意识的揪紧衣摆,“既然器重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斗兽场?”

“那是一开始,别人都不知道他的来历,自然就会质疑他的实力。”

而且那个时候,褚厌还没接上假臂,人人笑他残废。

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为了磨炼他,四爷给他下达各种各样难度最高的任务,包括去挑战斗兽场。

狼群,狮子,鬣狗,他基本都较量过了,受伤在所难免,但稳操胜券是必然的结果。

“再后来,他锋芒毕露,野心也渐渐暴露,成为四爷手下一个扩展势力的刽子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此时场上进行新一轮白热化阶段,白则也没心思观战了,沉浸在这个话题里,“不单单是我,别人也都认为,那个时候的厌,是一个既没有心,也没有情的人。可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