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喜不自胜:“那就多谢韩兄了。”
韩毅看了看四周:“我现在就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家父,你今晚依计行事。”
聂欢点点头,二人就此分别。
当晚,聂欢准备了三匹快马,在韩毅所说的岔路等候,一直到了深夜时分,才有几个身影匆匆向这边跑来。
他赶紧迎上前去,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体瘦削的青年,旁边是一妇人,牵着一名十几岁的孩子,身后则是几名身穿夜行衣的人。
“沈大哥。”聂欢直接将沈观海认了出来。
沈观海点点头:“路上他们都和我说了,你就是聂欢吧。”
一人扯下面罩,竟是韩毅:“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吧,聂兄弟,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
聂欢见他亲自援救,大受感动:“韩兄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他们周全。”
沈观海一家上了马,妇人和孩子共骑一匹,沈观海向韩毅道谢后,四人便骑马远去,韩毅等人也匆匆返回。
三人赶了一段路后,沈观海一家因为久在大牢,便有些疲惫。
“沈大哥,咱们这一夜只管赶路,出了京城地界便安全了。”聂欢道。
话音刚落,突然一点寒芒闪过,聂欢立即警醒,袍袖一拂,将暗器甩开。
他还未等查看周围情况,马匹突然齐齐向前栽倒,竟是有人准备了绊马索,四人都随马儿摔倒在地,妇人为保护孩子,伤得不轻。
聂欢赶紧将他们扶起,突然草丛中跳出了五个人,,其中一人,他此生都不会把他忘记,正是抢了柳清越,还害死了许许多多兴汉义士性命的叶不平。
“三弟,别来无恙。”叶不平淡淡道。
聂欢冷笑道:“现在又在为谁效力?”
“护国公。”叶不平缓缓说出这三字,“听我一句劝,国公手眼通天,你们的行动,他早就知晓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其手下四大高手,你还是别做无畏抵抗了,交出沈观海,我还可以在国公面前保你。”
沈观海赶紧将家人护在身后。
聂欢怒道:“因为你,兴汉社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你还要对武门赶尽杀绝?”
叶不平叹道:“三弟,你也别怪我,当时亲兵统领任长风逼得我很紧,如果我不立一大功,职位超过他,成为王师北的红人,那我早晚会死在他的手上。”
“所以你就出卖了大家?”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三弟,你还是把他们交出来吧,还能留得性命。”
聂欢正色道:别再说废话了,从此刻起,你我兄弟恩断义绝,尽管来吧!”
沈观海感激道:“聂兄弟,多谢了。”
“我受沈门主恩惠,不敢不以命相助!”
沈观海看了看四人道:“你小心些,这四人我认识,是术仑哲布手下的四大高手……”
聂欢听他介绍,方才明白那书生打扮名叫钟不二,是术仑哲布最重要的心腹,也是四大高手之首。
那面黑如炭之人则是毒无常,擅长用毒,另一个体型健硕的名叫武安在,走的是武夫路子,而最后身材矮小,全身穿着一袭黑衣,以面巾遮着面那人,则名叫影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样貌。
这四人聂欢也曾听谢烟波讲过,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额头不由冒出冷汗,却还是手持神武,指向叶不平:“来吧!”
叶不平叹了口气,忽地手持长剑,杀向了沈观海。
聂欢正要抵挡,却被书生与身材健硕之人拖住,其他三人则齐攻沈观海一家。
钟不二一把折扇,使得诡异刁钻,那武安在一把大刀则虎虎生风,看路数都是江湖上的高手,聂欢应对的有些吃力,手中神武只是挡架,并不进攻,一边侧眼观看沈观海一家的情况。
沈观海刚出大牢,身体虚弱无比,又要保护自己的妻子与孩子,才刚一交手,就连中了数招,影奴并不进攻,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死死地盯着他。
突然,两名对手分别绕过沈观海,攻向他的妻子孩子,他双掌冒出白气,分别挑开两人进攻。
这一下中门大开,影奴抓住了机会,身形一闪,便到了他的身后,一掌狠狠击中其背部,沈观海口吐鲜血,回身打出一掌,影奴却早已跳开,发出呵呵笑声,很是阴森。
沈观浪受了重伤,动作也慢了许多,更不是两人的对手,又是一个不慎,刚刚挡下叶不平的进攻,前后又分别受了影奴与毒无常的一掌。
他只觉胸膛如火烧般疼痛,更是用不上力气。
毒无常阴险地笑道:“中了我这摄魂针,你铁定没命活了!”
聂欢见那边不妙,想要相助,却又被对手缠住,自顾不暇,难以抽身。
“观海!”妇人痛心叫道,那孩子已吓得哇哇大哭。
毒无常又出一掌,沈观海无力抵抗,被对方破开防守,再中一击。
聂欢大急,猛然提起元气,在周身爆发,对手纷纷避开,他忙趁机跃到沈观海面前,替他防下毒无常的攻击,钟不二与武安在又围了上来,将他们包围。
聂欢一杆神武,独战四人,一边又护着沈观海一家,但他实战经验毕竟太少,又是同时面对四人,稍不留神,胳膊便中了一刀。
“小心!”
沈观海突然推开了他,原来是叶不平一剑从背后才来,聂欢一个趔趄,回头一看,前者身体已被洞穿,紧接着,武安在又一刀砍在了其身上。
沈观海双腿一软,倒了下去,没了气息,妇人与孩子抱着他大哭不止。
四人此时也收了手,静静地站在他们四周。
“沈大哥!”
聂欢凑到他身边,却发现他已死去,那最后一刀深可见骨。
武安在笑道:“这就是和国公做对的下场,小子,你也投降吧!”
聂欢狠狠瞪了他一眼,突然妇人出声道:“聂少侠。”
“嫂子。”
妇人双眼无神:“拜托你照顾好我的儿子沈长安,他现在是沈家唯一的血脉了。”
刚一说完,妇人嘴中流出鲜血,身子向前倒去,扑在了沈观海身上,聂欢大吃一惊,对方竟然咬舌自尽了。
聂欢怎能不明白对方是不为了拖累自己,才选择这样做,不禁悲从中来,仰天大吼,沈长安扑倒爹娘尸身上,嗷嗷大哭。
叶不平道:“三弟,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反抗吗?”
聂欢双目如要喷出火来,他缓缓站起身,将沈长安护在身后,手中持定神武,一副决绝的表情。
叶不平叹了口气,钟不二冷冷道:“不平,人家不领你的情,就别白费力气了,抓紧把他杀了,回去交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