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商会总部,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在办公桌后面咆哮,“去!去查!查出是哪个杂碎造假,我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说着,他抓起桌上一大叠文件掷了出去。

中年人正是斯科商会会长泰格,他听闻魔法稳定剂被造假,不由暴跳如雷。

泰格前面,几十个衣衫笔挺的手下噤若寒蝉,正垂手而立。文件掷在他们身上,却也不敢稍有动弹。

福勒是商会的副会长,他对泰格劝道:“会长,小心气坏身体。”福勒转向众多手下,“你们还愣着干吗?会长的话没听见吗?还不快去!”

众手下鞠躬行礼,落荒而出。

泰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皮顿现还在卡伊尔,不知他收到消息没有?”

福勒摸着小胡子,“卡伊尔那边的市场也乱作一团,皮顿副会长想必已经知道了。”

泰格叹道:“斯帕佩蒂工坊可真是个大麻烦!为了加入我们,竟然愿意抵押魔法剂配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早知道就没有什么好事!

要不是皮顿坚持,他们哪有资格加入商会?当然,却不能怪皮顿。要怪只能怪工坊太疯狂了。他们当魔法剂是大白菜么?胡乱生产扰乱市场,把价格搞得一跌再跌。”

“前几天,魔法剂没发布的时候,卡米就来找我,说大家合作操纵市场……本来对方挺有诚意的,可是我转告博若特,他却不以为然,以为配方在手天下无敌……一副暴发户的嘴脸!现在倒好,对方也推出了稳定剂,据说比工坊的质量还好。”

福勒对工坊颇为不满,吸了口气又道:“这些天,商会的闹事者络绎不绝的。顾客拿着染料做的假货,我们还可以打发给中间商;可是,顾客拿着低浓度的不合格产品,我们就没办法了。刚开始,还以为是偶然出现的质量问题,可是,要求退货的越来越多,甚至比我们的出货量还多……

您看,这就有问题了……长乐帮是法神背景,找个魔法剂配方不难?可是您想,造假者哪来配方?要是有配方,何苦制造劣品?显然,这批劣品就是针对我们。而且,长乐帮的瓶子还是特制的……显然,他们对假货有防范……”

泰格沉吟:“你是说……安娜长乐帮搞的鬼?”

福勒点头:“是的。”

“要说是巧合,的确说不过去。”泰格说道:“你去找卡米谈谈,顺便警告一下。无论如何,要把假货风潮止住。跟另外三家打个招呼,然后出通告:贩假者一律没收财产,驱逐出矣居里什,情节严重者——绞刑。”

“会长,波恩家的店铺也多有贩假。”

“波恩这个老混蛋,有便宜占就绝不放过。我会找他的!”泰格又吩咐,“在商会闹事的那些人……如果不是捣蛋的,那么就允许退换……”

福勒大惊,“会长,这……这太冤枉了吧!”

“就这样定了,商会的名声更重要。商会的情况你也知道,再由他们闹下去,我指不定遭到信任危机,被商会成员弹劾。再说,稳定剂回收以后,可以返还给工坊嘛!让博若特头痛去吧。”泰格笑道:“同时,我们还要限定中间商,魔法剂只能在规定店铺出售。还有,普通的包装肯定不行了,你去订制一批高档水晶瓶。恩……水晶瓶的账单交给博若特……”

“是不是太便宜长乐帮了?”

“斯帕佩蒂工坊与长乐帮有怨,我们不能被利用了。再说,我们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贸然出手只能给另外三家落下口实……”

福勒点头。

“他们已经直接交锋了。昨天,博若特还向我抱怨,说长乐帮派出大批人马,一个剑圣领头,吓捕捉史莱姆的冒险者……”福勒苦笑,“艾尔费森林的史莱姆本就杀之不尽,现在长乐帮一句话,史莱姆都快成灾了!”

“工坊下面的捕捉队,也是商会的一分子。表面上,我们也要尽到保护的义务。你去跟博若特说,有商会在,不用担心。”泰格笑道:“对了,那个剑圣又是何方神圣?”

“水之剑圣——狄德罗斯。”福勒道:“号称“水元素舞蹈”的碧霄凝练都亮了出来,水之剑圣确之无疑。”

“他不是在卡伊尔那位手下吗?怎的与程凡扯上了联系?”泰格皱眉,“以商会名义,给卡伊尔发个照会。”

一辆棕黑色的马车,平平驶入斯帕佩蒂工坊。

小迭戈自车上下来,正看见迎接的博若特。博若特皱眉苦脸、双眼通红,像草一样的毛发愈见凌乱,想不到一向豁达的矮人居然憔悴成这副模样。

小迭戈一阵不忍心,不过还是嚷嚷道:“博若特,你们怎么做事的?才几天时间呐?乱成这个样子?从来没听说过魔法剂工坊亏损的……”

博若特不服,挥舞着手臂,“斯科商会不讲道义,他们扣住货款,还送回大批次品。”

“是吗?皮顿对我说,是工坊管理不严,本应回炉的稳定剂流通了出去。”小迭戈消声问道:“我怀疑,是不是我那些兄弟干的,他们以前就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

博若特的脸涨红了,“你怎么可以怀疑大伙?这些天,谁不是拼了老命?”

“好了,好了。”小迭戈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蓝瑞特整天往这跑,你当我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喝喝酒,聊聊天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小迭戈冷笑:“博若特,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老实了。我们现在用的是特制的水晶瓶,外面的人根本无从仿造。你认为做假者买一百瓶稳定剂,把真货倒掉,装上假货再卖出来?有这种可能吗?”

“这……这也许程凡为了打击我们,故意这样干的。”

“长乐帮的财力,我们早就估算过了。”小迭戈说:“他要能把我的货全买下来,再换成假货,他可以把整个矣居里什都买下来。记住,以后不要用屁股想问题!”

“可……可当初你说魔法剂配方独一无二,程凡还不是搞了出来,稳定剂、恢复剂、激活剂每样都有,而且质量比我们还好……”博若特抱怨,“不知从哪冒出的剑圣,一句话,史莱姆的价格就涨了十倍,我们还只能偷偷收购……还有,老杰克也违约了……”

“你当我想吗?”小迭戈红着眼,“程凡是法神,你怎么不投靠他去?你要明白,是我拿出配方,给了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你不愿做可以滚,没有人拦你。”

博若特默不作声。

“算了。工作不顺利,心情都不好。”叹了口气,小迭戈说,“你跟伙计们讲,要用长远的眼光看问题,现在是辛苦一点,等打败了程凡,一切都会好的。”

博若特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