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明情况,程凡就去找月熵。

月熵负责的主要工作,当然是史莱姆的晶核提取。光明魔法的元素刀,对史莱姆造成的创口极小。晶核提取对于史莱姆有致命伤害,但从光明元素刀提取晶核的刹那,治疗已经开始,所以效果相当的好。不仅保住史莱姆小命没有问题,还可以缩短它们的恢复期以及结晶周期。

照顾生病魔兽这么有爱心的工作,主力依靠打手出身的粗鲁的天空牧师,显然不太合适,而且月熵也放心不下。所以,医疗区还对外招聘了不少年轻女孩。

程凡来的时候,月熵房外莺莺燕燕,倒也赏心悦目。程凡稍留意了她们的话题,果然三句话不离月熵。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月熵正躲在房里哭泣……显然,八卦的结果不可能和魔法相关,而是月熵惨遭抛弃,目前正处于失恋缓冲期……

真心关心月熵的也不少,天空牧师们就是其中一部分。

月熵讲道理的效果虽然惊人,但对天空牧师们光明魔法上的指导也是不遗余力,大多数天空牧师的魔法造诣,有了长足的进展……众人的进展虽大,对麦琳的实力却总是无法估测。只有一个含含糊糊地印像。程凡就更别提了,一如即望的神秘。

“大人,他们?”杰姆塔指着看热闹的人群,无可奈何。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想看热闹就让他们看吧!”程凡笑道,“月熵情况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还在哭呢!”杰姆塔低声道,“哭了很久了,似乎没停的意思,您进去劝劝吧!”

程凡走进月熵房间,只见爱丽丝和丽米正守在月熵旁边,正在不住劝慰。

“月熵姐姐,不要哭了。”丽米说,“你看多纯净的黑暗法力啊,羡慕死我了。这样的好事,要发现在我身上,那该多好呀!”

爱丽丝也道:“月熵姐,有什么好哭的……哭,光明法力就会回来吗?既然莫名其妙转职了,就淅沥糊涂干下去呗!大不了重新学起嘛!”

“对啊!”丽米道,“月熵姐姐,我来教你黑暗魔法……我相信,你一定会比我厉害的……”

月熵发稍凌乱,手执罗帕按在鼻上,不说话,只是哭……

程凡走近,只见月熵脚边丢满了手绢,也不知哭多久了?他轻声道:“月熵……我来看你了……”

月熵目光呆滞,看了程凡一眼,自顾自哭去了。

“月熵,你哭什么,总得给个话吧!”程凡不禁恼火。

等了半晌,月熵抽抽涕涕地说,“我被光明神抛弃了……我被我信奉的神灵抛弃了……”

还当真有抛弃一说?程凡大汗,几十年信仰一夜崩溃,难怪月熵行为失常了……唉,麦琳可当真害人不浅……

“月熵,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回答我?”程凡道,“之后,你就算自杀,我也不管你。”

“你……问吧……”月熵抹了抹眼泪。

“你学光明魔法多少年了?”

“二十四年!”

“几岁的时候开始学的?”

“四岁!”

爱丽丝瞪了程凡一眼,似乎在问,你问这个干什么?第二个问题程凡是下意识问的,不过轻易地就把月熵年龄套了出来,程凡还是一喜。

“二十年的虔诚……光明神都置之不理,你为什么还要为他哭泣?”程凡道,“如果你认为值得,就把黑暗法力费掉,从头开始学光明魔法,你愿意吗?”

“我……我……”月熵道,“我不是为谁哭,我只是难过……”

“你在迷茫……”程凡以肯定的语气道,“你对光明神的信仰已经动摇了,这么容易就动摇的信仰也算虔诚的信仰吗?既然你对光明神的信仰不够虔诚,你又凭什么说光明神抛弃了你?”

“我?”月熵说不出话来,似乎真的迷茫了。

“魔法属性只是力量的表现形式,而信仰则存在于心中。不要因为力量形式的变化,而迷失了你的信仰……”程凡道,“你对光明神的没有错,你的理念我一向佩服……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正义,是不会有错的……”

几十年的信仰,月熵也不忍放弃,她道:“可是……我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也许,这是光明神给你的考验……”程凡心虚道:“你对力量的感悟,火候还差了很多……如果你再有进境,或许可以理解……力量是平等的,怀揣着对光明神的信仰,你也可以修习黑暗魔法……

月熵目瞪口呆。

丽米在旁道,“月熵姐姐,大人说得没错。你看,我光暗双修,不是也可以吗?”

程凡看着月熵的眼睛,“跟我学黑暗魔法吧!如果……你想证明……”

……

“不,我不学黑暗魔法!”月熵抹着眼泪,声音很坚决。

“为什么?”忽悠了半天,却没有效果,程凡不甘心。

月熵有着良好的魔法基础,加上改造过后的魔法体质,正是冲击黑暗魔导绝佳人选。

整个大陆,魔导屈指可数。现身的魔导,往往都是老迈的宫廷魔法师。这些魔导是国家重要的战略力量,不到生死关头,绝计不会出手。可一旦出手,就意味着13级的魔法禁咒。残酷的灾难,彻底的毁灭。同归于尽的前提下,冷血的政治家也不敢轻易尝试。

八阶强者中,黑暗魔导的攻击力无疑是顶级的,而其综合实力也隐隐高出一筹。长乐帮的飞速发展,程凡法神的名号起了很大作用。如果,长乐帮能培养出真正的黑暗魔导,那么,虽然还算不上名副其实,可也差不远矣。

程凡注视着月熵,不等她回答,又说道,“相信我,没错的。如果,你怀着虔诚的信仰,学习黑暗魔法又如何,精神与信仰高于一切;如是,你认为光明神抛弃了你,那么黑暗魔法更是你正确的选择。”

“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月熵说,“可是,我不想再学魔法了。不管是光明魔法,还是黑暗魔法,我都不想再学了……我要离开长乐帮,休息一段时间……”

程凡无奈,转身向麦琳使了个眼色!

麦琳当下走近月熵,轻声说道:“月熵,不要走……我还要跟你学光明魔法呢!你可是一个魔法也没教会我,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

月熵抹干眼泪,捉住麦琳的手,说道:“大人的话说得没错……魔法属性不过是一种力量形式,修习黑暗魔法,同样可以保持一颗善良的心……谢谢你,麦琳……你平时虽然很冷漠,但你的心却是善良而炽热的……你能来安慰我,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可是,我必须走……”

“你走了,长乐帮怎么办?大伙都需要你!”

月熵苦笑,“真的吗?”

“不要这么悲观!你看看外面,外面站满了关心你的人……”程凡插道,“长乐帮的辉煌成绩,全是你领导有方……”

月熵破涕一笑,“我也舍不得长乐帮,不过,我转成黑暗属性,消息是瞒不住的。虽然我坚信我的信仰,可教廷未必这么想。为了不给大家带来麻烦,我想……我还是离开的好!”

“为什么?”丽米不解,“长乐帮这么多人,学什么魔法的都有……我也学黑暗魔法,而且,在铁血的时候,我就开始宣扬了……教廷,还不是没有动静?”

“我和你不同,我是教廷的圣女候选人。”

众人皆惊。

程凡苦笑,本来还想挑选她的,没想她已经是了?

“与其让教廷误会,不如我主动解释……”月熵苦笑,“教廷方面,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我想,总会有个结果……”

“你认为你回去解释,教廷就会相信你吗?作为圣女候选者,你难道当真认为教廷是慈善机构?”

月熵犹豫,“不会吧!我所接触的教廷官员,不管是牧师还是修女,都很友善啊!每次见到我,都说很多鼓励的话!”

麦琳冷冷地说:“那些都是骗你的……圣女候选人数以千计,拥有魔法资质的女孩,都可以报名参加……难道你认为,教廷会为你专门研究一番?如果你这样回去,会被当成向其挑衅。本着杀一儆百的态度,他们就会直接把你杀掉,然后是你的亲人和朋友……那时,教廷迁怒之下,我们也跑不掉……就算跑掉了,也是无穷尽的追杀……”

麦琳的话不尽不实,虽然教廷捕风捉影确事如此,但是像月熵这样年轻的天空牧师,多少年才出一个呀?教廷又如何会不重视?不过,教庭审判所的恐怖,月熵没看过也听说过,不由得她不信。

丽米道:“没错。教廷行事很卑鄙的,姐姐你可要想清楚啊!”

爱丽丝努努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却没有说出来。

月熵虽然爱心泛滥,但却不是愚笨之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高牧。只是,魔法属性的变换,事发突然,而且诡异非常,完全超出了一个高牧的理角范围。似乎一刹那间,天地为之旋转……不经意间,体内已充满黑暗元素不说,光明元素也同时与她形同陌路。

这样的稀奇事,怎么会发现在自己身上呢?月熵委实想不通。不过,更令她为难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在长乐帮传授光明魔法,“传播”教义,规劝“顽劣”,本都抱着极强的自信,对自己光明魔法的自信。而今,她突然变成了黑暗法师,那么,原来讲的那些东西,岂不是都针对自己了吗?这让她情何以堪?

当然,回到教廷只是一个借口。黑暗天空牧师跑到教廷,无疑是闯进龙潭虎穴,有进无出是十有**的事,月熵还没傻到那个步。可是,麦琳的说法,教廷似乎比她想像中更凶狠……要真是那样的话,貌似长乐帮还是最安全的地方。矣居里什教廷实力不强,再说,还有程凡这颗遮阴的大树。

麦琳见月熵心动,又道:“留下来吧,大不了我们一起投奔黑暗阵线!”

月熵当下心动,“大人,帮会真的需要我吗?”

“当然。”程凡认真地说:“你可是我们第一个大魔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