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芷端着一大碗药,正准备喝下。

这时一颗石子凭空而来,将药碗打翻,与此同时,沈沅芷把手中紧握着的粉末全都撒了出去……

只听“咚”的一声,一个黑衣身影从屋梁掉了下来。

在药粉洒出的瞬间,对方当即就反应过来,可身体的七筋八脉全都被封住了,一时使不上力。

竟然是云沸散!

他立即紧盯着她质问:“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面邪医’,跟你是什么关系!”

那家伙的药万金难求,给人看病也只给有缘之人,这女人竟然用的如此浪费,只为了逼他现身。

沈沅芷冷冷说道:“你这小贼还挺识货,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亏那天晚上我还那么卖力的替你解毒,竟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男人唇角勾勒出轻佻的弧度,声音却带着几分怪异的沙哑。

他脸上一张银色面具将面容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半截莹白的下巴,眼眸之中带着深深的玩味和恶劣,转瞬之间就把她带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CoM

一道白光闪过,某些昏沉之中忘却的记忆,一下子充斥脑海。

“是你!”沈沅芷失声喊了出来。

下一瞬,一个花瓶重重砸了过去。

男人有些狼狈的躲开,想要站起身,可身上还是没有力气。

方才是他一着不慎,只急着打翻她的药碗,却不想着了这女人的道!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还想谋杀亲夫不成?”

“住口,你这个**贼!”沈沅芷怒斥出声。

当龙司睿陷害她,众目睽睽之下揭露她怀孕的事实,还有龙慕言出面作证,证实她的确是被凤奕太子所救,她也几乎要以为那夜的男人就是凤无暇,可心中却始终存着一个疑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当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她顿时什么都想起来了!

“呵……那一夜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怎么没有现在这般贞洁烈妇的样子,吃饱了就想不认账了?”

沈沅芷更加愤怒了,他不止趁人之危夺了她的清白,竟然还要羞辱她!

“**贼,我要杀了你!”

男人原本可以躲闪过去,但他犹豫了一下,便被她扑倒在地,手还下意识的托住了她的腰,任由某个小女人在他身上发泄。

就她那点力气,跟猫挠似的,他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沈沅芷气红了眼,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个男人对她命运的转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夺了她的清白,却又不负责任的跑了,让她一个人生下孩子,又无力保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刚出生的孩子被残忍杀害。

她真的好恨!

她一定要看清他的长相,看看这个夺走她清白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在她即将碰到面具的一刹那,男人猛然反应过来,迅速起身退开几步的距离。

沈沅芷满眼都是震惊:“你……你不是中了云沸散吗,怎么会……”

就算武功再怎么高深之人,两个时辰之内都会内力全无!

“千面邪医的药固然厉害,但有个地方的毒却更胜一筹。”

“你……是莲夜宫的人?”沈沅芷紧紧盯着他问道。

“呵呵,想不到你一个将军府的大小姐,平日足不出户的名门闺秀,竟然还知道江湖之事。”

沈沅芷深深吸了口气,那可是传说中堪比地狱修罗一样的地方啊!

传闻里面到处都是机关陷阱,毒蛇鼠蚁遍布,那里的人武功高深莫测,还有很多擅长用毒的高手,就连朝廷都不敢与他们为敌。

他们的尊主莲绛,更是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可怕之人,只要得罪了莲夜宫,下场比诛九族更加可怕,只要提起“莲夜宫”三个字,人人令人闻之变色。

只是,他身为江湖中人,为何那一夜会出现在宫中,他想做什么?

“你们杀人不眨眼,行事又那么高调,就算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

男人见她如此镇定的样子,若换做寻常女子怕是早就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胆识竟如此过人。

“那你就不怕我么?”

“该怕的人是你吧,我还以为你们莲花宫一向敢作敢当,却不想竟做出趁人之危坏人清白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我看你们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沈沅芷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怵得慌,可她现在是气壮怂人胆,只一心想要讨回公道,什么都顾不得了。

男人冷笑一声,道:“那晚你身中迷情散,若不是我替你解毒,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么?如今怀着我的骨肉,竟然还想嫁给别的男人,到底是谁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你……”沈沅芷顿时被他噎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气势莫名矮了半截。

迷情散没有解药,她失身一事乃是必然,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不然她必死无疑。

可怎么从这死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却好像她欠了他一个天大的恩情似的。

不对,差点就被他给绕进去了!

她从来都没有要他帮忙,是他自己非要多管闲事的,如今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可恶!

她一脸气愤的质问:“是不是你暗中搞小动作,偷换了我的药?”

“是又如何,我的孩子,岂容你说打就打?”

他承认了,并且还是理直气壮!

沈沅芷气的七窍生烟,本以为龙司睿脸皮厚,可是跟这个男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我现在告诉你,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有权力决定他的去留。”

男人眸光蓦然转冷,周身寒气逼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将她逼到角落里。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真的要打掉孩子,畜生还知道舐犊情深,你……”下一瞬,他的脸重重偏向一边。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虽然隔着面具,并没有打到他的脸,可对他来说,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这女人竟敢对他动手,不要命了吗?

他正准备发作,却突然看到眼前的女人满脸泪水,眼神之中带着深深地怨恨。

他整个人都怔住了,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