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梁聿西的眼神在梁伯恩和梁斯北脸上瞥过。

他勾着唇笑了笑,“你不怕我回去抢了梁斯北继承人的位置。”

“我给你们两家企业,谁做的优秀继承人就是谁。”梁伯恩面色凉淡,“沃尔顿家族从来都是谁优秀谁继承。”

梁斯北脸色难看,“父亲!”

梁伯恩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梁斯北,小打小闹我随你,但是梁聿西是你弟弟,你要动真格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

梁斯北唇边流出鲜红的血液,他抬手擦去。

梁伯恩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纹,他叫上家庭医生,“韦恩,替大少爷看看。”

梁斯北冷着脸,“不必,我这副身子不过是你和母亲之间的牺牲品,你何时有过内疚?在你心里,永远都是贱人的儿子重要。”

“她不是贱人,你母亲才是。”

梁伯恩无情的声音落在梁斯北耳中,让他心头戾气滋生。

他气得砸了桌上酒瓶,却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激不起一丝声音,就像他的怒火无处发泄。

梁斯北咬着牙控诉,“你不爱她可以不娶她,可以叫她流产。可你做了什么?屈服于家族,想要得到继承权,所以才想借我母亲家族势力。得逞后你又做了什么,第一时间边缘我母亲,把贱人的儿子藏起来,就为了让他平安长大,回来后和我争夺家产。你算盘打得可真好,可惜父亲,我不允许。”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甚至有些气喘,“我这副残**子拜你们所有人恩赐,都是你们欠我的。”

说完他扬长而去。

梁聿西静静地看着,直到房间里又恢复安静。

他才嗤笑了一声,浅色瞳孔嘲讽地看向梁伯恩,“作孽太多,遭到反噬也是必然。我如果想要,我会自己争取,我不会像你一样,为了满足野心娶自己不爱的女人。”

梁伯恩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地看着梁聿西,“你爱那个丫头?”

梁聿西顿了一下。

梁伯恩看出他的愣怔,尝试说服,“如果是因为愧疚或者报恩,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你和她结婚,就意味着放弃一切。”

梁聿西垂眸看着他,冷静说出口,“我爱她。”

说出这三个字,梁聿西忽然觉得轻松许多,像是疑惑自己很久的事终于想通了一样。

不是亲情责任,不是占有欲,更不是偏执对外表的迷恋,而是爱。

他爱温浅。

如果不是爱,怎么可能为她做这么多?

从小讨厌那些爱慕她的男生,暗地里不知道赶走多少人。

细致妥帖地照顾她生活起居,她第一次来例假卫生巾都是他亲自去买。

更是在她遭遇危险,奋不顾身和她一起坠楼。

因为她嫁给沈晏州而嫉妒发狂,甚至想要强了她,被她拒绝后两人大吵一架差点决裂。

可到底不忍她伤心,在每个生日,还是要为她准备礼物,却怕她生气从不说是自己买的。

这些如果不算爱,那什么才算呢?

梁聿西忽然就有些想通了。

他变得迫不及待想要见她,于是冷冷地警告梁伯恩,“我希望你不要再去见温浅,不然我不会再认你这个父亲。”

-

温沈两家合作项目轰动港城,温浅和沈晏州接受媒体采访。

采访结束,温浅准备回公司,却被沈晏州拦住。

“谢谢你的礼物。”

沈晏州抬了抬手腕,露出和顾暹同品牌不同款式的腕表。

温浅从采访开始就一直在坚持,好不容易采访完,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回公司休息。

她淡淡的回了句,“不必客气。”

反正不是她买的。

在这之前,她都没见过手表的样子。

当时林翩然挑选了,她没看一眼就让她直接送出去了。

此刻更没必要接受沈晏州的感谢,毕竟,她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送的。

所以当沈晏州提出请她吃饭时,她拒绝了。

然而沈晏州却坚持,“关于项目的事,我还想和你讨论下,你总不能不吃午饭吧?”

提到了公事,温浅没办法拒绝,加上她早饭没什么胃口其实早就饿了,于是答应了他。

沈晏州选了一家餐厅,点了五个菜,全是温浅爱吃的。

温浅看着桌上的菜,神色复杂,放在以前,沈晏州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的。

她纵然有些惊讶,但也没表现出来。

万一人家随便点的,只不过正好是她平常爱吃的,说太多显得自己在乎似的。

温浅沉默着没开口,沈晏州却很直接,“都是你爱吃的菜,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温浅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了。”

沈晏州点点头,递上菜单让服务员上菜。

餐厅人不算多,环境好。

沈晏州有些恍惚,他们好像从未有过这种心平气和一起吃饭的机会。

沉默太久,沈晏州忍不住开口,“你还好吗?”

温浅不解,挑着眉看他。

“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因为那件事还没恢复好?”

温浅摇头,“没事。”

见她态度冷淡,不想和自己多说话,沈晏州喉咙口像被堵住了一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出口,“我和叶苏分手了。”

温浅,“为什么?”

沈晏州盯着她,目光灼灼,“我不爱她。”

温浅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明明在不久前发生,却好像已经过去好久。

他曾为了叶苏那样对自己。

他现在说不爱叶苏,是后悔了吗?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温浅表情很淡,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打算继续问。

沈晏州深深呼吸,像是要把胸腔中的那股浊气呼出,他看着温浅无动于衷的脸,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尽力挽回她。

他伸出手,握住温浅搁在桌上的手,不容她退却。

直到温浅脸色僵硬地说,“放手。”

沈晏州放开了,态度却坚定,“浅浅,我知道自己以前错得离谱,我会尽力弥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实话,温浅听到这话没有半分的感动。

有的,只有讽刺和恶心。

她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沈晏州以为她要看他的态度,举起手掌,“我们重新开始,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