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卫南辞抬脚在殷时的椅子上踢了一脚。

殷时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您不是在暗示属下……”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怎么可能对男子有意?”卫南辞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就算对男子有意, 也不会对你这样的有意!”

殷时一听自己会错了意, 当即放松了下来,好奇道:“头儿,那您倘若喜欢男人, 会喜欢什么样的?”

“那肯定得是……”卫南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稍稍有些不自在, 于是佯装不悦道:“我这么风流潇洒,用得着去喜欢谁吗?就算有人喜欢,那肯定也是旁人惦记我!”

“真的有男人敢惦记您?谁啊?”殷时越发好奇起来。

“少废话,别瞎打听。”卫南辞作势又要去踢他, 殷时这才老实了, 没敢继续问。

卫南辞在巡防营日久, 因为职责所在甚少饮酒, 所以喝了几杯就作罢了。

结过账之后他没让殷时跟着,而是又回了一趟浴房。

不过这次他没进去, 而是让伙计给原悄传了个话, 就说自己营中有事, 这几日暂时不来了, 让原悄制好了弩之后, 送到巡防营或者卫府。

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不去质问原悄,也不再追究此事。虽然原家这小公子三番两次惹他, 还疑似给他下了那栗子味的药, 但说到底都是因为心里惦记他, 所以才犯了糊涂。

若是换个糙老爷们,卫南辞肯定是要将人教训一番的。

可想到原悄那副乖乖软软的模样,他便不忍再计较了。

为了防止少年对他越陷越深,不能自拔,甚至纠缠不休,他决定往后要躲着点人,不能再给对方任何幻想的机会。

原悄从伙计那里听到他的口讯时,并没想太多,只当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忙。

好在这么一来一回,他的发.情期已经过了大半,剩下的时间应付起来就简单多了。

又在暖阁小住了几日后,原悄帮卫南辞制的弩便完工了。

这次他没继续拖延,而是当日就让金锭子拿着弩送到了巡防营。

卫南辞听说原府的人来送弩,下意识起身便往外走,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先前那决定。他心道原悄给他制弩拖延了那么久,但这几日速度却突飞猛进,焉知对方不是借着送弩的由头来见他?

念及此,卫南辞顿住了脚步,吩咐了殷时去替自己招呼人。

待殷时出去后,他在屋内有些焦躁地踱了几个来回,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片刻后,殷时便拿了弩回来。

众人一拥而上,都想试试卫南辞新得的弩,他却目光忍不住往外瞥,问殷时:“人呢?走了?”

“走了啊,东西送过来就走了。”

“没说什么?也没问我?”

“没有啊!那小厮都没等我出去,将弩送到门口.交给咱们的人就走了。”

“来的是小厮?”卫南辞拧了拧眉,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殷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心道卫副统领今日怎么怪怪的?

等了这么久的弩终于送来了,可这人看着仿佛有点不大在意啊!

卫南辞原本都想好了怎么拒绝,若是少年硬要见他,他就推说有事情在忙,不便见客。若人实在赖着不走,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见一面,但也不能给对方任何希望,免得少年不死心,还对他心存幻想。

可他完全想岔了。

这弩压根不是原悄亲自送的,甚至被派来送弩的人,都没多逗留一刻,忙不迭的扔下东西就走了。

怎会如此?

难道原家这小公子是在欲擒故纵?

后头的几日,卫南辞整日惦记着此事,生怕原悄来纠缠自己。

但他日日等着,夜夜防着,一连等了小半个月,却连少年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反倒是他,像只等着被钓的鱼,嘴都张得麻了,也没人下饵。

原悄这些日子一直在府里忙活,压根不知道卫南辞戏那么足。

他不在的时候,管家已经找人在他房里修了地龙,所以如今他屋里十分暖和,以至于他无事半步都不愿出门。

“公子,给卫副统领的弩不都制好了吗?您怎么还在弄这个?”金锭子看他又画了几幅图纸,看着好像都是弩,便有些不解。

“这是卫副统领提出来的设想,你看这个,比我二哥的弩要重一些,不那么轻便,但是力道很大,射程也更远。”原悄说着指给他看,“这个是三发的小弩,不过不是连发是齐发,就是力道小,只能打猎什么的用一用。”

金锭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便问:“您这些都要给卫副统领?”

“现在不给,他这个人那么喜欢斤斤计较,咱们也得学着点。”原悄笑道:“想要弩可以,但是得拿好处来换。”

“公子想要什么好处?”

“我还没想好呢,左右不着急,慢慢想呗。”

原悄薄唇染着笑意,看起来十分得意。

有了这些东西,将来不怕没借口接近卫南辞。

“要是公子能和卫副统领成了朋友,说不定巡防营和羽林卫的宿怨也能了了。”金锭子感慨道。

原悄心道,自己躲着那家伙都来不及呢,哪儿来的兴趣交朋友?但他在找到新的方法解决发.情期之前,还是要和卫南辞来往的,于是附和道:“我二哥和卫副统领毕竟是师兄弟,他们若是能和好,我自然是高兴的。不过我的打算还是不能让二哥知道,不然他定要不高兴。”

“公子放心,我晓得分寸。”金锭子忙道。

两人说话间,外头忽然有门房来报,说有客人来了。

金锭子开门一问,得知来的人竟是卫南辞。

“他怎么来了?”原悄惊讶道。

“卫副统领说弩有点问题,想来找小公子修一修。”

原悄闻言不疑有他,便让门房将人带了过来。

卫南辞拎着弩被带到原悄的住处时,暗道这原小公子隔了这么久没个动静,没想到还是挺有心思。

一般来说,不大相熟的客人登门,都是去府中的前厅叙话。这原家小公子倒好,直接让人把他叫来了住处,还真是不见外。

他哪里知道,对方纯粹是嫌外头冷,不愿出门罢了。

再加上原悄穿来后并未刻意学过礼数,也没接待过客人,所以没那么多讲究。

“原小公子。”卫南辞一进了门还拿腔拿调想摆个姿态。

但原悄完全没给他机会,伸手接过弩便问:“哪里坏了?”

卫南辞被他这态度搞得有些懵,下意识答道:“出矢的时候不大顺畅。”

“这不算问题,多磨合一下就好了,新弩都这样的。”

原悄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便将弩又还给了卫南辞。

“卫副统领应该是没用过双弩,不大习惯吧?”原悄道:“我二哥刚开始用的时候,也这样,多用用就习惯了。”

“这样啊。”卫南辞道。

“以后这种小事卫副统领找个人来知会一声就行,不必亲自跑一趟的。”

原悄立在桌边,也没招呼人坐下,那架势像是打算送客。

他怕卫南辞往这儿跑,万一被自家二哥知道要不高兴。

上回在浴房,他自始至终没见过卫南辞的面,所以这次见了人也不怎么尴尬。倒是卫南辞,自从误以为原悄惦记自己之后,反倒有些别别扭扭的,一见了人便总忍不住想些有的没的。

“好久没见你出去过了。”卫南辞道。

“卫副统领,咱们从前也不经常见吧?”原悄开口道:“况且我就算出去,京城这么大,也未必能和你遇上。”

除非卫南辞找人盯着他的动向,否则哪儿那么容易碰上?

但原悄觉得,卫南辞肯定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也没道理盯着自己。

“你这屋子……挺暖和。”卫南辞在屋里踱了几步,目光忍不住在桌上瞥了几眼。原悄不想让他知道太多,早已将先前画好的新弩图都收了起来,只留了几张无关紧要的图。

“这是什么?”卫南辞随手拿起一张图问道。

“哦,那是我改良的响箭。”

少年一句话也不多解释,估计是生怕他聊起来赖着不走了。

这会儿已经是黄昏,眼瞅就到原君恪回府的时辰了,原悄可不想让这俩人见面。

这时,金锭子端着刚沏好的茶进来。

卫南辞一见他沏了茶,便理所当然地接过茶盏坐下了。

原悄:……

真的赖着不走了?

“这响箭有何妙处?”卫南辞问。

“更便于携带,飞得更高,还可以放彩烟,更醒目。”

响箭相当于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信号枪”,原悄前几日和原君恪聊天时,偶然听对方提过几句,说现在的响箭携带不大方便,且操作失误还容易有危险,所以便顺手画了张改良图纸。

没想到卫南辞看起来似乎对这东西颇感兴趣,拿起来认真研究了老半天。

原悄也不能赶着送客,又怕惹他不高兴,只能乖乖在一旁立着,心想这人为何还不走?

“看起来是好东西。”卫南辞评价道。

“卫副统领喜欢,回头我做好了让人给您送几支过去。”今日您就快走吧!

卫南辞闻言抬眼看向原悄,像是终于发现了对方的小心思一般。

他心道,羽林卫在宫中多半用不到这东西,反倒是巡防营的人更需要这个……

原悄特意弄了这个东西,不会是想送给自己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卫南辞:他好爱我

好久没日万了,明天要不要日个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