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莞等人重返京城那一天,是个风和丽日的日子。

让徐大徐二带着新酿制的酱料直接送去素川路陈家酒楼后?????,陈念莞夫妇将柳氏跟萱萱,以及柳大舅一家人带回了新宅子。

看着门口挂着偌大的“张宅”牌匾,初次抵京的柳氏柳大舅等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绕过影壁进入外院,再从垂花么进了内院,看着整饬雅致的庭院,一时吃惊得说不出口。

提前接到讯息知道他们这几日会抵京的七木管事早早打点好了一切。

在他们离京之后,慢慢找齐了四位杂役,一位马夫,一位门房,还有两位浆洗婆子跟三位奴婢。

按照陈念莞的吩咐,不仅找泥瓦匠跟何木匠改造过伙房,还将柳氏等人住的厢房给布置好了。

东边大正房全归陈念莞夫妇使用,柳氏,萱萱与柳叶,柳云则住西边的三间正房,柳大舅一家子则住西厢一间房,那西厢还分别给柳青跟柳风等人分别留了厢房,其他杂役跟马夫等人均住在倒座房里。

至于七木自己,则住到了西侧外院里独立的厢房里。

于是来京的所有人都很快安置好了,这日用晚膳时,除了住在萍儿村的柳河,那柳青跟柳风都到新宅子里来见自家大伯大伯娘,还有姑母跟堂妹小表妹。

尤其是见到自家小弟的柳云,抱着柳言亲个不停。

两家人热热闹闹的一夜便不多提了, 第二日一大早,陈念莞夫妇就带着柳氏跟柳大舅等人去了陈家酒楼!

徐大爷回抚宁县见柳氏的时候还没有状元楼,后来柳氏听女儿说了这状元楼的来历,如今亲眼目睹,见着那据说是当今圣上老爷给赏赐的笔墨,激动不已。

自家莞莞是没话说的,没想到这女婿竟然也当真这么厉害,连皇上老子的亲笔题词都能讨过来,就是冲着这牌匾,也应该能吸引不少主顾吧?

再问女儿,果真如此,柳氏心里头忍不住地对自家女婿夸耀。

真是没想到啊,当初莞莞看中的这位女婿,如今竟然有这般造化。

不仅圆了自家夫君科考成进士爷的梦,还将考状元的笑谈一下变成了真实,日后莞莞跟着他,是不怕受苦了。

等众人见过了施存祈,进了施大掌柜的安排的包厢,一起用早膳的时候,均是掩饰不住地震惊。

这陈家酒楼供应的点心有这么多?

“要食材供应得上,还会有更多。”陈念莞笑眯眯地招呼大家别客气,尽管吃。

“以后阿娘跟大舅舅要是想来酒楼吃席,可以随时跟施大掌柜说,记在我帐上就好了。”

“那怎么行?”柳大舅连连摆手。

外甥女开这酒楼,可不就是为了赚钱银吗?仗着自己舅舅的身份来这酒楼白吃白喝,他哪来这脸面哟?

不过他还是要自己掏银子来的,因为方才进店时候见着的喧闹新奇的推车,他也很想试一试,顺便也当是帮衬外甥女。

而柳氏跟柳大舅母也一样,至于萱萱跟柳叶,在包厢就坐不住,嚷嚷着要马上过去二楼大堂试试看了,直到柳氏答应她们隔日再来,才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等尝过了陈家酒楼的点心后,陈念莞便带着众人在内城逛了一圈,接着出了内城,先去了外城的香桂街。

柳氏跟柳大舅等人都已经从书信来往里头知晓这街道的名字,知道陈念莞跟柳青初初抵京,就是租住在这里的,他们一来看看状元郎曾经住过的地儿,二来看看柳青如今的现状。

那陶伯知道来的是柳东家跟陈东家的前辈,一见陈念莞等人就笑着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还没走到垂花门,便听到了里头朗朗读书声。

柳大舅知道是自家侄儿开的私塾的小儿郎们在念书,脸上喜不自胜,进去后在书塾的窗户外头看着柳青作为夫子有模有样,老怀安慰。

如今曾四父子已经离开了。

范侍郎给曾四找了个地方县令的缺,让他先外放到基层从低做起积累功绩,等日后再慢慢谋动升职调动回京,那曾老爷不放心,也跟着儿子一起上任去了。

所以如今东边正屋是柳青住,腾出来的厢房给了施言亮,柳风还住原来的厢房,但西边正房则空了下来。

等柳青给小儿郎们暂时歇息的时候,出来见过自家大伯跟大伯娘还有姑姑,介绍这屋里头诸人的现状,盛情邀请:“要大伯跟大伯娘住新宅子不习惯,来香桂街住也是一样。”

柳大舅看着出息的大侄子,笑眯眯地点点头。

那萱萱跟柳叶见着从私塾里出来的小儿郎,羡慕不已。

在抚宁县的时候,柳氏是有为她们两人请女夫子的,后来她们要来京城,那女夫子自然就请辞了,如今要想继续读书认字,还得再看看能不能请到夫子。

可,自家堂哥/表哥就是秀才啊,如今就是做夫子的,能不能让柳青哥哥一并教她们呢?

两个小丫头交头接耳嘀咕了一番后,萱萱就去找阿娘谈这个问题了。

柳氏也正思忖着自家小女儿得新找个夫子呢,听萱萱这么一提,当下也很满意。

可不是,柳青就是夫子了,还是秀才,找别的夫子还不如就找柳青教呢!

于是柳氏马上就问柳青。

柳青自然是愿意教自家的妹妹的,如今儿柳风柳云也还是他的学生呢,平时柳云除了到酒楼做活儿,还得完成他给布置的课业,闲暇时候也会来香桂街听课。

既然萱萱跟柳叶要来念书,自然是不能跟那七岁不到的小儿郎一块儿认字的。

“那西边正屋的书房,是原来表妹夫跟曾四用过的,如今也还维持原样,你们要来香桂街认字,那就用那间书房做你们上课的地儿好了。”

听说是姐夫考状元之前用来念书用功的书房,萱萱跟柳叶都很激动,萱萱更是抓着柳氏的袖口看着张玉郎就兴奋地嚷:“娘,我在姐夫念过书的地儿认字,以后也考个状元回来!”

大伙儿登时都笑了!

回头得给萱萱说说,这大周朝还没女郎科举的先例呢,不过志气大,也是好事!

在庭院里头坐了好一会儿后,眼看夕阳西下,陈念莞跟张玉郎于是又带着众人回到内城的陈家酒楼,吃过晚膳才回到宅子安歇下了。

到第三日,才带着柳言去了京城外头的萍儿村。

柳河早知道大伯跟大伯娘来京城了,只是萍儿村的事务繁忙,一时没能抽身回京,如今见他们来了,笑脸相迎。

首先将弟弟抱过来后,将收购点的活儿交给了施家的管事跟招来的副手,而后带着大伯一行人去了三兄弟在萍儿村置办下的屋子里头。

柳大舅只在书信上听说,他们在离京城不远的村子里头给一家子盖了房子,还不太相信,如今儿看着宽敞整洁的屋子,惊喜不已。

这在萍儿村建的房子,可是比柳家村的祖屋更大,更漂亮啊!

“就考虑到,要大伯一家子跟四叔一家子来的话,加上二婶子他们,那地就买大了一些,盖的房子自然也就宽敞多了。”柳河笑着说道。

“不愧是离京城不远的村子,山好水好哇!”柳大舅从进村就一路观察过来。

这村子景色好得很,水源还丰富,是个适合定居的风水宝地。

“可不是,大伯,我们在村子里头还买了许多块地,如今儿都有一百多亩了。”

“一百多亩?”柳大舅震惊。

“表姐也买了,不过都是些荒地,得雇活计一亩亩开出来咧,还得养地。”

都是庄稼人,柳大舅跟柳河聊起了田地的事,越说越火热,用过晚膳后柳河就带着柳大舅他们去参观了萍儿村的地产,以及专司给陈家酒楼供货的鸡场鸭场。

最后才介绍自己在萍儿村的私属产业:柴火炭薪。

“原本是雇了人只卖干柴的,后来又想,嘿,这反正卖干柴也是卖,那烧些炭等秋凉的时候拿去卖的话,也是一笔营生,所以就打算造了炉窑,专门用来烧炭了。”柳河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而后看向了陈念莞:“表妹也说咱这主意好,说等酒楼那头空闲下来了,回头帮我看看,怎么样烧才你那个烧出来好的木炭,等冬日来了,干上一笔大营生。”

“好,好。”柳大舅看看柳河,又看看陈念莞,满脸堆笑,瞧着那院落里堆得满满的木头树干,远眺望山,“那山上的树,都能让咱砍的?”

“是啊,咱问过村长了,这座燕子山,跟那一座跑马山,都是一位京城老爷的私产,不过那位老爷心肠好,说了,不限咱到山上取柴伐木。”

柳大舅点点头,叹息:“到底是京城里头的老爷,慈善大方呐!”

京城老爷柳小风在一旁听着,双手抱臂,嘴角翘得可欢了。

可不是,咱柳小爷对家里人,大方着呢!

在萍儿村村前村后逛了一圈,柳大舅是越看越欢喜,晚上宿在萍儿村里头,睡得可高兴了,第二日吃过早饭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小河啊,这么多活计,你忙得过来吗?”?????

“哎,有些时候还真忙不过来,大伯,特别是这荒地开出来,怎么养,我没您熟悉呢。”柳河听出了柳大舅的眷恋,搔着头道,“大伯您要在京城里头玩儿够了,要不,来萍儿村帮我忙好不好?”

“哎!”柳大舅一下就笑了,嘴巴上还要谦辞,“我回京城先看看,等那日有空了,我再考虑考虑。”

“好,大伯您慢慢考虑,我们萍儿村随时欢迎您。”

柳河说着,把抱在怀里的柳言交给了柳大舅母手里:“大伯娘,小言儿就麻烦你了。”

“客气啥啊?你放心,我一准帮你把小言儿养得白白胖胖的。”

坐马车从萍儿村一路回京城,那柳大舅说起萍儿村来,都是笑不合拢的。

先前听闻三个侄子都各有活计,到底是听说,没自己亲眼所见来得真实,如今见着了,心里头自然是踏实了不少。

原来咱柳家在靠京城这么近的地儿也盖了房子了。

侄子们可算是柳家第一批到京城里头来也站稳了脚跟的儿郎啊,指不定,柳家的其中两支,就这么扎根了,那日后可不得变成京城人士了?

这可了不得了。

等回去柳家村一说,不得羡煞旁人?

身上流着庄稼汉血液的柳大舅,在见着柳河给他介绍的田地时就忍不住涌出了一股子冲动,在内城宅子里没住几日,就干脆搬到萍儿村去了。

柳河管着那么多活计,柳大舅觉得自己过去,给他打理田地庄稼也好啊!

别的帮不上忙,但种地这活,他熟。

再说萍儿村有房有屋,跟柳河一块儿住也刚好做伴啊!

知道柳大舅闲不住,大伙儿都由着他去,只是劝他做活计别太猛,省得累坏自己了,再有每过一段时日,记得回京城里头探望他们。

反正萍儿村离京城还没有柳家村到抚宁县那么远的路程。

柳大舅点头应下了,带着大舅母跟柳言高高兴兴地搬去萍儿村住了。

在柳大舅一家搬走的第二日,陈念莞就带着阿娘跟萱萱与柳叶到大佛寺见救命恩人去了。

这一次陈念莞学乖了,先提起叫柳风到大佛寺跟明海大师预约了见面听佛偈的时间,所以带着阿娘一路去到明海大师的佛庵时,顺利见到了明海大师。

柳氏早就想感谢明海大师了。

当初若不是明海大师出手相救,怕自己这个女儿一早没了。

无奈那个时候,生计窘迫,她甚至只得暂且将大女儿留在寺庙里养伤,等回头安顿好后,这明海大师早不在大风寺了。

被他指点过的女儿却越发出色,带着她跟娘家人把日子过得一日比一日好。

甚至到现在,可以落脚京城,也都多亏了明海大师!

所以柳氏见了明海大师,格外虔诚。

心里还计量,如今家里头也算阔绰,小有余钱,就冲着明海大师的这份救命之恩,初一十五,给大佛寺添点香油钱,也是可以的。

反正自从知道是明海大师救了自家女儿后,柳氏就对神佛充满敬意,陈念莞在京城不知道,柳氏在抚宁县,也开始进寺礼佛,一为感恩明海大师救了女儿,二为远在京城的她与张玉郎祈福佑平安。

明海大师见到了柳氏,也对她好感十足。

这可是陈娘子的母亲,若没这柳氏,就不会有陈娘子。

没有陈娘子,他就尝不到陈娘子做的这么多美食,京城里头更不会有陈家酒楼能够让他不时解馋打牙祭的。

那对嗜好美食的他来说,是多大的遗憾啊!

是以,明海大师跟柳氏,彼此态度和善,很快完成了一场大师对香客的融洽交谈,那明海大师听闻柳氏日后会常来大佛寺上香,笑着捻着胡子表示欢迎,并亲自送了一串开过光的佛珠给柳氏。

柳氏恭恭敬敬地收下了。

随后,陈念莞带着柳氏又在大佛寺里头逛了一圈儿,这才尽兴地回去。

“阿娘,京城好吧?”陈念莞挽着柳氏的胳膊,笑着问。

“好,有莞莞在,当然好。”柳氏也笑。

“所以,阿娘不后悔来京城了?”

柳氏轻轻摇头,“不后悔。”

以前不想来京城,是怕人生地不熟的,日子不好过,也怕成为女儿女婿的累赘。

如今女儿在京城开了那么大一家酒楼,女婿还在京城里头当官,均有着大好前程,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怕给他们添乱了。

“莞莞啊,你说,阿娘能做点啥活计呢?”柳氏问。

瞧那酒楼的营生热火朝天的,她跟着莞莞从一开始一个个卖鱼腐开始就亲力亲为了,如今见着女儿把吃食生意做得如此大,就想也参与一份了。

反正都来京城了,帮帮女儿也好啊!

“阿娘您还想做啥活计呢?”

陈念莞原本是打算柳氏就留在宅子里头享清福的,而且也不是闲着,萱萱跟柳叶要到香桂街上学,每日都要人接送呢,找柳氏照看她们就好了。

还有那绣房里头,也可以叫柳氏做管事,掌掌钱银之类的杂事就好了。

陈念莞将自己的说法给柳氏说了,柳氏摇头:“那绣房便是阿娘不在,不也做得好好的吗?家里头有七木就够了。另外送了萱萱跟柳叶去香桂街也不需要多费功夫,阿娘还有很多空闲呐,莞莞你就帮阿娘想想,还有啥活计阿娘可以做的?”

自家大哥来京城没多久,就找到活儿干了,自从搬去萍儿村后,柳氏还去探望过他们。

大哥忙着田地里的农活,干得可欢了,她看着就羡慕。

“阿娘既然这么说……”陈念莞想了想,忽然想到,如今天气渐热,自家的冰铺要开张了,虽说柳狮柳熊均是管事,可一开始记账收钱银做账簿,还得找人带呢。

原本她是打算调个酒楼里头的小掌银过去的,阿娘如果非得干活,那,到冰铺帮忙应该也可以的。

冰铺的营生也就三四个月,活计清闲,也不用怕累坏了阿娘。

柳氏还真没干过冰铺的活儿呢,前年女儿在府城里开冰铺,她也从来没插过手,听陈念莞说安排自己到状元楼的冰铺做掌柜,当即一口答应下来,次日送了萱萱跟柳叶去香桂街后,就去状元楼了。

此时已经是下旬。

为营造最佳的用餐环境,酒楼里已经开始用上了冰块,后厨的食材自然也是需要用冰低温保存的,冬季时候存储的大量的冰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柳氏来到状元楼一层的时候,恰见陈念莞与小佑跟两大猛兽将冰铺的彩幡招子挂起来,上头是偌大的三个大字:“状元冰”。

状元楼卖的冰,可不是状元冰吗?

京城里头敢公然说卖的冰是状元冰的,可是独陈念莞状元楼此一家。

而且,京城里头用得上冰,或者说,京城里头耗冰最多的人家,都是陈家酒楼的主顾,又有状元冰这好听的噱头,完全不怕没有到冰铺买冰的主顾,反而是担心冰窖里头的六千块冰会不会存量不够,届时卖断货后,连自家酒楼可能都不够用。

那两大猛兽早被陈念莞告知自家阿娘会来冰铺帮忙,教着他们如何打理铺子跟记账钱银,都对柳氏恭恭敬敬的。

柳氏做吃食有经验,但做冰铺还是第一次,也跟两大猛兽虚心请教他们在府城时是如何做营生的,两大猛兽知无不言。

见三人相处融洽,陈念莞放心了,于是回了陈家酒楼。

陈念莞离京的这段时间,二楼大堂跟三楼大包厢的女管事接管了统筹工作,做得很出色,而后方氏又帮着给酒楼买了四位女伙计,她如今是完全不担心自己不在,酒楼里的女伙计们招呼不过来了。

嗯哼!

陈念莞瞧着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酒楼,心里的小骄傲如气泡一般一个个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可以考虑日日呆在宅子里头咸鱼躺,每个月收取施大掌柜送来的钱银就可以了?

陈念莞想想日后休闲的日子,心里就乐得直爽。

也该是时候,轮到自己也享享清福了。

“陈东家?”

陈念莞听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抬头,呵,瞧瞧,她见到谁了?

竟然是李富商李玉铨。

可不是,老熟人,也是合伙人的李玉铨正从雅座里头探出头来,冲她直笑呢!

“李老爷,你也来京城了?”

陈念莞走了过去,才发现李玉铨是一个人独占了一个雅座。

“嘿哟,我来京城都有段时日啦!”李玉铨笑吟吟地看着陈念莞,“哎呀,想见状元郎夫人一眼,可不容易啊!”

原来是李玉铨到京城来后,便听说过陈家酒楼的种种风光事迹了,亲自来陈家酒楼享受过服务后,他就找过施存祈求见陈东家。

可惜,陈念莞那个时候恰好回了抚宁县,所以没见着。

那之后,李玉铨便不时来陈家酒楼,一自然是喜欢上了陈家酒楼供应的吃食,二是等着想见陈念莞。

“陈东家还记得,当初我做陈家河粉店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陈?????念莞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不记得李玉铨说过什么了,摇头。

“我说,陈东家的厨艺这么好,老夫想跟你合伙做酒楼的。”

好像,李富商是曾经这么说过。

陈念莞哈哈笑了起来,可自己的酒楼已经开起来了。

“所以,陈东家,有兴趣再跟我合伙开多一家酒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