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闻陈家酒楼闹事的孟妇人一干人等,甚至连杨皇后家的公子都被韩府尹不讲情面的关进大牢,同时还有圣上旨意严查严办后,京城里头的许多酒楼东家均噤若寒蝉,再没人敢对陈家酒楼随随便便搞什么小动作。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京城里头的各家酒楼,都秉着不惹事不挑事原则,相安无事。

当然,陈家酒楼也就是在这段期间,拿下了京城第一的头衔。

毕竟,那陈家酒楼有一幢圣上亲赐墨宝的状元楼就胜过了其他酒楼的牌面,后来,明海大师多次到陈家酒楼用膳,那食客们都传开了。

最初赏识陈娘子的厨艺的,就是明海大师。

明海大师还是陈娘子的救命恩人,而陈家酒楼,也是明海大师支持下才得以创建的,所以,明海大师也是陈家酒楼的铁杆拥趸。

更别说开业后,陈家酒楼陆续获得的诸多权贵世家夫人姑娘们的支持。

陈家酒楼在京城商圈的地位,渐渐变得无可撼动。

而陈家酒楼的陈大东家,此时终于在内城相中了一间大宅子。

京城的房子紧俏,尤其是内城的大宅子,近皇宫的几个坊的宅子是不用想了,那大多数是权贵世家栖居之地,便是空置着也不会拿来卖的,所以她看中的宅子也离皇宫颇远。

是一间三进的宅子,想着既然要买宅子,自然是买大的宅子好,一来人多了不会拥挤,二来那宅子景观甚好,住着才舒服。

因为是大宅子,所以那门也比香桂街住着的宅子阔气多了,上头儿还有挂牌匾的地儿,便是影壁也瞧着就透着一股子气派。

进门后依然是一派排倒座房,正对垂花门、连着外院有五间,靠左侧一个独立的小外院里头有两间,没有马厩,马厩设在宅子后头去了。

等进了垂花门,两?????边抄手游廊过去东、西厢是六间格局方正的厢房,其间点缀花木绿植,葱葱郁郁。

而堂屋两旁的大正房各有三间,两厢一侧带耳房,一侧是通往第三进的郭廊。

三进内则通廊进去是马厩,马厩圈外是个小庭院,庭院外则是一排后罩房,同样栽种着林林总总好看的花木,还有一个供女眷休憩的小凉亭。

总体布局合理,景观雅致,当然,如此漂亮的大宅子,价格也很漂亮。

牙行的伙计一开价就是四万两银子。

买卖过两回商铺的陈念莞如今有了经验,自然是晓得把价格往下压的,还价两万两。

牙行伙计:啧啧!

这牙行就是前儿陈念莞找过买宅子的,那伙计没曾想陈念莞在自家牙行没买到商铺,转头却大手笔买下了素川路那春风里,再加上如今儿陈东家今非昔比,伙计怕陈念莞好不容易看中一间宅在,等回头指不定又从官衙手里头买了心水的,那自己想赚的中人费又飞了,所以再还价的时候,也不敢开得过于虚高。

几个回合后,大宅子最终以两万六千两成交了。

陈念莞很满意,终于从陈东家身上赚到中人费用的牙行伙计也很满意。

这日牙行伙计将宅子钥匙交给了陈念莞,而后带着房契就去京兆府喜滋滋办红契去了。

剩下陈念莞跟四丫以及小佑,喜滋滋地在偌大的大宅子里头细细参观了一番,这才回香桂街去,告诉了诸人这个喜讯。

那香桂街众人是知晓这些天陈念莞在看宅子的,一开始震惊,如今听闻宅子买中了,并不意外,只是对那新宅好奇,第二日抽空呼啦啦地去参观了大宅子后,面上纷纷出现了羡慕嫉妒的神色。

宅子买了,只等稍作修缮后,选个吉日就能搬了。

但香桂街的宅子租期却还没到,对于是否继续留住在此还是跟着陈念莞搬到新宅去,诸人心中开始思虑计较。

如今香桂街这宅子因为出了两个进士,尤其是出了个状元,也成了个香悖悖,他们要是悉数搬走,也不怕沧家找不到租客,更何况,原本这宅子也是空置着的。

第一个跟陈念莞说明去留的,是柳青。

柳青选择留下,不仅想从表妹手里买下余下的租约,还请陈念莞出面,跟沧莫南商量,再租三年。

如今柳青决定要在京城修行参加三年后的春闱,那自然是要在京城呆三年的,虽然陈念莞不介意他们搬去新宅子,但他如今的私塾也增加了学员,已经固定在香桂街教学了,暂且不适宜搬到内城去。

再说,那新宅子是表姐夫跟表妹夫的家宅,他一介秀才,平时儿过去住两宿不是事儿,但同住三年,就太过意不去了。

陈念莞明白柳青的意思,赞同了他的决定,同时也决定就让杜鹃跟丁香也留在香桂街帮忙,只带绣房跟里头的三个绣娘离开。

既然自家大哥都决定留在香桂街了,那柳风自然也是跟着留下来的,如今那新来的厨子预备役都出摊了,那施言亮也早统筹起了两个分摊,可平时儿他还得看顾着教一教的。

“不过表姐啊,你在新宅子给我留个房儿,我可以平时去住住。”

“放心,那宅子厢房多着呢,给你们每人留一间也行。”

柳风满意地点头。

至于柳云,自然是要跟着搬去新宅子的,一来她跟表姐亲近,二来住在内城,离陈家酒楼近,上下值方便。

那小佑跟四丫是陈念莞的护卫,自然是要跟着搬的,还有段爷爷,七木跟稻禾也一样。

那剩下的就是曾四父子了。

曾四没考中六部放出来的官职,正在等缺补位,曾老爷来了以后,他就住去耳房,那正房让给了自家阿爹住。

如今陈念莞夫妇要搬,曾老爷跟曾四也决定继续住下去。

那宅子等于是张府,怎么好意思长住呢?况且曾四若等到补缺后,大概率会外放任官了,在香桂街住得好好的,也住习惯了,就不搬了。

于是,留下、搬走的人员都决定清楚了。

陈念莞先列了个单子,给银两给七木,让他先买自己置办的东西,再让他看看宅子里缺什么,等安顿好了,再选个好日子搬过去。

沧莫南也很快知道陈念莞买了新宅子的事,等陈念莞说起柳青想继续再租三年香桂街的宅子,打算参加三年后的春闱后,很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同样每年一百两银子的租金,跟柳青本人提前签了契约。

指不定,那下一个状元郎,就是这位柳大哥呢?

届时自家这宅子还不名声翻倍?

那沧老爷听闻柳青在里头办了私塾,甚至怂恿大孙子将自家的小曾孙也送过来开蒙,沾沾状元郎跟进士爷的喜气。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陈念莞跟张玉郎从香桂街搬到了内城新宅。

为此还专门在新宅里头宴请了相熟的几位朋友,甚至连明海大师也来了暖房。

而在搬进新宅两日后,陈念莞跟张玉郎就启程走水路回抚宁县了。

毕竟买了豪宅啦,陈东家可以接阿娘跟萱萱到京城来玩儿了。

柳云身为陈家酒楼大厨师长自然是走不开的,那柳青也才刚刚开始做私塾夫子,万不能丢下小读书郎们不管,萍儿村的各项事务,更是少不了柳河照看,至于柳风,陈东家不在了,那辅助施大掌柜的事儿自然就得看他了,更别说私底下,柳风还有自己的农庄的事务得熟悉的。

因此这一次返乡,便只有陈念莞跟张玉郎了,柳家人只托他们带了给柳大舅的家信跟银子,还有购置地特产手信。

陈念莞只带了四丫跟小佑,那宅子里的一应事务,都由七木管事统筹做主,而张玉郎则只带了稻禾,另外又叫上了徐大徐二做护卫,如此,一行七个人,坐上了回抚宁县的商船,一路顺风顺水,很快回到了抚宁县。

*

抚宁县早在半个月前就知晓今次春闱的状元郎是张玉郎了。

甚至探花郎也是榆林县人士。

一甲前三有两位均是楚州府人士,那状元郎跟探花郎可给楚州人士长脸了。

所以不仅是抚宁县,榆林县,便是整个楚州府辖下,都传颂着状元郎跟探花郎的美名。

状元郎娘子开的陈家河粉店为此名声大振,甚至成为了抚宁县的标杆食铺。

柳山跟建哥更是充分发挥从陈东家身上学到的招数,借状元郎东风这股东风,把陈家河粉店向更多的人推广。

如今陈家河粉店可是抚宁县名声显赫,抚宁县本地人,每日争着来陈家河粉店用膳,还有到抚宁县码头借路的行脚商,河粉店也成为了他们必到的地儿。

可以说,靠着状元郎的名头,河粉店,包括其他分店跟府城的糖水店,均成为了各地的网红店,人人打卡,都想尝一尝状元郎家的吃食。

陈念莞跟张玉郎就是在这热情汹涌的情况下回到的抚宁县。

一从船上登陆码头,没走几步,便见着在码头出摊的河粉摊子。

如今河粉摊子换了人,瞧着陌生,但那做河粉的两个厨子招呼着食客说的话却很熟悉:“我们张公子平常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炒河粉了,听我的,绝对没介绍错。”

“我们陈东家,当初就是在这码头开的河粉摊子,瞅瞅,这摊子就是陈东家设计的,这碗,这锅,还有这篦勺,都是陈东家当初用过的,可有价值了。”

“就是,陈东家如今儿在京城开了大酒楼,那楼就叫状元楼,听说过吗?”

“来来来,我们陈家的河粉啊,状元郎吃过都说好咧!”

……

瞧着出摊车上竖起的“张状元家的陈家河粉”招子,陈念莞翘着嘴角忍不住去瞥状元郎,状元郎嗯咳一声,忍着笑若无其事在出摊车前经过。

虽然大伙儿都知晓状元郎是张玉郎,可,还是没多少人能认得出状元郎本郎的。

毕竟当初张玉郎离开抚宁县的时候,虽是举人老爷了,可名声还是没有陈念蹇跟曾四来得大的,甚至也没有人看好过他拿状元。

是以,陈念莞跟张玉郎再街上走动,除了看着一双璧人爽心悦目偷头瞥过来的几双视线,也没引起多大的轰动。

当然,陈念莞跟张玉郎都不想招惹太多注意,故而他们进城后,没去陈家河粉店,而是直接就回了燕来巷。

敲开门的时候,负责看守院落的许老头看着陈东家跟张状元,一下子傻眼了,呆着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许老伯,是认不我们了?”陈念莞跟张玉郎对视一笑。

“张,张公子!”许老头激动,“还,还有陈东家!”掉头就朝屋里头兴奋得喊破了嗓子:“柳主家,陈小娘子,张公子跟陈东家回来啦!”

隔了一扇月洞门的陈家宅子另一头,柳氏正跟桂姨说着什么呢,听到许老头的声音,觉着奇怪,“他在喊什么呢?”

而就在庭院里跟着女夫子念书的萱萱?????则是听清楚了,一下站了起来,惊喜:“许老伯是说,姐姐回来了?”

一旁的柳叶竖起耳朵听了第二遍,听清楚了,也站了起来,吃惊:“没错,是说表姐夫跟表姐都回来了!”

萱萱一下跑了起来,见到从堂屋走出来的柳氏,边跑边嚷:“阿娘,是姐姐跟姐夫回来了!”

“莞莞!”

这下,柳氏也跑起来了。

穿过月洞门,恰好见到陈念莞跟张玉郎才走到堂屋前。

“姐姐!”

“莞莞!”

陈念莞看着妹妹扑过来,笑着一把抱住了:“萱萱!”又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柳氏,叫了一句:“阿娘!”

柳氏眼眶一红,而后伸手将自己一双女儿给抱了起来:“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阿娘!”

被许老头这么一嚷,惊动的左邻跑过来看究竟,一眼见着张玉郎,瞠目结舌:“是,是是张公子!”

张玉郎笑着点点头。

“张公子,不是,张状元回来啦!”

那邻居当即跑出去嚷了一嗓子。

这下可好了。

前儿燕来巷出了个举人老爷,张玉郎就是燕来巷地位最高的读书人了如今张玉郎是状元了,更是喜煞了燕来巷人家。

平时张状元不在,他们都爱来张状元的宅子蹭蹭,如今听说状元郎本郎返乡了,那在宅子里头的邻居们纷纷出动,拎着一早准备好的贺礼就来要拜见状元郎了。

整条燕来巷于是倏地一下热闹起来了。

更有好事者,买了鞭炮在巷子里头噼里啪啦地燃放起来,生怕别的地儿不知道:“咱们燕来巷的状元郎回来啦!”

得了,知道状元郎回来的人更多了,求见的人纷至沓来,陈念莞夫妇一回乡,别的没来得及干,倒是得先接待一茬又一茬的客人。

看张宅喧哗不已,张玉郎跟稻禾负责接待客人,分离半年多的柳氏母女仨则回陈家那头团聚说小话去了。

对许久不见的大女儿在京城里头的事,虽然书信来往时候都有谈及,但柳氏还是抓着女儿问个不停,桩桩件件,都要问个明白。

陈念莞也不敷衍,兴高采烈地一五一十跟自家阿娘交代清楚。

那可都是自己的丰功伟绩,说给阿娘听让她高兴高兴,应该的。

要是说累了,就由四丫接着说。

如此,总算勉强大体说完了去京城后如何把酒楼建起来的经过。

一旁的萱萱跟柳叶也听得津津有味,羡慕:“姐姐,京城那么好玩儿,我也想去。”

“行,姐姐现在可是在京城里头把宅子都买好了,就是接你跟阿娘到京城里头去住的。”

“真的?”萱萱欣喜。

“真的。”陈念莞点头。

萱萱一下抓住了陈念莞的手,转头看着柳氏笑:“阿娘,有地儿住了,我想要去京城玩儿!”

柳氏看着一双儿女,微笑不语。

天色渐渐变暗,那隔壁张宅的客人也终于想起来要离开的当儿,河粉店打烊,柳山回来了。

知道表姐夫跟表姐回来了,第一时间就过来恭喜过表姐夫考中状元。

当下,那柳氏跟莲姨下厨给他们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团圆饭后,寒暄了许久,才分别回到自家宅子里去。

梳洗过后,躺在久违的厢房里,陈念莞想起刚成亲那会儿的事,忍不住眯起了杏眼,转头去瞧张玉郎,恰好那张玉郎也探过身子,伸手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莞莞!”

“玉郎!”

新婚那会儿的甜蜜劲儿上来了,夫妇俩便忍不住腻歪着酱酱酿酿了一番。

一开始在抚宁县相遇,在燕来巷相知,再在燕来巷结为连理,那时候,谁也没想到,去京城一趟,彼此都有如此大造化。

而今鸳梦重温,宛若昨昔。

两人难舍难分了一夜,次日起身,合计一番后,便决定先分头行事,陈念莞去视察视察陈家河粉店,会晤故人,张玉郎则要去青云书院拜谒恩师范山长,等明儿再回海礁村拜祭。

先说张玉郎坐着许老头驱赶的马车,让稻禾带着准备的谢礼去了青云书院。

那书院里头的不少学子都认识张玉郎的,一见状元学兄回来了,早热情地出来相迎,不大一会儿,整个青云书院都知道此届春闱魁首回来了,沸腾嚣喧不已。

如果说先前,那青云书院因陈念蹇而闻名,今儿便是全院书生以张玉郎为荣。

一个书院能出一个状元郎到底是件甚难得的荣耀,那张玉郎夺得状元的喜讯一传回青云书院,书院便迎来了一波求*学*潮。

天下读书人的梦想可不都是状元吗?

青云书院先前是出过不少进士,但状元,张玉郎却是第一位。

如果说,先前青云书院的名气是那些进士爷撑起来的,如今,青云书院的名望则因张玉郎达到了顶点。

诸多学子们纷纷求考青云书院,一来是期盼在青云书院进修,能提升到张状元这个层次,二来亦是因前头有状元郎这位学兄在朝中先行一步,便是来年没得一甲前三,也能期盼状元郎学兄在京城提携一二。

因此,青云书院以及各位夫子,甚至是范山长也获得了抚宁县周边学子们的拥戴。

如今有幸目睹状元郎归来,这些学子们自然是兴奋得难以按捺了。

张玉郎好不容易应酬完学兄学弟们,才被岑夫子笑着带进去拜见范山长。

青云书院的夫子们对自家书院教出的状元郎,都宠爱得很,一路上张玉郎偶遇了许多位夫子后,张玉郎才总算见到了范山长。

范山长见到了弟子,自然是心情很好的。

他青云书院这一届春闱去应考的举子其实有十位,其中考中进士的,却唯独是刚刚考上举子的同一届三位:张玉郎,陈念蹇以及曾嘉轩。

其中,最令人吃惊的是张玉郎。

从平平无奇到顺利考中举人,那个时候他就隐隐觉得,张玉郎随性之举,怕是大有可为,但最大的期盼,也就是能考中二甲。

没曾想,却是一飞冲天,居然考中了状元。

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范山长,也不得不震惊。

状元,可是天底下最拔尖的高才了。

这张玉郎是他教过的学子中,起点最低,但上限最高的。

如今他已经为从六品的编撰,不仅是京官,还比抚宁县的父母官黄县令的官阶都要高,从官伊始就能面圣,是为天子近臣,若张玉郎日后仕途顺利,三年后的前景,不可估量,更别说……

范山长又想到了收到儿子的来信,信中详细写了张二郎与永昌侯府温世子容貌相似的传闻,在京城招惹的风波,以及不知不觉中获得百官好感的影响。

其实,范山长与年少的温玹亦有一面之缘,只是退出朝中已经久,自己亦年事已高,便一时忘却了。

当初与张玉郎相见时,隐隐觉得与京中某家公子相似,但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但凭着敏锐的直觉,破例收了张玉郎为弟子。

直到收到儿子的信,才蓦然想了起来。

是了,这张玉郎,可不是与温世子长得模样相似嘛!

温世子惊才绝学,他怕是亦在此等影响下,亦对张玉郎惺惺相惜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进京赴考的闲话,说起他的同科,知道曾四还在等补缺,而陈念蹇则考中了刑部主事,如今已在京中就职,不免叹息一番。

“你等同在京中为官,既为同科,又为连襟,自当彼此照应。”

“老师说得极是。”

“你学兄范斐亦在朝中,若有需要帮扶之处,大可去找他出面。”

张玉郎同样应下,心里却明白,此次自己能夺魁首,是侥幸,亦是险取。

科考走到最后,饶是才华横溢,气运也很重要。

那弘帝应是看在自己坦言为纯臣才放下戒心的,又凭借对温玹的好感,才被取为状元的。

若范家并无有损弘帝之事,他张玉郎自当与范侍郎同一战线。

但若有违背之时,此事,只能另说。

当然,这事他心中有数,面上并不与范山长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