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旺和她是一家的,夫妻,你懂吧。”元潇撇撇嘴,“他俩一直看我不顺眼。”

虞白听完眉心蹙得更紧,“是他们的问题。丢了钱不先调查清楚,单凭平时印象就随便怀疑你。”

“谁查啊,去年我们高一待的又是老教学楼,教室里连个监控都没有。”元潇说,“气死我了,早知道就不贴那钱了,还白白受气。”

“你这个人挺好的。”虞白说。

“我本来就好。”元潇臭屁地说,“还用你说?”

虞白挑了一下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忍很久了。”

“问呗。”元潇抬手比了个**的姿势,“一个问题八百。”

“那我不问了。”

“问吧,姓虞的有优惠,我只收你八毛。”

“为什么姓虞就有优惠?”虞白笑着问。

“因为我班长就姓虞。”元潇认真地说,“我得努力拍他马屁,请他别扣我操行分。”

“班长准了。”虞白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两人并排下楼,穿过篮球场进了汇知楼。

元潇等了半天没等到虞白的问题,忍不住开口问,“你不是有问题要问?”

虞白先他一步踏上阶梯,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笑了一下,“现在我又不想问了。”

“……”操。

虞白这人皮肤很白,元潇自己也白,但他就是固执地认为虞白是那种宛如凝脂的白。

大概是刚被太阳晒过的缘故,此时虞白脸颊有些微微的红。他本就长得好,被这若隐若现的颜色一衬,更是给人一种动人心魄的震撼感。

元潇垂下眼睫,摸了摸鼻头,心说幸亏他不是女生,至于为什么会用幸亏这个词,他自己也还没搞明白,也并没有深思。

他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要不你还是问吧。你不问我心里难受。”

“八百。”虞白说,“你给我就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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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优惠,尤其是姓元的。”虞白眉梢轻扬,“八百一分都不能少。”

“……”

元潇抹了把脸,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似乎被某个奸商给套路了,虽然这八百块钱并没有付出去。

人与人有没有心电感应元潇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在心里把某个奸商翻来覆去暴揍半分钟后,某个站在话筒前,即将发表开学讲话的“奸商”突然扭头隔老远冲他笑了一下。

元潇莫名其妙,直到学生代表发言完毕,刘旺叫他代表他们几个迟到的反面教材上台念检讨。

他不情不愿地从裤兜里掏出写的检讨,摊开来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虞白的演讲稿。

估计是集合的时候跑太急了,他俩又是同桌,一着急就拿错了。

那虞白拿的是啥?他的检讨?

操了个鸟了……

也就是说,这人刚才演讲了七八分钟,说得那是慷慨激昂抑扬顿挫,但其实全都是脱稿现编的?虽然也有可能是虞白早把演讲稿背下来了,可这将近十页纸的演讲稿,要背下来也足够牛逼了。

他对虞白突然有种肃然起敬的冲动。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写的那份检讨书的内容……如果那张纸真在虞白手里,那他怕是不能活了。

他纠结着一张脸,被刘旺推到了主席台前。

“介绍的时候,你就说你是高二的某某某就行了,别说你是A班的。”刘旺小声说,“避免给同学们留下A班学生也不过如此的印象,砸A班的招牌。”

元潇一听,心里不大舒服,但临到开口前,他的视线往下投去,望向A班所在的方向,许雅婷和班上所有同学的身体都偏向他所处的位置。

大家脸上是什么表情他看不真切,但头一次,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好像为这个班级丢脸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张口时遂了刘旺的意,刻意隐去了高二A班这个前缀,只说:“大家好,我是高二的元潇。”

抛开迟到这件事情本身,元潇本人长得好看,身高身材气场也不错。与“优秀学霸”虞白不同,他在开学第一天就被年级主任拎到主席台念检讨,给部分人留下了这人多半是个“痞气校霸”的印象。

当然,这个印象的重点在于“痞气”。

这个年纪的学生审美总是丰富又自我的。乖乖牌学霸也好,嚣张的校霸也罢,总有人喜欢。如果这个痞气的校霸恰好还长得非常帅气,那么这个人就会很有人气。

元潇恰好两项条件都符合,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每说一句,底下就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高低起伏的欢呼。

这个场面不是第一次发生,几分钟前虞白上台致辞时,欢呼声比这还大,只不过两者性质到底不同,刘旺气得脸都绿了。

“唉唉唉,迟到挨罚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吗?”刘旺不得已打断元潇的讲话,“都给我安静、安静!”

元潇的检讨差不多也是现编的,不过他语文不太行,也就编了两三百字儿吧,拖了两分钟就实在拖不下去了。

“我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到最后,元潇莫名想起昨天在警察局,虞白在他耳边念的那段检讨内容,“同时也意识到,本人作为一名中学生,从今以后必定做一个根正苗红,为祖国的建设事业添砖加瓦的正直青……”

底下又是一阵欢呼和鼓掌,中间夹杂着不少放肆的笑声。

元潇想的是能拖一段是一段,哪里还管别人笑不笑,结果他话都没说完话筒就被刘旺抢走了,“鼓什么掌啊你们?都给我把手放下!”

“今天我之所以把他们几个拎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学生就要有学生样,该上课就必须准时准点到学校,到班级里。不要像这几个,尤其是这个元潇,不仅上课迟到,还和老师顶嘴……”

元潇抹了把脖子,对刘旺的说辞不置可否。倒是虞白不知为什么突然从槐树底下走了出来,直奔主席台的方向而来。

他走到元潇旁边的时候,刘旺也正好说到了结尾。元潇刚想问他是不是拿错稿子了,就见虞白不可捉摸地冲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握过了话筒,说:“虽然像这样贸然上台很突然,但是我还是得把流程进行下去。”

“就如大家所听见的,刘旺组长刚才提到好几条元潇同学在学校生活中不那么守规矩的地方,但是我要告诉大家,元潇同学是我的同桌,他和我一样是高二A班的学生。这周的开学摸底考试,他是高二组的年级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