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元潇所料,亭亭玉立小姐的处罚果然就是让他俩扫走廊,到办公室后还严肃地给陈辛杨记了个警告处分。

陈辛杨不服,一脸怨恨地扬起下巴说,“元潇也动手了,他怎么不背处分?”

“哎我警告你啊,说话要讲证据,别瞎给我扣锅啊。”元潇指指自己,再指指他,“我揍你是为了帮助同学,所以不得已采取了极端手段。你那是小脑发育一半就瘫了,主动欺负同学,我俩动手的出发点可不一样。”

办公室里有两个其他班的学生在等老师,两边物理距离很近,元潇刚讽刺完耳边就响起了隐忍的笑声。

陈辛杨脸都气红了,两只手气到发抖。任谁被人一本正经地骂脑瘫都会冒火,何况他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抡起胳膊直冲元潇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揍了过去。

元潇见达到了目的,淡定地往边上一躲,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

这陈辛杨就是个傻逼,没脑子还又蠢又坏,果不其然,他稍微言语激一激傻逼就不顾场合主动出手了。

陈辛杨抡出去的拳头被躲开,反手又是一击,元潇继续躲,眼看场面就要失控,许雅婷一拍桌子大吼一声,“陈辛杨!你还有没有点自觉了?这是在学校办公室,我还在出气儿呢!”

两个学生当着她的面还能打起来,许雅婷气愤的同时不得不板正脸色。她虽然年纪轻,但到底做了几年老师,发起火来还是有几分威严在。

陈辛杨脚步微顿,恨恨地垂下手臂,咬牙切齿地瞪着元潇不放。

元潇丝毫不在乎,屈起食指无聊地敲敲额头。

他知道这傻逼记仇,在许雅婷面前吃的亏肯定会找机会找他要回来,比如扫走廊的时候。所以他老早就等着了,甚至还叫上丁以然早早在汇知楼五楼的厕所蹲点。

为此丁以然十分不愿,捏着鼻子躲在某个隔间给元潇发语音

“潇哥,我能不能去教室等。咱学校厕所那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待一分钟都要少活两年。我怕我再蹲下去,你可能赶不上见我最后一面。”

彼时元潇刚从工具室拿完工具出来,陈辛杨动作快他一步,已经在拖地了。

元潇提着个拖把慢悠悠开始拖地,戴上耳机漫不经心回:“放心,万一真的死透了,我会给你收尸的。”

丁以然:“靠,伤心了啊,我特么是为了谁才遭的这份罪?”

“行了行了,一会儿我请客,仙客来行吧?”元潇笑说。

“三顿。”丁以然回。

元潇哭笑不得:“你特么专业搞敲诈的吧?”

“昂,专敲你呢。”丁以然乐得不行,乐完赶紧捂着鼻子,闷闷道:“还要等多久?”

“再等一会,看他动不动手。”元潇说。

谁知这一等,就等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领头的元潇有印象,是他们班那个副班长,名字好像叫薛贝贝。

那姑娘另叫了七八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一个个个头目测得有一米七,清一色高腰衣工装裤,往那一站跟走T台秀似的。她们从楼梯口转上来,走在最后头的两个还有说有笑聊着天,仿佛只是来参观的。

她们人多,光是聊天动静也不小,元潇还没看清几个人的长相,下一秒陈辛杨就被薛贝贝和另一个女生给提溜进了走廊尽头的女厕所。

元潇:“……”

他赶紧给丁以然发消息,自己跟过去,守在门口随时准备接应。结果这几个姑娘压根没给他动手的机会。谁也没看清里头是怎么个情况,只知道没多久陈辛杨就从里面出来了,浑身湿透不说,左半边脸颊都是肿的。

薛贝贝在后面骂骂咧咧跟出来,元潇忙看过去,见她撩了把披肩的头发,一副大姐大派头,还伸手推了陈辛杨一下,“说话!”

陈辛杨身子歪了歪,神色几经变换,最后归于麻木,他在元潇面前站定,先是蔑了元潇一眼,然后在薛贝贝等人的眼神示意下梗着脖子冲空气说了声“对不起。”

声音虽然不大,但元潇还是听见了。他嘴巴张开又合上,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丁以然显然比他还懵,目送一行人推推搡搡走远了,才后知后觉冲空气竖了个大拇指,“靠,牛逼,不愧是级霸。”

元潇盯着几个女生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闻言怔了一下,“级霸?谁?”

“就你们班那个薛贝贝啊。”丁以然抹了把脸说,“听说她家里开拳击馆的,之前我还不信。”

想到薛宝宝那副土鸡身板,元潇也不太信。可是一分钟前发生的事,又不由得他不信,想来想去大概只有薛宝宝是个基因变种人才能解释得通。

“我今天算是开眼了,虽然没亲眼看见。”丁以然还在感慨,感慨完又突然想起什么,磨磨蹭蹭地蹭去元潇边上,一脸虚弱地说,“潇哥,厕所我是蹲了,仙客来……”

“少不了你的。”元潇嫌弃地把人搡开,说,“今天我们班在仙客来有聚餐,你一块儿去呗。”

丁以然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我又不是A班的人,而且我这副啷当样儿,硬往学霸堆里凑多突兀啊,你就不怕我自卑?”

“……”

这话听起来莫名耳熟。

元潇“啧”了声,“爱去不去。”

那可是仙客来,傻子才不去,丁以然美滋滋地,“那我那份钱你替我出了啊。”

元潇没应声。

丁以然乐了两声也就停了,帮着他把剩余的卫生做完。

期间元潇几次欲言又止,但都忍住了。

他俩从初中认识到现在,对对方的性子不说全部了解,却也几乎差不离。

元潇家里氛围好,元清骏和袁铃更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他是在父母的爱护下长大的,他完全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丁以然的心情,目睹丁洋川出轨后,他的情绪只有愤怒。但显然丁以然不是,除了愤怒外,他应该还有难过和不解。

既然丁以然说了,原本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元潇就不想主动去提。幸好明天高二要考试,整栋汇知楼还有不少学生在,吵闹声读书声都有,让空气不那么冷清。

考虑到明天还有考试,聚餐时间就约在下午三点,吃完饭还有时间回去复习。

下午两点过一分,太阳依然毒辣。两人并排往地铁站走,到仙客来时才刚两点半。

他们班订的是包厢,包厢号虞白已经发在班级群里了。

元潇瞅着屏幕上那个包厢号,再瞅瞅数字顶上的班长-虞白几个字,眼珠微微一转,去了前台。

仙客来的火锅烧烤都是按人头算钱的,元潇上回买了这里的会员券,卡里还有两千块钱。他先去前台扫了会员码,然后手指一点,另点了一箱冰啤酒。

为此,他还特意加了前台服务员的微信,说,“酒先别上,看我消息。”

前台服务员头一次被人要微信,对方还是个身高腿长的俊俏帅哥,激动得不行,忙不迭点头。

丁以然却傻了,“潇哥,你确定要喝酒?”

元潇是个典型的一杯倒,酒量差到令人发指。他俩初中毕业那年,进酒吧猎奇喝过一回。进去之前俩人嘴巴比谁都会说,例如不喝个百八十瓶不回家之类的,侃下无数海口。结果他潇哥喝了半杯鸡尾酒就醉了。光醉也就算了,偏偏这人酒品也不怎么样,一醉就像疯了一样——热衷洗澡。

平时元潇不见有洁癖,结果那晚丁以然目睹他潇哥冲了N次热水澡,洗完把自己裹成球才出来,第二天醒来还嫌自己脏。

元潇自己想起也是一脸不堪回首,他抖掉一身鸡皮,边往二楼的包间走边说,“放心吧,有人会喝。”

这个有人是谁,丁以然没找到机会问。他俩一进包间,就被里面的笑声给刺得耳朵疼。

他们订的是仙客来最大的包间,一次能容纳三十多个人。元潇粗略数了数,算上他和丁以然,大概有二十来个人。大家看样子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围坐在餐桌前玩起了扑克牌。

最先发现他俩的是虞白,他从牌桌上起来,和丁以然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看了元潇一眼。

元潇满心以为这家伙会和自己打招呼,心想都同住两周了,再怎么也是互相叫得出名字的关系,打个招呼而已,他也不是不乐意,结果嘴巴都张开一半了,这家伙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的脸皮顿时就有些烧,并且直烧耳尖,眼看有燎原之势,他僵硬地摸了摸耳朵,气哼哼地从正说话的两人之间穿插而过,顺便把虞白原本坐的位置给占了。

虞白:“……”

丁以然作为蹭吃蹭喝的外班人,笑眯眯同包厢里的人打了圈招呼。这个年纪的热情大多都很真诚,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丁以然一进来脸上就带着笑,即使他是外班人,大家也并不介意。

同他相比,一起进来的元潇就显得冷淡得多,就算有人想和他打招呼,也被他那张冷脸给吓了回去。

除了等他坐定后,特意和别人换位置坐过来的薛宝宝。这人估计是对他心怀愧疚,过来时手里还捧着杯奶茶。

不过元潇完全热情不起来,对他也露不出个笑脸。

薛宝宝见状也不敢触他逆鳞,抖着手飞速把奶茶移到他面前,然后飞速收手。

元潇盯着他那只鸡爪手无言片刻,心说这人就是基因突变没跑了。

正想着,他的隔壁就空出了一个座位,不知是不是被他那副仿佛有人欠他三百万的嘴脸吓跑的。不过那地方没空多久就坐下了一个人。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黑色,袖口绕了一圈两厘米左右的白边,再往下是白皙的手臂。元潇凝固一瞬,视线不由自主往上,很快就瞥见了虞白弧度漂亮的侧脸。

元潇:“你坐这儿干嘛?”

他突然的问话问得虞白一愣,“我不能坐?”

“我俩又不熟。”元潇绷着脸说。

连招呼都打不上。

没想到虞白竟然顺着就接了下去,“是不熟。”

“……”

操!

元潇忍不住骂脏话。

越想越觉得刚才的自己自作多情,刚要说不熟就滚开,就听虞白又说,“坐着坐着可能就熟了。”

元潇再一次无言,心底打了一排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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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昨天还是去上班了,临时被叫去加班,打电话来的时候人都没醒全。想想觉得挺烦的,但是为了养活自己还是没办法。但是没能完全更两章的flag,真的愧疚,以后还是不乱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