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太医全部心照不宣,齐刷刷地望向了另一旁的张院判。

距离打赌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三皇子竟然就已经醒了过来。

打脸,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张院判脸色苍白,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在孙子口中一文不值的无名小辈,竟然轻而易举就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伤了面子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刚才跟太子打的那个赌……

想到这里,张院判忍不住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几名太医的视线,也在齐啸风和张院判之间来回切换了起来。

他们都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场好戏最终究竟会如何收场!

平心而论,齐啸风还真没有针对那个张院判的意思。

只不过是见他刚才嚣张得有些过分,实在是看不惯而已。

现在没办法收场,也实在有些出乎齐啸风的意料!

不过,自己堂堂一个太子,要是跟这些个老太医较劲,那可就没意思了。

“既然三弟已经脱离险情,那么诸位太医就请先各自回宫去吧。”

遣散了门外的这几名太医,齐啸风便打算回房间里看看那个老三的情况。

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东西。

一众太医正要各自散去,不料张院判却在那里不乐意上了。

“既然微臣刚刚与殿下打赌打输了,那么微臣理应兑现自己的诺言!”

“微臣这就回去修书一封,告老还乡!”

“从今往后,再不会施展任何医术!”

愤愤丢下几句话之后,张院判便头也不回离开了三皇子府,整个人的背影都充斥着一股大义凛然。

望着那老头颤颤巍巍的背影,齐啸风的心中就只有两个字——

无语!

明明自己都没有跟他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这老头却这么拧巴,非要告老还乡。

怎么,还指望自己这个做太子的开口挽留?

做梦!

齐啸风也懒得管他,抬脚便进了齐思德的寝房。

齐思德刚刚脱离险情,脸色苍白如蜡,前胸后背的衣衫都已经尽数被汗水给打湿了。

他正歪靠在床头上,虚弱地闻着一个小侍女手中捧着的香炉。

那香炉中正向外冒着阵阵青烟,齐啸风离得远,闻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到齐啸风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齐思德大惊失色,差点一激动打翻了一旁的香炉。

“狗太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齐啸风哑然失笑。

“闻得好!”

“我也想知道,我干嘛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大费周章,来你府上救你一命!”

此话一出,齐思德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异色。

他眼睛一翻,瞥了瞥在一旁写药方的范衡。

“这个乡野村夫是你带来的?”

齐啸风冷冷道:“你就是这么跟你救命恩人说话的?”

齐思德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毕竟不是个傻子。

明白了自己这条性命是被齐啸风救回来的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就像是吃了一块奥力给味道的巧克力。

“谁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要早知道是你出手,我宁肯刚才就毒发身亡,死了算了!”

看到齐思德梗着脖子的样子,齐啸风嘴巴一咧,乐了。

“你想死?”

“简单得很呐!”

“范衡,记得给三皇子的药方里再加点猛料。”

“务必让三皇子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痛苦!”

此话一出,齐思德的双眼中瞬间充满了警觉。

“你要干什么?”

“你真以为我会用你带来的这个野郎中?”

“我他娘的又不是傻子!”

齐啸风耸了耸肩膀。

“刚才若不是我带来的这个野郎中出面,光凭宫里那些个太医,你早就没命了!”

“你以为,现在除了这个野郎中之外,还有谁能救你的命?”

在经历了那么一两秒的呆滞之后,齐思德咬紧了后槽牙,恶狠狠地瞪着齐啸风。

“你信不信,我去告诉父皇……”

“去呗!”

齐啸风眼中充满了玩味,“要不现在我陪你进宫一趟,让你亲口告诉父皇,怎么样?”

“不过见了父皇之后,你该跟父皇说些什么呢?”

“说你大哥我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外面守了你一个时辰?”

“还是说我特意找来了民间的高人,为你治好了太医都治不好的病?”

“你倒是说说看啊?”

看着齐思德那双愚蠢到令人生恶的眼睛,齐啸风不觉有些好笑。

离开了吕墨麟,这个三皇子的确一无是处,什么都不是!

也难怪有人要趁着他被圈禁的机会,趁机向他下毒呢!

齐啸风这一番话句句扎心,齐思德瞬间愣在了当场,早已想不到任何还击的话语来!

“你……你……”

“说不准就是你这个狗太子趁机向我下毒,准备取我的性命!”

“一定是的!”

说到这里,齐思德愤怒地挥舞着双臂,情绪也逐渐开始激动了起来。

“没错,就是你干的!”

“我被圈在府上这两日来,一直平安无事!”

“怎么你一出现,我就身中剧毒,甚至差点一命呜呼?”

“你给我下毒也就算了,竟然还假惺惺地替我解毒,好在我面前假扮好人!”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嗯,我还真把你当成是个傻子!

就你这个智商,基本上可以宣告和夺嫡这个行为告别了。

还是趁早找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自生自灭比较适合你!

“我到你府上之后,一开始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全程都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你要说你嘴里那两颗门牙是我踹掉的,我认。”

“可你要说是我给你下的毒,那不好意思,我认为你这是纯扯淡!”

齐啸风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直直盯着齐思德,仿佛在拷问他灵魂的最深处。

“除了我之外,这几天你究竟还见过什么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父皇的耐心有限,我的时间和精力,也实在不愿意浪费在你身上。”

“不过还是奉劝你一句,你最好把自己的眼睛给擦干净,不要被别人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