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以后,乔小玄读了几期魔罗先天主编的《涅槃真经月刊》,越看越一头迷雾,带着种种迷惑,给魔罗先天写了一封请教信。

“尊敬的魔罗先天先生:

您好!我是《涅槃真经月刊》的一名新读者,在月刊中常看见先生对金丹大道精辟阐述,对古笈之精妙注释,渐生向往大道之心。但又有疑惑种种,请予解答。

一、我曾于数年前见过一本书,其内容宣扬西方极乐世界某预言家预言人类于百年内毁灭的观点与思维。我原半信半疑,至今细思,则认为未必不可能。当今世界,风云起伏,变幻不定,局部战争与事端不断;从环境气候上看,亦是危机重重,诸多综合因素,的的确确对人类构成莫大威胁……依我想,人类社会不过是宇宙间之现象而已,有生终有灭。若人类一朝真的灭绝,则金丹大道亦无意义矣(已悟道得道者已与宇宙融合一体,故而永恒,另当另论吧?)。不知先生对此持何看法?

二、以我个人看法,绝大多数人(包括我在内)由于恒心、毅力、耐性及物质条件等环境制约,与道必然无缘。既如此,只能不断完善与改造自我,向真善美的境界靠拢。并且于此一期生命之中,当损己以利人之时,也要在所不惜。试问,一位修道者,若见有人危困于火海之中,是舍己救人,还是为保全自我性命之故而避开?(其实我本人并无法做到这些的,所言对自己不过空谈。先生笑谅。)

三、有人言修道不过精神境界中的事。但我看了一些关于丹功的文章,觉得也是一个物质能量积累并升华超脱的过程。人的意识知觉,不也是一种物质吗?人的思维活动,可以说就是某些物质运动转化的结果吧?当然,这是就识神而言,而元神寂然不动之本性,非我所能强猜。

四、先生曾有一句‘道贯天宇宏微’之言。道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是与不是之间亦是。道在人的意识和知觉中,也在人的知觉意识外。邪恶也是道。无恶何以有善?无黑暗怎能育出光明?无人性欲望何能有清净道心?无后天浊世红尘何以有先天清明道境?

顺祝先生道法圆满。晚生乔小玄。”

七天后收到魔罗先天的答复信:

“小玄后生:

你所提问题,在吾著述里有些已有涉及。为和道友们进一步讨论这些问题,特提出个人见解如下:

人与人类社会,从一种存在形式上讲,确实不过是宇宙间某种现象而已。宇宙自然中,凡由无形无象之本体演化成为有形有象之现象,必然会遵循‘有生就有灭’的规律,从而进行周而复始地循环。既然生存几百上千亿年的天体有生也会有灭,人类社会在宇宙自然中从有生到有灭,也是符合自然规律的,而不足为怪。但从千、万年前开始,我们那些不甘陷入轮回而受上帝老儿摆布的人中之杰们,就在探索、认识、实践、把握这一宇宙自然规律,并通过实证得出他们的结论:只要人能将自己合于宇宙自然本体,接受宇宙自然本体的孕育化合,最终主动使自己成为宇宙自然本体的代表,那就不会再介入宇宙自然被动的轮回演化之苦难之中。万物是受宇宙自然本体所生,而自然本体没有生,故也没有死。大道修炼是使自己返合于道——宇宙自然本体,达此目标后,既然无死的概念了,那么生的概念也同样没有了。

依此而论,修道是人中之杰对宇宙自然本体的体认。那么,一旦人类社会还没有全体进入修道而成道的阶段,由于自然灾变使人类从有生归于有灭,那么成道者是可以幸免于难的。当然,人类社会如果一旦归于覆灭,推行金丹大道确实就没有了意义。但是,无论修道者或是传道者,都不是等着观看人类社会最后某一天会不会覆灭,才决定自己是否可以从事修道。而是从发现并认识到了宇宙唯一真理后,就毅然自觉地、无功利主义地、顺其自然地迈入修道实践。只管耕耘,不问收获。如果修道就像在菜市场买菜,经过讨价还价,价钱合算就买,不合算就少买或不买,世上哪还有‘修道’这一说。

世界是否面临末日,吾不能预见。但一个坚心行道者是可以逢凶化吉的,此可以断言。若不能证实这一断言,必从是否‘坚心’和是否合道上去找原因。

二、这里须明白一个古今皆无人专述的‘道’的概念。那就是,道分三极:无极、太极、有极。无极为本,有极为末,太极为有极无极之中,为临界点。无极为一体,有极分万殊。所以,道从无极之本上,经太极孕育,就繁衍着无穷的有极之末。这无穷的有极之末就表现了末道的无穷的层次。从这里又可认识和理解到,在人类社会上,有正道也有邪道;在修道的人群中,由于恒心、耐力及物质条件与环境制约,修道就出现了层次的高低之分。人人并非‘与道必然无缘’。你所说‘只能不断完善与改造自我,向真善美的靠拢’,实际就应理解为从道的初浅层次向道的高深层次迈进、靠拢。

最高的修道操作形式是既利己也利人的。损己利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值得称颂,实际上它不是大道德行为。举例说,一个具有慈善胸怀的企业家,他可以经常从企业盈利中拿出一部分钱来为社会慈善事业作捐献。那么,他的企业盈利赚钱这就是利已,为慈善事业捐献这就是利人。这叫先利己而后能利人。但如果他一次性把他企业的老本都变卖,来为慈善事业捐助,显然,他只能做这一次的好事,而无法再去做更多的好事。又比如,一个修道者见有人困于火海之中,他如果带有防火的器具,又有火海抢险的经验和智勇,既能救出人又无损自己,这叫利人不损己,与利己又利人有相同意义。而他如果仅有一颗救人之心,而缺乏任何救人的能力和条件,他钻进火海只是送死,或是以己死代替了他死,这种以损己以利人的行为固然令人同情并称颂,实则不应提倡。如果把这种精神在社会上大力提倡,就会产生误导,就会无谓牺牲许多不该牺牲的生命。实际在现实社会中,一个没有能力去救别人、去抢险的人,他没有能力去救人去抢险,是不会受人非议的,他也不必自受良心谴责;而一个有能力去救别人、有能力去抢险的人,他一味为了利己而不去救世救事,这才应该受到良心的谴责。因为他的利己已经成为完全的自私。而修道者的利己是以利人并更多地利人为目的,二者有本质的不同。

三、修道有两个方面,一为性修,关乎精神;一为命修,关乎物质。若以物质概言,道既有本末,那么物质也分精粗、浊清,精清者惚兮恍兮,无形无象,恒有恒存而不可视见;粗浊者明兮白兮、有形有象,暂有暂存可见可触。修道中人可分三类,有单修性者,仅在精神解脱上做文章;有单修命者,仅在物质更新上做文章;有性命双修者,将精神解脱与物质更新兼而行之,此为真正仙家所倡导。修道者多如牛毛,成道者凤毛麟角。修道的大多数最终还是难逃死亡的劫数。大多数修道者因为自己不能成功,故意把死亡叫做驾鹤西游,其实驾鹤是飞升仙界,成就永生不死的大罗金仙,西游是死亡的别称。驾鹤和西游万万不可混为一谈。驾鹤是实现永生不灭的梦想,西游则是一命归西,一了百了,万事俱休,万事皆空。更可笑那些一命归西者,还自欺欺人的说要乘愿再来,自己连名都没有了,谈什么乘愿再来,死亡之后,肉体要不了多久就腐烂、分解,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自欺欺人之语。

四、道之本体(即无极)是无相对的,道的末端(即有极)是有相对的。在道的有极时空之中,有相对的双方都是道的末端显示,去掉任何一方,另一方就不能成立。此如善恶、美丑、高下、大小、老小、男女、你我、来去等等。故修道者要由后天返先天,由道末归道本,首先下手不能无相对,不能没有善恶辨别。但修道者最后不能执著于善恶辨别。因为在常人世界里,善恶判断常取决于千差万别的价值观念,时空转换也会影响善恶判断的不断变化。另外,又会因为一些事物在复杂时空的交错结遇中会发生一些常规因果异化,常会使一些看似善的结出恶果,看似恶的转邪为正。若执著于善恶判断不能解脱,就只会把自己一直处在尖锐的矛盾中,最终就不能归于道本先天。传说宇宙中有一个老怪物,叫做吞噬老祖,具体长得什么模样,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个老怪物。凡是见过吞噬老祖的,没有一个能逃出生天。

此外黑噬怪兽也非常厉害。我曾经见过这种拥有神奇魔力的黑噬怪兽,这种‘黑噬怪兽’潜藏在一个虚空中的黑渊中,比森林中的老虎更凶猛,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进入它的势力范围,都会被吞吃掉,连骨头也不吐出来。而且它还穿上了隐身衣,谁也看不见它,即使你用强光照射,用各种探照灯、照妖镜探测,仍然找不到它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