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咋盛那么多啊!”

白小姑拦着白淑华盛菜,一脸的心疼。

白淑华都快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这炖鱼可是她家的。

昨晚白爹收拾鱼被白奶奶和白小姑看到了,然后这鱼就被盯上了。

白小姑更是一大早就厚脸皮过来“蹲守”,拿她的话说是帮忙,却一点没沾手的意思。

白母半拉眼珠瞧不上白小姑,直接上前将人挤开,“大闺女,用这个盆,那小碗能盛多点玩意。”

白淑华立马照做,她是听娘话的好孩子。

“哎呀三嫂,还得给爹娘呢。”白小姑那架势就要上来抢了。

白母不lie(搭理)她,冲着屋子喊道,“孩他爹,撂桌子,吃饭了。她小姑你别在这碍事了,我家厨房这么点地,你往这一杵我都没法干活了,你放心不用你看着,孝敬爹娘那份不会少。”

直接将人推了出去。

白爹过来端菜,看到白小姑还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给爹娘做饭了么,在这杵着干啥啊。”

白小姑气哄哄,“给我鱼!给了我就走。”

白爹懒得理她,冲着白淑华说道,“大闺女你喊小军赶紧起来,让他去送。”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白淑华完全理解。

就是让白小弟给老大夫送菜,还是刷好感呗。

“咋滴,我是你亲妹妹,吃口鱼咋了!你们现在都不管我,让我下地,我手都磨出血了!”白小姑一下子就爆发了,连哭带喊的。

白淑华就知道这是她在找茬发泄呢,并不是单单为了鱼。

白奶奶跑了出来,“老三你个瘪犊子!招你妹干啥!”

人没到,先骂上了。

白大伯娘也紧跟其后,凑起了热闹,“老三你干啥惹娘生气了。哎呦啥味这香!”

白小姑抹着眼泪告黑状,“娘,鱼三哥一点不给,还想送外人。”

白奶奶直接拍打白爹,白母不干了,自己男人自己心疼,上前拦着,“娘你干啥!”

白大伯娘上来参合,煽风点火,“哎呀,老三媳妇,别推娘啊!”

白淑华看到白母几乎被“围殴”,也顾不得自己小胳膊小腿了,就想上去帮忙。

让她眼看着白母吃亏,可做不到。

白爹一看实在不像话,将手里菜盆直接放一边,开始拉偏架,嘴里喊着,“爹、大哥你们赶紧来,你们媳妇要疯了。”

有白爹的保驾护航,白母和白淑华安全了。

白淑华也不添乱,慢慢退了出去,还看到她娘趁机掐了白小姑好几个。

嗯…很好,优势在我方!

她还是干点力所能及的,将菜盆赶紧端走,就怕谁给碰了。

她还没吃到鱼呢,撒了多可惜。

这时候白爷爷和白大伯先后到场,这场闹剧也就落下帷幕了。

白爹趁机喊住白爷爷,“爹你等等,我给你盛点菜。”

给孩他娘使了个眼色。

白母立马道,“给爹娘的我们都留着呢,在锅里温着呢。”

白大伯娘有些不甘心,明知故问,“老三有啥好玩意啊?”

白爹娘不搭理她,被白大伯硬拉走了。

白爷爷也有些挂不住脸,摆摆手没要炖鱼。

白母就问,“我去给盛点吧。”

白爹却摇头,“爹不说不要么,不给了。”

白母嘴巴张了张,迟疑的问道,“好吗?”

白爹却是主意已定,“咱们又不是不给,人家不要还硬给么。”

他心里也是有气的,他家一有点好的,就整这出。

这次就不给了。

就是让她们知道,越闹腾越没有,爱咋咋地。

“孩他娘,要不咱们围个墙,没有那么多土坯,用木栅栏围上,你看成不?”白爹真心有些烦了。

他更想搬走,可家里没钱,就是大队长愿意给他批宅基地,他爷没钱盖房子。

所以只能先围个栅栏。

白母皱着眉头,“那从哪走啊,这么一拦,大门口咱们就走不了啊。”

白爹一脸“这也啥难”的表情,“没事,在西边开个小门就行了。”

白母拉着白爹,“咱赶紧吃饭吧,鱼凉了该腥气了。围栅栏不能太着急,得要不老少木头呢。”

关键是她们没那么多时间进山找木头。

白爹叹口气,和白母进了屋,看到白小弟刚起来洗漱呢。“赶紧给你师傅送菜去。”

白小弟迷登登的点了点头,“嗯。”

等白小弟送菜的时候,白爹娘就已经吃上了,她们赶时间。

而正屋四口子还等着鱼呢。

白小姑怕黑脸的白爷爷,不敢再上眼药,嘴巴却撅得能挂油瓶。

被白大伯娘赶过来蹭饭的白大军却不会看脸色,用筷子敲碗,还直嚷嚷,“奶、奶,我的鱼呢。”

白奶奶坐不住了,就要起身,“大孙你等奶给你要去!”

白爷爷怒了,回手抄起扫炕扫帚就扔了过去,“你敢去!”

那玩意刮过白奶□□发掉到了地上,白奶奶和白小姑吓得尖叫出声。

白大军也吓得愣住了,然后怕被打噔噔噔就跑了。

肯定是跑回他自己家了。

白爷爷轻易不生气,但一旦生气白奶奶也是怕的。

白爷爷端起粥碗,“赶紧吃,吃完进山。”

白奶奶嘴里嘟嘟囔囔,也不敢做啥,也开始闷头喝粥。

白小姑看看爹又看看娘,也不敢作了,老实的吃起了早饭。

白淑华带着白小弟一起收拾碗筷,然后带着工具也出发了。

她可不想在家待着,万一被白奶奶或者白小姑闹上门来,就麻烦大了。

“姐,我们采蘑菇去么?”白小弟问道。

白淑华摇摇头,“现在太阳刚出来,草里都是露水,再说这些日子进山的太多了,蘑菇都被采得差不多了。”

她们又不是赶时间去捡松子,就没必要弄一身露水了。

至于蘑菇,家里干蘑菇不少了。

而且山脚的蘑菇应该被采得差不多了,太远了她们姐弟又不能去。

白淑华不卖关子,直接宣布,“今天上午咱俩的活就是挖蚯蚓,这活你爱干吧。”

白小弟拍着小巴掌,“爱干,爱干,好玩!”

因为要挖土,白淑华可不想用手刨。

特意找了块一段尖锐的陶瓷碎片,试了试,正适合。

“小弟,你找几片大叶子,将篮子垫一下,这样蚯蚓就爬不出去了。”白淑华可不想挖一点跑一点,那不跟熊瞎子掰苞米一样了么。

这事是万万不能干的。

姐弟俩在离家不远找了一块松软的地方开始干活了。

白淑华负责挖土,白小弟则负责往筐里捡。

不得不说,黑土地的蚯蚓是真多。

“姐姐,我有些累了。”白小弟有些无精打采。

白淑华心明镜他是演的,不是累了,只是觉得无聊了。

“那咱们就休息休息。”白淑华倒是真有些累了。

挖土这活可不轻松,而且工具只能说是凑合。

“有点渴了。”

白淑华觉得失策了,没带水出来。

主要是没水壶,她总不能带暖壶吧。

好在离家不远。

可这功夫她懒劲犯了,不愿意动了。

可咱有小工具人啊,小工具人最熟练的就是跑腿了。

而且还便宜。

掏出一颗糖,“小弟,去给姐端茶缸子水来,要从暖壶倒,不要凉水。”

白小弟盯着糖乖巧点头。

白淑华故意逗他,“将姐的要求重复一遍。”

没想到白小弟提炼的很是简略精准,“用茶缸子倒暖壶水。”

白淑华摆手,“那就去吧,注意点倒水,别烫着。”

没提前给钱,不是抠,也不是怕白小弟得了糖就不取水了。

有血脉压制力在,他不敢的。

她是怕他连跑带颠的,吃糖卡嗓子。

虽然她会海姆立克,也怕啊。

白小弟颠了。

白淑华折了一块大草叶,给自己扇风。

刚才干活有些出汗了,而且太阳出来了。

她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查看篮子里的蚯蚓,忍不住皱眉,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还打了个颤儿。

其实她不怕蚯蚓,直接上手也没问题,可蚯蚓一多,爬在一起就有些渗人了。

赶紧移开目光,眼不见心不膈应。

很快白小弟回来了,端着一茶缸子水,走的那叫一个稳当,一点没撒。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了一串小尾巴。

白淑华第一反应是白小弟想玩,将小伙伴都带来了。

“姐,喝水。温的乎的,不烫嘴。”白小弟很是殷勤。

白淑华接过茶缸子,抬抬下巴指着他身后这串,“他们咋回事?”

白小弟有些谄媚,“姐,他们想帮忙给咱挖蚯蚓。”

白淑华不信天上掉馅饼,“有这好事?”

白小弟立马道,“那个…你给他们每人叠一个厚pia唧就行。不多要,一人一个。”

白淑华就知道没有免费劳工,不过一人一个厚pia唧这个“工钱”还真不贵。

啥叫厚pia唧,顾名思义就是加厚版的pia唧。

pia唧是如今这个年代小孩子们用纸叠的一种四四方方的玩具。

玩法更是简单,pia唧分正反面,两人互相扇,谁的pia唧被扇翻面了就输了。

白淑华很疼白小弟,见他老输,就作弊用旧报纸给他叠了一个厚pia唧。

因为重量大,那些轻pia唧根本扇不动它,白小弟自然就成了长胜将军,厚pia唧也赢得了不少小孩的喜爱。

至于为啥他们不照着做一个,一是还是有那么点小技巧在里面的,二是费报纸。

这个时代穷是全方面的,旧报纸也是好东西,不会让孩子轻易嚯嚯的。

所以厚pia唧就有了价值。

一个厚pia唧的成本就是一张报纸,她家别的不多,旧报纸是真不少。

所以,合适的。

白淑华答应了,“可以。”

白小弟拍着小胸脯,“我看着他们干活。”

白淑华一边喝水一边说道,“倒也不用看着太紧。”

嗐!还是有点心虚的。

不只“工资”太廉价,这可是一群真真正正二十四k纯“童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