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姐和大刘都因为顾之桑的话满脸惊诧。

大刘问道:“桑桑你的意思是, 这个鬼魂是在伤害任小姐、是导致任小姐生病的元凶?并且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十几年?!”

“没错。”顾之桑语气淡淡说道:

“你们知道的信息应该是其他选手看出来的吧,他们看到的也对, 这个鬼魂确实在阻挠求助人寻死, 但这并不代表它身上就没有孽障、没有害过人。”

她看向一旁的任小姐,询问道:

“你需要我给你看相解惑么?从你的面相上来看,你惹上这些鬼——尤其是那个入梦你的鬼纯属是无妄之灾, 它缠上你的原因和你过去的家庭、你为之痛恨的亲人有关, 看相的话这些信息多多少少都会暴露一二。”

“和、和我家庭有关?”任小姐重复了一遍,不知为何情绪有些沉闷。

半晌她点了点头,“顾大师你算吧,我现在也想弄清楚这个鬼到底为什么缠着我。”

得到了当事人的首肯,顾之桑便开始正式推演:

“算人先算‘生’,任小姐你是新世纪前出生的孩子, 比较好辨认, 今年23周岁。你出生的地点结合你的阴阳五行和地利来看应该在夏国的东南部,那里雨水丰富、城市边缘有一条汹涌的江河, 大概在你六七岁那年当地江河涨潮发大水,直接把周边的小镇给淹了,而你家当时就在洪灾严重的相邻区域, 所以这场天灾还是非常清晰可见的。”

任小姐点点头, 表示顾之桑算得全都对, 和她小时候发生灾情的时间地点完全切合。

直播间弹幕里已经一些观众,根据这些具体的信息推断出了任小姐的出生地城市。

顾之桑继续说道:“若说起出生必然要论生身父母,从你的面相上来看, 你的额头原本是比较平窄的, 这是你一直以来觉得不满意的点, 大概一年前你进行了一次填充, 改变了额相的走势。”

任小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没有否认:

“这个啊……确实,我没有眼窝额头也是扁的,所以总觉得上庭不好看就去填充了一下,没想到你连整容填充都能看出来。”

从第一期就开始追节目的观众们由此话想到了之前顾之桑刚作为替补选手,登上《灵事》节目的第一场直播算命,就把某虐待动物的网红博主扒了个底朝天,连人家垫了鼻子都爆了出来。

“不过整容的话,也会对玄学一事有影响么?”任小姐有些好奇。

“当然会有,人的五官同命格气运是息息相关的,尤其是痣,影响作用最大。”顾之桑看了一眼任小姐的额头,说道:“不过你填充的部位恰是‘辅骨’和两边的‘日角’、‘月角’这一片,是少有的同面相本人无关联的部位,所以就算改变了也没什么区别变化。”

“因为此处恰是父母宫位,是你同父母关系、亲缘浓浅的具象体现,并不会因为你填厚了就改变了你们的子女缘。”

顾之桑顿了片刻,说道:

“不过我觉得你本人也不在乎这些吧,你的亲缘观念非常差,或者说你很恨他们、恨这个家庭,所以你的父母宫处才平窄不宽。”

她说到这儿,任小姐的神情阴沉下来,冷冷说道:

“要不是需要算命,我都不想听到和他们有关的任何事情。”

顾之桑说:“从你的父母宫位可以看到,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好,似乎是最开始结婚的时候就多有意外,他们都已经因为一些事情断了感情,结果这时你母亲意外怀孕了,怀了你。”

因某些原因,当时的任母没法打胎。

任父本来也不想负责的,结果去医院查了一下,医生说怀的小孩很可能是个男孩儿,两家人这才达成了共识不情不愿结了婚。

结果孩子生出来之后是个女婴。

出生之后任小姐便备受嫌弃,从小不是因为指甲大的小事被辱骂扭打,就是遭受父母的白眼和冷遇。

他们都觉得自己不幸的婚姻全都是任小姐的到来害的。

顾之桑的声音还在继续,说出了她算到的东西:

“大概在你5岁的时候,你的弟弟出生了。他出生的那年正好是你父母因为某个工程大赚一笔的时候,所以你父母觉得这个新出生的弟弟是福星,对他如珠如宝,但对你的态度却越来越过分。”

任小姐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个扫把星、精神病,总想要害他们的宝贝儿子,但他们就没想过自己的儿子才是个坏种。”

任小姐六七岁的时候,话还说不全的男娃爬到凳子上,把桌上的花瓶打碎了,他哭着给父母说‘是姐姐打碎的’,那两个眼盲心瞎的男女就二话不说把她打了一顿。

还说什么‘弟弟那么小哪里会撒谎’。

后来这样的事情就更多了,那被惯坏的孩子清楚明白自己和姐姐的家庭地位是不同的,总是变本加厉撒谎把错推到任小姐身上,导致她被罚被骂。

那时候任小姐年龄还小,总会因为这种事情委屈愤怒,她不知道怎么发泄心中的难过,只能用大喊大叫、哭嚎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但得到的只是更加冷酷、漠然的对待。

那对男女总是用看垃圾、失败品的眼神看着她:

‘你为什么总是疯疯癫癫的,一点女孩子的样都没有。’

这样压抑痛苦的原生家庭,从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任小姐后来的抑郁和痛苦,是她最根本的病根。

弹幕中已经有不少义愤填膺的观众们在辱骂这对父母:

【狗男女,自己失败的婚姻要推给无辜的孩子,简直太恶心了!!】

【草光听着冷汗都下来了,这是什么家庭啊,这样故意打压欺负自己的孩子,小孩儿还不疯掉都是个奇迹。】

【好可怜啊的任姐姐,6、7岁的小孩子根本没法从这样的环境下逃脱。】

大刘的声音适时响起:“那缠着任小姐这些鬼魂,难道是和她的家庭背景有关联吗?”

“并不全是,但最早开始缠着她、还入她梦境的怨鬼色鬼的确如此。”顾之桑说:

“它和任小姐的父母有关联,三人原本是朋友,合伙办理一家商务公司,但是这对夫妻俩心狠手辣和起手来欺骗了这个倒霉鬼,给他下了一个套。两人通过这个公司套走数百万,被坑的这个家伙是公司法人,背上了一屁股债务。”

当时此人变卖房产车子,仍然债务缠身,他去找这夫妻俩结果被小区保安打了出来。

眼看着被信任的好友欺骗、女朋友和他分手了家里也倒了,绝望的男人选择了自杀;

因为心中强大的怨气,它变成了怨鬼逗留在人间,一心想着要找这家人报仇。

可因这夫妻俩亏心事做多了心虚,早就去买了一些开了光、有挡灾挡煞用处的佛牌带在身上。

初次去报仇的时候这怨鬼不清楚,反被两人身上的佛牌狠狠伤到了。

那时候任家夫妻刚刚生了二胎,它藏在任家周围,看到这对夫妻非常疼爱这个新生儿,它就动了杀害这个婴儿的念头,毕竟父债子偿。

它也要让这对夫妻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但当它第二次去报仇的时候,才发现这夫妻俩竟然如此宠爱重视小儿子,在小儿子的脖颈上也带了挡灾化煞的宝物。

再次被重创的怨鬼元气大伤,这次差点魂飞魄散。

看著作恶多端的夫妻俩吃香喝辣、生活美满,而自己却要凄惨死去、不得报仇,怨鬼心中的扭曲更甚。

所以它把目标放在了这家人里唯一一个没有带什么防身符箓、最不得受宠大女儿身上。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它就进入了任女士的身体里潜藏着。

顾之桑说道:“这个鬼恨任家所有人,恨不得你们都去死,但它没能耐对付你爸妈和你弟弟,就只能操纵你。你记不记得有一段时候自己的病情忽然就加重了,身体昏昏沉沉,每一天都十分烦躁、非常痛恨这对父母和那个男孩儿,恨不得他们去死。”

任小姐愣了一下,点头说道:

“是有,后面他们都押着我去精神病院了,难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抵御得了怨鬼的怨气,那些过激的怨恨都是受了它的影响,也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你频繁地打砸东西情绪失控,甚至最后自/残来折磨自己。”顾之桑冷声说着:

“如果没有这个鬼魂作祟,你的病情本不该这么严重。”

她此时的姿势略显奇怪,一只手臂抬起,手掌作虚虚抓住的动作,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在手中;

但她手心中什么都没有。

在旁人无法用肉眼看到的世界中,顾之桑的手中确实有个人形的东西。

那东西不断挣扎扑腾着,身体灰蒙蒙半透明,能看出来是一个男性的外貌特征,正是任小姐体内藏着的怨鬼。

它不知何时被顾之桑抓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扼住命运的喉咙时,它还像缩头乌龟一样藏匿着。

怨鬼保持着生前濒死时的样子,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面貌,脸上布满怨念和恐惧。

顾之桑幽幽的目光从它的身上挪开,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这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企图通过弄疯求助人,来让整个任家不得安宁,事实它也的确做到了,那段时间任小姐的攻击性很强,经常会绊倒、推倒家里那个年纪更小的男孩子,让他受伤。”

“可随之而来的任家父母的愤怒,却是都加注到了求助人的身上。看着求助人被打得半死不活,看她因为怨气的刺激而精神崩溃、伤害自己,这个怨鬼它只是冷眼漠视,甚至还觉得很爽快,觉得求助人也是任家人她活该。”

“可以说求助人的精神,是在原生的家庭背景和它的怨念操纵——这样双重的压力下彻底崩溃了,留下了不可逆的伤害。”

这就是顾之桑为什么说此鬼根本不是个好东西的原因。

其他的选手擅长看人心、看病共情等等,但所有选手中唯一擅长看往事、算来生的,就只有顾之桑。

她能够算无遗漏,也是因为她的魂魄已经踏入地仙,可以运用规则和天机了。

听到了往事的真相,大刘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恍然大悟。

大刘不解问道:“那如果这个鬼非常怨恨任家人和任小姐,那任小姐死了它不是更高兴么,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地去阻挠她了结生命啊?”

顾之桑瞥了一眼身边被力量压制到动弹不得的怨鬼,看到它面上灰雾浓浓中一闪而过的桃粉色,有些嫌弃道:

“任小姐上高中的时候就从家里搬出去住了,它那时仍然无法直接报复任家其他人,若是任小姐离开这家人它就没法继续做乱,可让它离开任小姐的身体它又不甘心、不愿意。”

所以它还是呆在任小姐的身体里,跟着她到了另一个远离任家的地方。

在几年的报复、捣乱中,这怨鬼的怨气其实也发泄了一些。

它是亲眼看到任小姐在这个家里的悲惨处境的,看多了竟也对这个可怜的女孩儿有了些‘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恻隐之心和怜悯。

又因为它死的时候只有28岁,刚谈的女朋友也因为它做生意失败负债累累而告吹了,渐渐地它对任小姐有了异样的感情。

它有点喜欢这个仇人的女儿了。

再加上那时任小姐的精神状况很差,已经开始出现求生欲望降低的表现,一部分孤魂野鬼就盯上了她,时而围绕在她的身边。

从那时起,就是这个怨鬼在帮她驱逐。

怨鬼已经把任小姐的躯壳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为了心中那点可笑的感情和对‘地盘’的占有欲,它才帮助任小姐驱逐的野鬼。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一两年,任小姐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身体也越来越弱,更容易被鬼魂侵袭。

怨鬼本身也并没有很强大,否则就不会连任家父母都报复不了了,它应对那些虎视眈眈的鬼魂有些吃力,偶尔还会受点伤力量亏损。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其实这怨鬼就在入她的梦偷食她的阳气和生气了。

只是那个时候的春梦更模糊,任小姐也没什么实际感受,她只以为是自己没谈过恋爱孤单了,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直到这半年,她死志坚定。

这个时候原本作恶多端、害她至此的怨鬼倒不愿意了。

它认为自己如此努力地帮任小姐驱逐野鬼,她凭什么自/杀?

它甚至觉得自己和任小姐阴阳两隔,如此费心费力地帮助任小姐的它是鬼中的情圣,传出去以后也是一段佳话。

怨鬼感动了它自己。

听到这儿,在场的所有人都一阵无语,直播间内更是一连串的感叹号:

【……我无语了家人们,收回我半个小时前说过的话,这个鬼简直就是个大傻杯!!它害了求助人,还自我感动,妈呀简直给我恶心吐了!】

【请主播务必收了这个色鬼,我现在觉得它比求助人的爹妈还让人反感。】

【我还是要说一句任小姐惨,真的惨,这好端端的前半生碰到的都是什么奇葩啊??人和鬼都是又坏又蠢,真是太惨了。】

在任小姐满心无语、消化着这些令她有些难以接受的消息时,顾之桑说道:

“现在呢那个怨鬼还在叫嚣着想要和你说话,你想见他么?”

任小姐:……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难受,想吐,但我还是想看看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行,你靠我近点。”

顾之桑让她靠过来,伸出指尖在任小姐的额心稍稍用力。

任小姐只觉得额头一烫,就像是长出了什么东西,下一秒她眼前的世界便多出了一团灰蒙蒙的东西。

是一张半透明的扭曲的脸。

她先是被吓了一跳,意识到这玩意儿是被顾之桑控制着时,才稍稍心安,而后瞪大眼睛觉得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她看了眼顾之桑:“顾大师,这个就是……?”

顾之桑点点头,紧接着任小姐就听到这一团男人模样的灰色人形雾期期艾艾开了口:

“小任,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以前是我迁怒了你,可是后面我也在补救啊!”

怨鬼艰难地看了眼顾之桑,又用黏糊糊的眼光看向任小姐:

“我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恨,我之所以和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而且你身体又不好,我每天帮你驱逐鬼魂、保护你,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元气,我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法修养,我这也都是为了你啊……”

顾之桑听得烦躁,冷声道:

“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阴损至极,你若是真的为她好,早该远远地滚出她的身体,而不是明知自己害得无辜之人精神崩溃了,还不愿离开、让自己身上的阴气继续侵害对方。”

任女士也忍无可忍,低斥了一句:“我特么还得感恩戴德不成?什么东西?!”

顾之桑冷冷道:“像你这种无耻之尤的鬼,就该去十八层地狱受刑罚、再转去畜生道轮回。”

说完她另一只手抬起招了两下,藏在任小姐身体里另一个存在感较低的女鬼,也被她直接扯了出来。

女鬼吐着长长的舌头根本反抗不得,感受着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再加上冷着脸的顾之桑的气魄骇人,它吓得连连嚎道:

“大人饶了我吧!小的就是在阳间游**了太久,想找一个壳子暖一暖魂魄,是这个女人她自己不想要活了我才想进来的……我也没有伤害她呢,都是那个臭不要脸的色鬼,天天在梦里轻薄她……”

本场赛事到了这儿,就正式结束了。

大刘拿着提词器念着结束语:

“各位观众朋友们,今天的两场集体赛便到此结束,今晚八点中会准时上线投票通道,请为你认为本期最强大的、以及最不尽人意的玄师投出一票,做出你的选择!”

“今天的投票只是第一轮,第二轮投票在明早十点半开始的加赛结束后,到时候节目组会综合两次投票排名,最终选出我们进入下一期节目的五强选手和的被遗憾淘汰的选手。

明天十点半我们准时不见不散,再见。”

结束语之后,直播镜头便关闭了。

这边任小姐已经去找所有的选手一一沟通过了,其他人把藏在她身体里一窝猫灵引了出来。

她最后又来找到了顾之桑。

看了一眼脸色稍为好看些的任小姐,顾之桑语气淡淡道:“身体好点了?”

任小姐点点头,“真的太神奇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身体验,我真的会觉得这些鬼怪只是传说故事,我现在四肢已经没有那么软了,心里的难受和空洞好像也放轻松了不少。”

她有些感慨,原来鬼魂对她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

曾经她以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值得留恋、或者能够提起她兴趣的东西,但今天发生的一切,却让她心中再起波澜。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几眼这位精致漂亮地像画中走出来的大明星、玄学大师,问道:

“顾大师难道不说点什么劝慰我、阻挠我轻生的话么?”

顾之桑:?

在说两句敷衍她和遵从本心中,顾之桑果断选择了后者:

“没什么好劝的,我还是那句话生死有命,当你觉得活着对你来说是一种折磨的时候,谁都没有剥夺你远离痛苦的权利,反之亦然。”

她停顿了片刻,扬了扬手中收服了怨鬼的小瓶子,说道:

“不过我劝你还是在阳间多活两年,等这家伙被发配到地狱受苦受难的时候再说吧,否则我要是前脚把它押回地府,你后脚也魂入阴曹,到时候又被这家伙缠上可没有一档调解节目再给你上了。”

任小姐愣住了。

她仔细想想还真的是!

在忍着偶尔发作的抑郁努力活着,和死了变成鬼被一个恶心吧啦的色鬼纠缠,这么一对比,活着竟变成了一件不难接受、甚至还是优选的选择!

看着顾之桑格外认真的表情,任小姐忍不住笑了一下,“顾大师你还说自己不会劝别人,真的没人比你再会了!我不死了,一想到死了还要受这种折磨,我恨不得寿命更长一点。”

“对了顾大师,经过今天我真的觉得这些玄学、捉鬼挺有意思的,你看看我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现在学会不会太晚了?您愿意指点我一下么?”

顾之桑:……

“天赋是有点,能开个天眼。”

她语气淡淡:“但想让我指点还是不够格的,我只教不世天才,寻常人不能继承我的衣钵。”

任小姐又笑了,她觉得顾之桑在看玩笑,但殊不知顾之桑却是认真的。

当年钧鸿道人收她入门的时候,就反反复复地得瑟:‘咱们一门只收绝世天才,我就收了个天赋比我好的徒弟,要是那些愚钝小儿,老夫教起来岂不要累死!’

她看了眼任小姐,想了想认真提了两个建议:

“你这么多年被鬼魂缠身,体质早就被改变了,真心想入玄门可以在家附近找个靠谱的道观。”

“你若是真的能修出些许道行,也能改变体质、活得更久点,说不定能亲眼看到你那对父母遭报应。”

任小姐神情怔住。

顾之桑看了眼天际,“不是不报,时候总会到的。”

说完后她便不愿意再多聊了,因为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

当天晚上,某色鬼被勾魂使带入阴曹地府后,刚一踏过鬼门关,便看到了四面八方藏在黑雾中、那成百上千双阴森森的眼睛。

它狠狠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凑到阴差跟前:

“大、大人,这些鬼魂为何……”

当值的牛头满脸嫌弃,狠狠瞪了它一眼:

“离你牛爷爷远点,你个色中饿鬼简直败坏我们阴曹地府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