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一行人走出出租屋房门的时候, 被外面的场景镇住了。

只见本就不算宽敞的楼道口,不知何时围满了这栋楼里的住户和居民, 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到节目组的人和刘女士出门, 在走道里的居民纷纷围了上来。

大刘:?!

白慈掌心中的灰白刺猬也被人声吓了一跳,钻回了背包里。

“你们是《灵事》那个拍节目的吧?我看你们节目的直播呢,主持人你看看我手机上还放着呢!”一个中年男人激动地挥舞着手机。

其他人和隔壁邻居也都拿出手机, 对着节目组的人拍照合影。

有认识刘女士、知道她女儿情况的住民问道:“你们节目的人连绝症都能治啊?那肺癌能不能给看看, 我老伴儿抽烟把肺抽坏了……”

大刘和其他工作人员忙辟谣道:

“这个不行的,我们只是来给小姑娘看看有没有非正常的因素,诸位邻里还是有问题还是要听医生的。”

这栋楼里的租户大多是病人家属,还是那种很难治好的重病。

猛地听说《灵事》节目组来给快病死的女孩儿看病,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他们能治癌症;

哪怕听到了大刘的话,也没有人愿意离开, 都围在房门口拉扯。

“我老公也在病房躺着呢, 你们也给我们家看看吧!”

“白慈小兄弟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大刘的衣服都被扯皱巴了;

重度社恐白慈更是两眼发直, 抿着唇走得飞快。

来到妞妞的病房外,扛着摄像机的小哥把镜头一转,从门上的玻璃窗能隐约看到里头的病房。

刘女士敲了敲门, 用方言喊了一句, 片刻后一个头发微白、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开了门。

看到妻子身后跟着的节目组人员, 满脸疲惫的男人一愣,“这是……”

“是节目组的人,我带这个小白大师来看看妞妞, 她怎么样了?睡着了吗?”

“请进。”何先生和大刘握了下手, 侧身让摄像小哥和白慈进去, 闻言道:

“没睡着, 刚刚护士过来换了一袋药水,她手臂不是又水肿了,戳针的时候位置没找准戳了两次,现在还疼着呢……”

来之前节目组从刘女士口中了解到,妞妞因为一系列器官衰竭,吃东西都成了很困难的事情。

她的喉咙部位有炎症、本就无法吞咽过硬过大的食物,这个月都在吃流食和打碎的食物浆糊。

今天中午之所以推迟了拍摄,就是妞妞在进食了午餐后胃里胀气不消化,搞得她上吐下泻情况危急。

要不是及时止住,恐怕这期节目都拍不了。

大刘小声询问道:“我们进去要消毒吗?摄像机能进吗?”

刘女士:“能进的,她这个病医生说了,是体内系统都崩坏了,和外部环境关系不大。”

之前她还花大钱,让孩子住了将近两周的无菌病房,但病情一点好转都没有,还是不断恶化。

大刘:“那我们小声点。”

待节目组一行人进入了病房,病**的妞妞也出现在直播间的画面里。

只见小姑娘躺在病**,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她被病痛折磨得瘦巴巴、气息微弱,和VCR里举着奖牌带着笑容的小太阳判若两人。

听到动静,妞妞的眼睛半睁,声音虚弱:“妈妈……”

刘女士走过去,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肚子还痛不痛?妈妈的朋友来看妞妞了。”

“不疼了。”

妞妞很乖巧,却让刘女士红了眼眶。

怎么可能不疼呢,连医生都说孩子体内的器官都衰竭到了一定程度,哪怕是最简单的呼吸、吞咽和排泄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再加上她肾和肝脏都不好,身体和面部常常水肿发紫。

医生直言,都到了这个地步,死亡反而是对妞妞最好的解脱。

妞妞已经九岁了又早慧,心里清楚自己的病很严重,爸爸妈妈为了给自己治病连房子都卖了、工作也辞了,所以每每他们问自己疼不疼的时候,她都会说自己的不疼。

正是她如此懂事,才更让刘女士夫妻难受。

这边何先生坐在凳子上,用手捂着眼睛,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医生让我们做好准备,说她最多还有两三个星期……”

孩子重病给家里和他带来的压力,让他这半年来都喘不过气。

他爸妈——也就是孩子的爷爷奶奶私底下给他打过很多次电话,让他劝劝妻子治不好就别治了,再治他们家就被彻底拖垮了。

可每次看到女儿强忍疼痛的乖巧眼神,他就如鲠在喉,根本说不出这种话。

刘女士安抚好女儿的情绪后,对白慈道:

“小白大师,您来看看妞妞。”

白慈点点头,走进病床。

其实在看到妞妞的第一眼,他就心怀恻隐,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如此小的孩子身上遍布病灶,浓郁的病气中甚至透出丝丝死气。

他站在病床旁边伸出手,盖在妞妞的手臂上,“身体里面很疼吧。”

妞妞有些紧张,但却惊讶发现眼前这个皮肤白皙的秀气哥哥的手心很温暖,“有、有一点……”

白慈:“别紧张,我要‘看’一下你的病因。”

说着,他轻轻把被子掀开一角,将手掌放在了小姑娘的胃部上方,没有直接接触身体还有一点距离。

手心下方的躯干很干瘦,就像在骨头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皮肉,肋骨根根分明。

旁边的夫妻二人见状睁大眼睛,何先生:“这是在干什么?”

刘女士:“这位小白大师是出马仙,能请出擅长治病的白仙附身,应该是在检查身体吧。”

何先生微微拧眉,看着屋里的摄像机,以及那个站在女儿病床前过分年轻的小男生,觉得很荒诞。

妻子要给这个玄学节目投递求助信的时候,他就劝阻过。

医生都说救治不了了,难道这些大仙灵媒之流隔空做个法,就能让妞妞起死回生?

可妻子铁了心要投他也拦不住。

他觉得妻子就是接受不了女儿将死的事实,已经有些魔怔了。

但在镜头面前何先生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白慈削瘦的手掌从妞妞的腹部开始移动,慢慢到她的胸腔和颈部,这样循环往复了将近十分钟,才收回了手。

他身体微晃,扶着旁边的橱柜稳住了身体。

再次扭过头面向大刘等人的时候,他一张面庞白无血色,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水像是力竭似的。

何先生一愣,心里嘀咕这小神棍看着演技还挺好的,妻子上前追问:

“怎么样小白大师?妞妞她的病……?”

“我先缓缓。”白慈抿唇说着,慢吞吞走到凳子旁坐了下来,也不搭理大刘也不说话。

正当病房里的人和直播间内的观众们面面相觑时,病**的妞妞忽然发出声音:“妈妈,我饿了。”

刘女士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女儿说了什么,面露激动,“饿了?老公你听到没?!”

“妈妈现在就给你弄吃的!”

经解释直播间内的观众们才知道,为什么妞妞说饿了刘女士夫妻二人会这么激动。

病情严重后妞妞时常有炎症、肿痛,吃东西成了一种折磨,再加上她一直有胃胀、胃痛,这三个月就没主动要求吃过一次饭,所以才会消瘦成这幅皮包骨头的样子。

打出口味一言难尽的糊糊流食后,刘女士送到女儿床头,目光紧张看着她喝完了小半瓶,“感觉怎么样?”

妞妞眨了眨眼睛,语气有些兴奋:“好神奇啊妈妈,哥哥的手在我肚子上的时候暖烘烘的,特别舒服!我现在肚子和喉咙都不疼了!”

其他部位自然还有细微的疼痛,但对习惯了痛苦的小姑娘来说,都可以忽略不计。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刘女士看着比刚才有活力许多的女儿,激动得手都在抖。

她相信女儿说的话。

白慈没有来的时候,妞妞因为心肺器官衰竭连带着呼吸系统都不畅,一天时间里有大半天都要用供氧机,她已经很久没像刚才那样、大气不喘流利地说完一场句话了。

“看到了吗老公,妞妞真的有救了!”刘女士声音都在颤,走到白慈面前连连感激道:“谢谢小白大师!您真的太厉害了!”

何先生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感觉三观都被颠覆了。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玄学的一幕,可女儿显著变好的状态让他不得不信。

他当即抛下了心中的成见,也对着白慈连连鞠躬,“大师求你救救妞妞吧。”

【这也太牛逼了,当代扁鹊不过如此吧!】

【嘶……要不是我亲眼看到小姑娘的前后对比,打死我也不相信有人能神到这个地步,这要是剧本演的,那小姑娘可以去拿奥斯卡了。】

【蚌住了,所以科学之上果然还是神学吗??】

擦了细汗的白慈却缓缓说道:

“抱歉,我做不到。”

刘女士夫妻俩愣住了,听他接着说道:

“我刚刚看了一下你们女儿的身体情况,体内很多器官都老化了,那些炎症和并发症都是病理性的,你们懂吗?”

白慈:“病理性的意思就是,这是她身体自然出现的病,不是什么鬼怪作祟。”

“我刚刚只是把她身体里的炎症、感染的地方化开了,又用我的力量重新强化了一下她身体里的器官,让它们重新能够运转起来,这个效果大概能维持一个多月,最多了。治标不治本。”

刘女士:“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就没有什么彻底解决的办法吗?”

白慈摇摇头道:“我没法让那些器官停止老化,它们还会持续衰竭,一个月后你们的女儿会变回现在这个样子。”

说到底他只是个修行出道行的精怪。

虽然天赋就是治病,但他还没强大到能扭转生死的地步。

光是帮妞妞消除体内那些大小炎症、强化器官,就耗空了他力量和精力,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若不是节目需要,他不会如此心善主动帮忙。

白慈认真想了一下,对刘女士夫妻二人说道:

“你们想治本也不一定没办法,可以多寻找几个能力比我强的巫医、出马仙,让他们定期为妞妞疗理身体,让身体一直保持在一个比较好的状况。

然后再寻找合适的健康器官,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进行一次手术,把身体里衰竭的器官都替换了,说不定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他说的轻松,可要做成功却比登天还难。

先不说这个世界上比他厉害许多的‘医’门本就不算太多,那些方外士人也格外难请,心气高费用昂贵,往往出手一次就动辄数十万、上百万。

妞妞这个病情一年要疗理6次以上,光是这个费用一年就要千万以上。

除此之外要寻找适配的器官,每换一个器官还要修养、等待排异结束……稍有不甚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如此种种就算成功达成,所计的钱财、精力和时间也是天文数字,对刘女士夫妻二人这样普通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刘女士面如苍白,无力地看着病**的女儿。

原来有了希望后再破灭,是更为痛苦的事情。

大刘安慰道:“既然还有转圜之地,我们不妨再听听其他选手有什么建议。”

刘女士心生期待,点点头道:“无论如何我们一家都得谢谢小白大师。”

白慈将要退场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后颈酸痛,肩膀紧绷?”

这话是问何先生的。

何先生摸了摸后脖子,点点头:“是有点……”

中年打工人多少都有点肩颈或是腰椎问题,他之前是做律师的,经常要伏案写作本就不算太好。

女儿生病后为了方便求医,何先生就从事务所离职了,白天跑一整天外卖爬上爬下很是辛苦,但一个月也能挣一两万;

就是身体情况日渐不行了。

他老是觉得肩膀酸疼。

白慈继续道:“你晚上在出租屋的时候喜欢坐在靠着客厅窗户摆放的桌椅处,在那里处理你的公务。”

何先生面露惊讶,“还真是,我还做网络咨询律师赚外快,平常就坐在窗台前,有什么问题吗大师?”

“你坐在窗户前的时候,就没觉得后颈时不时钝痛、或是沉沉的么?”白慈好奇。

“有倒是有,但颈椎病么……我也习惯了,而且说实话就算有点小病工作也不能停啊!”何先生苦笑道。

女儿妞妞每天都要做血液透析和血液滤过治疗,有时候还要做血浆置换,这些都是因为器官衰竭后失去了这些功能;

除此之外还有住院费、昂贵药物和各种密切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和供氧机等等……

每一天的费用都在千元到上万不等。

白慈道:“我倒不是不让你赚钱,只是你的颈椎钝痛并不全是病症造成的,你可知道你们租住的那间房子里有鬼魂盘踞?”

刘女士/何先生/观众们:?!!

何先生夫妻二人一脸懵逼,显然根本不知此事。

恰巧直播间里就有那栋楼里的老住户,在评论区证实了白慈的说法。

原来那栋出租屋在一年多前死过人。

是一个自杀的中年人。

他癌症晚期,也是和刘女士一家一样在医院旁租了个小房子,妻子在他查出得病后就和他离婚了,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拿来治病也没治好。

最后这个中年人彻底绝望,又无家可归,某天竟然拿了根绳子,在出租屋的客厅悬梁自尽了!

第二天清晨来看病的路人远远从窗户外,看到一个悬挂的人影,被吓得魂儿都没了,警察来了之后这人的尸体都凉透了。

这件事一出,这栋房子就变成了凶宅,把房东气得直拍大腿痛哭流涕,从此客源大跌。

他只能隐瞒此事,降价出租。

就是因为此处比其他房屋都便宜不少,刘女士一家为了省钱才租这里的。

白慈点点头道:“那个人自缢而亡又没有人给他收尸,就变成了这栋房子里的地缚灵,晚上阴气重的时候就会显身悬挂在当初上吊的地点——你坐着的窗户附近。”

“你每天在那里伏案写作,一抬头的时候就能碰到它的脚后跟,所以你才会感觉到时有时无的钝痛。”

他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窗前晃**的吊死鬼了。

不过那鬼生前虽有怨气,却没有太多的恨,并没有主动谋害刘女士夫妻俩,只是占据在那间屋子里不愿意离开。

何先生闻言想到了自己偶有的钝痛感,还真像什么东西在扫自己后颈,他吓得脸都绿了。

刘女士:“小白大师,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白慈解释了一下此鬼没有恶念,道:“就是染了一点阴气,抽空的时候拿艾草熏一熏身上,或是去庙里上上香就行。不过家中有鬼魂到底不利于身体,你们还要在那里居住的话,最好还是找人超度了它。”

夫妻俩连连摇头。

知道那处有鬼,他们哪还敢接着住!

“我们马上就找新房子搬走。”

白慈点点头,“那我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说着他走出了病房。

直播间内爆发了一场小热潮。

【卧槽!忽然想起来徐富一进门的时候,就说窗户那里有东西!他竟然还真有点东西?】

【我觉得徐富就是八字轻有阴阳眼,单纯能看到但没能力解决,人还是不坏的,他走的时候还给每个工作人员都留了辟邪的东西呢。】

【一想到吊死鬼的脚跟一直在踢那个大哥的后脖子……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妞妞好可怜啊,希望下面的选手们能有办法帮助她。】

经此一事,徐富的口碑反而小小转变了一下。

他身上带着的那些符箓和佛牌,在本期赛后小火了一把,一些观众觉得他有阴阳眼,至少不是大路边那些装神弄鬼的纯骗子,应该还有点用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病房内大刘道:“下一位出场的选手是9号选手:禾芈涂。”

因着妞妞的情况变好,再加上节目组担心再回出租屋,会被那里的居住民缠上,所以接下来的选手们便直接到妞妞的病房里即可。

禾芈涂登场时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袍子,中长发扎了个低马尾,带了一副泰式半椭圆形的墨镜。

看到病**的小姑娘时,他道:“把你的手递给我。”

相握了一小会儿,禾芈涂还俯身看了看妞妞的瞳孔和眼白,最后说道:

“她身上的生机不足,生了重病。但是我在她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阴魂作祟,或是小鬼、巫蛊之类的东西。”

“我倾向于她的病不是人为的,没有人害她也没有鬼作祟,她就是病了。这事儿找我没办法,我不会看病,还是找医生吧。”

禾芈涂说完后,评论区不少观众都说他挺实诚的,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像一些大师那样装神弄鬼。

临走之前,他停顿片刻道:

“如果非要说点什么,这个女孩儿的是有慧根的,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就是命不好,得了这种病可惜了。”

和通灵体质、灵觉一样,一个人如果生来就聪慧,是能看出来的。

禾芈涂离开后,刘女士才苦笑道:“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从小到大女儿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她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奥数学得也好,跆拳道和游泳在儿童组里也得奖……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说她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生病之后,他们也觉得很可惜。

下一个出场的是6号选手,女巫黛西。

她上场之后同样做了一次法,但和禾芈涂一样,她也没有在妞妞的身上感受到任何黑暗的、不好的力量。

黛西摇着头道:“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黑暗能量,我也感觉不到她被别人害了、或是被夺走了生机……虽然很抱歉,但这个可爱的小天使真的生病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感性的黛西很是难过。

她紧紧抱住了刘女士,“她不该就这么去了的,我会为她祈福,希望能有一点帮助。”

【我发现黛西和小禾都是那种看鬼怪很牛的,上一场‘古曼童’他们就大展身手,但是一旦没有什么阴魂作恶,他们就不太行了。】

【所以还是专业不对口,这个时候就得让桑桑来。】

【黛西姐姐好温柔哦,我好喜欢她!】

接下来出场的选手是1号:道士荀以顷。

他出场时仍穿着灰色道袍和布鞋,听大刘说完妞妞的情况后,便要来了妞妞的八字信息。

推演一番后,他微微蹙眉道:“光看八字,这个小丫头的命挺好的,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她智商高。”

除此之外他倒没看出其他缺陷。

荀以顷走到病床前,让妞妞伸出手。

但这一次他和前面的选手都不同,不是抓着妞妞的手感应她的能量,而是让她摊开手心,细细地端详着妞妞手心中的每一条纹路走势。

足足看了好几分钟,看得刘女士夫妻俩都紧张起来,他才松开了妞妞的手。

荀以顷看着妞妞的眼睛,说道:“叔叔等一下要看看你灵台,不会疼也不会伤到你,你不要挣扎抵抗。”

妞妞懵懵懂懂点头,有些紧张。

道家一脉支系众多、博大精深。

一个人的生死和福祸,其实从他的面相、手相和八字十神中,都可以推演得大差不差。

虽然荀以顷并非此道中的佼佼者,做不到顾之桑那样用眼睛断生死,但他多少能看出些问题。

从妞妞的八字和手相中,他没有看到明显的生死劫。

可妞妞身上也没有转运术法、或是恶鬼作祟,她这场病来得属实奇怪。

荀以顷食指和中指并做剑指,声如沉钟,念出道家法咒。

而后他剑指点在了妞妞的额心印堂。

妞妞只觉得额头一烫,就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袋里,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感觉只有一瞬,很快荀以顷收回了手,面色复杂:“原来如此……”

“你们的女儿是‘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