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宝剑之后,掌柜的态度就更热情了,朱翊钧一边闲逛,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掌柜的聊天。看了一眼掌柜的,朱翊钧笑着问道:“掌柜的,蓟州的买卖可还好做?”

“好做,好做!”掌柜的笑着说道:“蓟州是兵营,规矩多,大家也都守规矩,反而对咱们做生意是好事情。”

朱翊钧点了点头,又和掌柜的闲聊几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朱翊钧基本上都是在城内外转悠,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甚至还去了一趟钱家的养鸡场和养猪场,规模真的不小。

事实上蓟州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很多。

显然无论是总督吴兑还是张维贤,两个都是下了大力气和功夫的,这让朱翊钧很满意。在蓟州呆了五天了,朱翊钧带着人离开了蓟州。

一千人的护卫人马,护卫着朱翊钧离开了蓟州,直奔大明皇家造船厂。

这家造船厂可是建立了很久了,也有成绩,但是朱翊钧却一趟也没来过,这一次既然有机会来了,那么自然要到这里看一看。

当朱翊钧到造船厂门口的时候,宋应昌已经等在这里了。

这位被朱翊钧安排在造船厂的人才,如今看起来老态毕现。看得朱翊钧有些心疼,一方面是真的年纪大了,另外一方面也真的是累得。

造船厂琐碎事情很多,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催促着扩产,扩产,宋应昌的压力很大。

慢慢的走到给自己行礼的宋应昌面前,朱翊钧伸手将宋应昌搀扶了起来,看着宋应昌,朱翊钧轻声地说道:“爱卿辛苦了!”

“臣为陛下为大明尽忠而已。”宋应昌连忙说道。

朱翊钧点了点头,当年自己任用宋应昌,看重的也是他的才能。早年打过倭寇,任职过地方,还写过奏折方略,比如著名的《海防事宜》。

历史山宋应昌还做过朝鲜经略,与总兵李如松率大军踏冰渡鸭绿江援朝。击败日军,收复平壤、开城、黄梅、平畿、江源。

派士卒于夜里烧毁龙山仓,倭兵粮饷断绝,率军进击至南原、晋州,迫使日军败退到熊川西生浦。兵部尚书石星主撤兵议和,宋应昌因建议留兵协守,但是被拒绝了,宋应昌回去就辞官了。

只不过那一次议和成了一个笑话,兵部尚书石星和沈惟敬全都被万历皇帝给处死了。

朱翊钧这一次来皇家造船厂,很大的一个目地就是带走宋应昌。

皇家造船厂已经走上了正轨,这个时候在派宋应昌在这里,其实已经不合适了。将宋应昌拉在身边,一行人走进了造船厂。

“爱卿,当日朕让爱卿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荒草一片,是爱卿不畏艰苦,在这里为大明建造了如此规模的造船厂,朕心甚慰。”

看着面前蔚为壮观的造船厂,朱翊钧有些感慨地说道。

“臣的本分!”宋应昌恭敬地说道:“尽忠职守而已。”

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朕这一次过来,为的就是看一看爱卿的功劳连带着朕四处看一看吧!”说着朱翊钧笑着跟着宋应昌往前走。

听到朱翊钧这话,宋应昌连忙带着朱翊钧参观了起来,脸上不时露出得色。

宋应昌非常全面的向朱翊钧介绍了造船厂,从人员物料到船坞航运,每一块宋应昌都能说的条条是道,各种数据信手拈来。

一行人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船坞,朱翊钧笑着问宋应昌:“这里的造船速度如何?”

“回陛下,刚开始的时候速度并不快,物料充足,造一艘小型舰船也都需要半年,但是现在基本上需要一个月就能下水。大型舰船也只需要三个月,速度提升了很多。”宋应昌连忙回到道。

朱翊钧点了点头,事实上这也与人力得到很大补充有关系。

造船厂的人可不少,蓟辽军改的时候,很多军户都被召到了造船厂做工。这些人懂服从,又都是男人,自然是好的劳动力。

随着技术越来越成熟,工匠越来越熟练,造船速度快也很正常。

朱翊钧又查看了在建的战舰,又看了看一边的其他战船,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宋应昌的陪同下,朱翊钧进入了造船厂的值班房。

造船厂属于前面办公后面生活的架构,在不远处就是住宅区了。

“爱卿,朕这一次到这里来,一来是看一看造船厂,这个朕已经看了,爱卿做的很不错,朕很满意!”坐下之后,朱翊钧看着宋应昌,笑着说道。

“二来朕有事情想和爱卿商量一下。”

宋应昌微微一愣,和自己商量?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既然如此,在不知道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开口就是不合适的,宋应昌索性就没开口。

“爱卿来这里快好几年了,现在船厂已经走上了正轨,爱卿也该升一升了。”

“当初朕给了爱卿一个工部侍郎的虚职,朕觉得倒是可以兑现了。”说着朱翊钧看着宋应昌,笑着问道:“不知道爱卿有什么想法啊?”

事实上工部侍郎也只是一个过渡,很快宋应昌就会接任六部尚书。

宋应昌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朱翊钧是来和自己说这个的。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发愣,说起来,造船厂从无到有,这都是宋应昌的心血啊!

可是为官这么多年,宋应昌也知道,铁打衙门,流水的官,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

离开是必然的,只是早晚的问题,现在虽然有些突然,可是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毕竟皇上亲自来寻,给了自己一个六部侍郎的位子。

事实上朱翊钧要给的可不是一个六部侍郎,而是六部尚书。只不过在现在的大明,建一个造船厂的功劳,做六部侍郎就不错了。

朱翊钧心里面清楚这个造船厂对大明的意义,但是他没法说,只能按照规矩先提侍郎。

“陛下,臣想问问,臣走后,继任者何人啊?”宋应昌迟疑了半晌,这才轻声的开口问道。事实上宋应昌这么问是不合适的,有僭越的嫌疑,同时也有拉帮结派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