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一听这个价格,有些吃惊地说道:“这么多啊?”

这个倒不是假的,朱翊钧是真的吃惊,他没想到居然能赚这么多,见李贺点头,朱翊钧忍不住感叹道:“真没想到,定北侯倒是挺大方啊!”

一边的戚继光听到朱翊钧的揶揄,脸上顿时就显得尴尬了。

“这算什么!”李贺连连摆手道:“我们这都不算什么,谁不知道内务府的管事才是最赚钱的,每年年底甚至都有分红拿。”

“我有一个同窗,原本还想着去考举业的,后来入了内务府,我就再也没听他提过。”

朱翊钧点了点头,内务府好赚朱翊钧是知道的。

现在的内务府基本上就和后世的国企差不多,福利待遇好的不是一点点。没有继续说薪资的问题,朱翊钧笑着问道:“那你们兄弟二人可想过举业啊?”

“我弟弟读书比我好,这趟去辽东回来之后,我就打算让他去考公务员。”

朱翊钧点了点头,也算是有出路,这就很好。

又喝了一会儿茶,与兄弟二人扯了一会儿闲篇,朱翊钧这才转身出了茶楼。一行人也没有继续游**,天马上就要黑了,得回去了。

回到营帐之后,朱翊钧就先回了自己的御辇,换了一身衣服。

夜幕降临,大营之中篝火燃烧的很旺,朱翊钧坐在篝火旁,火上则烤着一只羊。东哥坐在朱翊钧的身边,陪着朱翊钧。

另外一侧则是陪侍的文武大臣,只不过这个时候没人过来打扰朱翊钧。

吃着肉,喝着酒,这也是大臣们难得的闲暇时光。

“陛下,肉好了!”东哥将切好的肉放在了朱翊钧面前的盘子里面,然后笑着说道:“闻着都特别香,陛下快点尝一尝。”

朱翊钧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一块肉就放在了嘴里面。

咀嚼着烤羊肉,朱翊钧笑着对东哥说道:“你们在部落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烤肉,然后这样吃?”

“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厨子!”东哥笑着说道:“部落里面的生活还是很凄苦的,部族的头领都想着吞并其他人,天天打仗。”

“臣妾喜欢儒家的一句话,那就是仓廪足而知荣辱。”

“臣妾知道很多草原上的事情并不为大明接受,大明一直视草原上的人为蛮夷。比如娶自己父亲的女人,或者娶兄弟的女人。”

“大明的人认为这不符合礼仪,是禽兽之行。”

没等东哥继续说下去,朱翊钧先开口打断道:“这个朕倒是知道一些!”

“陛下知道?”东哥迟疑着问道。

“是啊!”朱翊钧感叹着说道:“朕知道,无外乎是为了活下去罢了。一个女人,在部族之中是无法活下去的。”

“尤其是带着孩子的时候,娶了这个女人,代表着要养她和她的孩子。”

看着朱翊钧,东哥笑着说道:“陛下倒是心善,有些方面的因由,还有一个因由就是继承,要继承对方的家业和权势。”

听到东哥这么说,朱翊钧恍然的点头,果然任何事情拨开去看,本质都让人很难接受。

“朕还是觉得朕的说法好一些!”朱翊钧笑着说道:“至少不让人觉得那么难接受。”

“陛下心善,所以陛下是天下最英明的皇帝。”东哥笑着见一块肉放到了朱翊钧的面前说道。

夜晚很宁静,吃过肉之后,朱翊钧让人在地上搭了一个榻,斜着卧在踏上,朱翊钧抬头看着天空,繁星点点,虫鸣啾啾。

“你知道吗?朕已经不记得多久没看过这样的夜色了。”

朱翊钧看着天空,笑着对卧在自己身边的东哥说道:“朕十岁登基,那个时候有母后管着,有张师傅教导朕,每天都是天下兴亡,家国天下。”

“那些是厚望,何尝不是束缚,朕就想着,如果要生在一个富贵之家,每天晚上清茶美酒,弹弹琴,读读书,与三五好友纵论天下。”

“在得一心爱之人,携手游遍天下,到塞外纵马狂奔,到江南看遍风月,那是何等的快哉之事。”

东哥笑着说道:“陛下说的好美啊!”

“是啊!”朱翊钧笑着点头道:“你知道吗?朕曾经把这件事情和张师傅说了,你知道张师傅是怎么和朕说的吗?”

“张师傅给朕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是何不食肉糜。”

听到朱翊钧这话,东哥顿时就笑了:“臣妾听过这个故事,说的是百姓受灾没有饭吃,大臣把这件事情奏给皇帝,皇帝就说百信为什么不吃肉粥呢?”

“是啊!”朱翊钧感叹着说道:“百姓为什么不吃肉粥呢?”

“从那个时候开始,朕就知道,朕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朕是大明的帝王,这要庇佑这个国家的黎民苍生。既然朕做不到,那就努力让更多的大明百姓能做到。”

“让他们吃得饱,穿的暖,手里面有闲钱。”

“闲暇的时候叫上三五好友,纵论古今,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走遍他们想去的地方。为此,朕自从登基之后,没有一日懈怠过。”

“一晃朕登基二十年了,看着这片天空,朕发现朕已经有二十年没好好看过这片夜空了。”

朱翊钧坐在榻上,抬头望着这片更古未变的天空,眼中全都是孤寂和寂寥。

穿越而来,在大明二十载,朱翊钧是孤独的,生而为帝王,奔波劳碌,朱翊钧同样是孤独的。

东哥看着朱翊钧,目光有些迷离,这就是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皇爷,时候不早了,外面天凉,还是回去歇息吧!”张鲸来到朱翊钧的身边,小声地说道:“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龙体啊!”

朱翊钧看了一眼张鲸,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好,回去休息!”说完朱翊钧抱着东哥转身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朱翊钧前往蓟州的行程是缓慢的,大队人马足足走了半个月,这才从京城走到蓟州。

蓟州城之中,早就最好了迎驾的准备,甚至连街道都让人清洗了一番。为此蓟辽总督杨兆可是下了大工夫的,知道皇上第一站要来蓟州,杨兆心里面就没安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