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经历过,沐七夕才知道司空兰沁的化妆水平有多高、速度有多快。

几乎只是闭眼睁眼的功夫,就听她说:“好了。”

不敢置信地拿过镜子,瞧着里面人的样貌,沐七夕更是不敢置信:“这,你以前见过我吗?”

仅凭她那么三言两语的描述,就化妆得分毫不差,专业的,果然就是不一样。

“那啥,兰沁,我可不可以问你,你的工作是什么?”

看她的年龄,大概十八九岁,应该在读大学;

但是看她的言谈举止,貌似又不像大学生;

咳,话说,你看到哪个普通大学生能这么牛逼,化妆水平出神入化,易容水平高深莫测,而且连高矮胖瘦都能改变……

司空兰沁的嘴巴微动,还没回答,沐七夕就自己给出了答案:“商业秘密,是吧?”

“不,这个可以告诉你。”

司空兰沁露齿一笑:“我是赛车手,不过是业余的。”

女的赛车手?

貌似很少见的样子。

不等沐七夕吃惊,司空兰沁又补充道:“也是化妆师,也是业余的。”

沐七夕汗。

这种水平都叫业余的,那啥水平才叫专业?

果然,再一次领悟,神的领域,不是她能理解的。

“刚才我说,要请你帮我忙,对吧?”

帮沐七夕化好了妆,司空兰沁回答驾驶座,开车上路,不过速度不快,还顺手把音乐关了,方便说话:“帮我解救方娜娜。”

沐七夕开口想说话。

司空兰沁扬了扬手:“我知道你看她不爽,不过你先听我说完。”

“自从你死后,她和你男……呃,前男友,也分手了,你的火化费什么的大部分都是她出的钱,不过是以募捐的形式,没让别人知道。”

“分手的原因,是你前男友说她害死了你,一个劲地指责她,甚至动手打她。”

沐七夕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凉凉地道:“打是亲,骂是爱,稀罕不够用脚踹。”

“她不是那么爱他吗?甚至不惜背叛友情,不惜充当替身都要和他混在一起,那现在怎么不继续爱了?”

司空兰沁沉默片刻,没回答她的话,继续述说:“本来这种渣男,分手了是好事,但是分手以后他却还是对方娜娜纠缠不清。”

“你还不知道吧?他现在变得嗜酒如命,每天醉生梦死,听说还染上了赌博,没钱了就找方娜娜要,不给他就胡搅蛮缠。”

从后视镜中看到沐七夕眸光闪烁,司空兰沁顿了一下:“他到处宣扬说他是方娜娜的男朋友,打着方娜娜的名义跟她的朋友们借钱,连我他都找来过。”

“现在方娜娜算是怕了他了,躲都躲不掉,一旦被他抓住,就是要钱……”

“那就报警啊。”

沐七夕还是不为所动,语气凉薄。

不是她冷血,而是她就这个性子,最讨厌背叛,只要一次背叛,就永远没有再修复的可能。

而且她实在不觉得方娜娜值得可怜。

当初,他们在她的**鬼混的时候,可曾想到对她的伤害?

“方家多少也算个企业名家,若是报警把这件事弄大,对方娜娜、对方家的伤害,远远比得到的好处更多。”

司空兰沁冷静地分析,最后做出总结:“说实话,我也瞧不起她的这种行为,鄙视过她好几次。”

“但是,我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我必须要还,这一次救了她以后,就还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

沐七夕敏锐地抓住这几个关键字:“是多大的人情需要你偿还很多次?”

听司空兰沁这个口气,肯定不是第一次帮方娜娜善后了。

沐七夕想不出,像司空兰沁这样的家世背景,有什么“天大”的忙需要方娜娜帮。

司空兰沁又是沉默一瞬,表情忽地变得正经:“她救过我的命。”

“初中时,我出过一次意外,险些丧命,危急关头只有她伸出援手救了我。”

“我也看不惯她的一些思想和行为,她不是我的朋友,但我必须偿还这份人情,因为当时……”

“我知道了。”

没等她说完,沐七夕打断她,十分干脆地应承下来:“我帮她就是了。”

不用司空兰沁再说太多,仅凭一个“只”字,沐七夕就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情。

想当初,她特别困难的时候,看着周围人冷漠的眼神,也多么希望能出现一个人,对她伸出一只援手;

哪怕只是拍拍她的头,给她一句鼓励,她都能铭记一辈子;

更何况,司空兰沁说的,还是救了命。

“其实吧,我本来就没打算放过那渣男,只是还没腾出时间来呢,这会儿遇到了,也是他的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要被虐。

看司空兰沁小嘴微张,似乎要说感谢的话,沐七夕先一步笑道:“因为他竟然私吞了我辛辛苦苦存下来的,要拿给孤儿院救急的钱。”

“我存点钱多不容易啊,每一分钱都是我勒紧了裤腰带的血汗钱,他还真能吃得下去。”

听她这么说,司空兰沁没有再说话,但看着她的眼神和刚才又稍微有些不同。

一路再没人说话。

百里连城心疼又不舍地把她搂进怀里,凑在她耳边轻声道歉:“夕,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早点遇到你,没有早点保护你,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傻瓜,又不是你的错。”

沐七夕笑着推开他,仰头望进他清澈却又深邃的眼底:“如果没有那些磨炼,我或许就不会是你喜欢的样子。”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整个车厢里都是粉红色的甜蜜泡泡。

呃,错了,粉红泡泡只限于后座。

不管他们再怎么甜蜜,都无法感染到前座的司空兰沁,她的气场强大,立场坚定到连一丝甜蜜的风都吹不进去。

“单身是狗,结了婚就连狗都不如。”

司空兰沁说着,将车滑进了停车位:“到了。”

沐七夕耸肩,司空兰沁这坚定的“不婚主义”,大概只有遇到对的人才能慢慢融化,其他人说再说也没用。

三人一前两后地走出电梯,来到某扇门前,还没靠近就听到一声尖叫,很是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