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不哭。”

百里连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将爱妻拉进怀里,低头给她擦掉眼泪,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我们去那边坐。”

司空老爷子还正拍着沐七夕的背心呢,人就被拉走了。

看看空了的怀抱,和举在半空中的手,司空老爷子很是不满地瞪向百里连城,却只看到两个相携离开的背影。

不满不甘之余,眼角扫到旁边低头闷笑的司空畅,顿时恼羞成怒:“笑什么笑,加罚一天!”

“啊,爷爷,四天不让我出门,你是想憋死我啊?”

司空畅这会儿笑不出来了,追在后面各种讨饶求情,可惜都不管用。

再看看爹和两个叔叔,还有六个兄弟,人人都是一副苦瓜脸。

想想他们比自己还冤还惨,司空畅瞬间又觉得心理平衡了,嘻嘻一笑,坐到百里连城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妹夫,你也恁不厚道。”

百里连城把沐七夕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正忙着安抚她的情绪,没空搭理司空畅,连个眼角也没赏给他。

“喂喂,你这样就不对了,好歹我刚才也是真心实意地帮你啊,你这样过河拆桥不好吧?”

知道他就是这么个冷冰冰的性子,司空畅死缠烂打地凑上来:“你都没点表示吗?”

他挨得太近了,惹得百里连城浑身不舒服。

现在的他虽然没毒了,但长年养成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他还是很不习惯和别人这么接近。

更何况,他也压根儿不想改。

他的世界里,有夕一个人就足够了。

百里连城干脆抱着沐七夕换了个位置,离他远一点儿:“我没求你帮忙。”

能开口回答他一句,都已经算是恩赐了。

哪知他不回答还好,一回答司空畅更是跳得高:“什么!?你这也太没良心了,小妹,我看你还是休……哎呦!”

一边说着,他还想再挨过来,却被一截飞来的椅子扶手击在小腿侧骨上,疼得他抱着腿,“哎呦哎呦”地叫着,单脚在大厅中蹦来跳去。

别怀疑,会这样做的人,除了有洁癖不喜人靠近的某王爷没别人了。

他虽然暂时没有元力,但反应和眼力都没减弱,只要他想,周围的所有东西都能变成武器。

而且踢过去的位置相当精准,刚好就是不用大力也最疼的地方。

这一团闹剧,害沐七夕想继续哭都哭不下去了,又不能笑,尴尬地扁着嘴,藏进百里连城的怀里不敢抬头。

“别闹了,你刚才忽然昏迷又忽然醒来的,在搞什么鬼?”

老爷子坐到主位上,威严开口。

“爷爷,我这不是闹,我是被人给欺负了,你就不说点儿什么?”

司空畅跳了半响,找个椅子坐下,龇牙咧嘴:“哎呦,还真疼。”

老爷子不为所动,冷冷斜眼:“是你自己说要认下这个妹夫的,活该。”

“我……”

司空畅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看周围的六兄弟,还有爹和两个叔叔,没人帮他说话,也都是一副“活该”的表情。

“你们这样,会失去畅宝宝的。”

“噗。”

沐七夕再也忍不住,脸藏在百里连城怀里,笑得双肩抖动,忍俊不禁。

司空畅真的是个神人,有他在,就像有阳光在,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忧愁,什么叫悲伤,什么叫阴霾。

看着他那样的活力四射,光芒万丈,仿佛连心底最黑暗的角落也能被照亮。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三言两语的,就把气氛炒得热乎乎的,和乐融融。

“早知道你们都比较关心我晕倒,我就应该继续晕着的。”

司空畅见沐七夕笑了,卖力的演出也就告一段落,故意大叹口气,转回正题:“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觉得全身无力,血气运转不周,就倒下了。”

“但我不是昏迷,我能感知外界发生的事,只是没办法做出回应。”

“所以你们说的话做的事我全都知道,包括你们联手欺负我妹妹,哼!”

皱皱鼻子,哼了一声,他又继续说:“昏迷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罩在里面,血气啊元力啊心法啊,啥都运转不灵。”

“我一直在尝试用各种办法冲破,可就像走在迷雾中一样,往那边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找不到努力的方向,也找不到着力点,无法下手。”

大厅中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都听得认真。

沐七夕也坐正了身子,眨巴着水汪汪的美眸看着他。

只有百里连城低头看着怀中的宝贝,心疼她微红的眼眶,同时又在思考着她的身体问题。

方才,老爷子的试探,虽然说是小叮给出了战场地图误导了夕的判断。

但若是以前的夕,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被骗,连那么明显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夕的身体,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经历了这次的魔气入侵事件,百里连城吸取教训,对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迹象都非常重视。

或许,它就是下一步危机的信号,正如小叮所说。

“我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没作用,后来听到你们说起心法,我就停止了用元力,转而用心法冲击,同时运用了那东西。”

“再然后嘛,听到你们这么几个大男人居然联手欺负七夕,我一气,就醒来了。”

敢情,说来说去,最后的刺激才是关键啊?

都不知道该说他是一根筋呢,还是一根筋呢,还是一根筋呢?

“小叮,检测结果如何?”

一边听着他说,沐七夕一边在意识里和小叮说话。

“叮!就像他说的那样,在他醒来的那一刹那,宛如气球破了,里面的气全都放了出来似的,他身上的那种气息急剧减少,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我估计,应该是与司空家的心法有关,也与他说的‘那东西’有关。”

沐七夕点头,正想问。

司空畅已经先一步把东西拿了出来,揭示谜底:“就是这个,以前觉得它没用,刚才倒是发挥了关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