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侍卫们的眼神太明显太直接,就连司空畅这种不细致的人都看懂了。
立即反瞪回去:“他是你们的王爷,你们当然向着他!我家小妹孤身一人,真可怜。”
侍卫们更是委屈摇头。
这是天大的冤枉啊!
只要在鸩王府呆过的人,谁不知道王妃彪悍?
就连边疆这里,沐七夕的悍妇大名也无比响亮,包括在军营里都已经有传闻,宁得罪王爷,别招惹王妃。
得罪了王爷,顶多送你去雪山冰冻,或者更严重些,直接“咔嚓”一声掉了脑袋,啥事也了了;
可是招惹了王妃,王妃不会放过你,王爷更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恐怕连想死都死不成,下场凄惨。
原来的地一统领不就是活证据吗?
就因为他看不清局势,开罪了王妃,所以被王爷踢出地字队,送回基地从头再来。
现在训练期满,出来后还是不被批准重新进地字队,就连呆在军营里做个小兵也不行。
整天游离在边缘,没有编队,没有位置,没有命令,就连俸禄也没有。
为了“将功赎罪”,也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他现在连洗碗洗衣扫厕所的事都抢着做,过得无比凄惨。
有他这个先例,谁还敢得罪王妃啊?
王妃现在都快彪悍上天了,你们居然还说她可怜,良心不会痛吗!
司空畅翻个白眼:良心是啥?
咱司空家的宝贝妹妹,踹他那是他的荣幸,我们还担心怕她踹得太用力扭了脚呢。
“扑哧,哈哈哈。”
看到侍卫们和司空畅七兄弟的眼神交流,沐七夕忍俊不禁,越笑越欢。
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吵架方式,不说话光用眼神都能吵得这么有板有眼的。
是该说不愧是葫芦娃兄弟,还是该说不愧是鸩王训练出来的兵?
她一笑,场中的气氛立即缓和不少。
司空畅七兄弟的怒气消散不见;
百里连城身周浮现的元力波动也平复下去。
今天这一架,看来又打不成了。
躲在一旁的中年男人一场虚惊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幸好没打起来啊,他的城主府保住啦!
“话说你们都是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吵架打架的。”
笑够了,沐七夕把小仓鼠抱在怀里,脸色有些不自然:“七哥,你们误会了,连城没有欺负我,是我不高兴,还踹了他……”
周围的侍卫一致点头:对的对的,我们作证,事实就是如此。
点完头又一致向王爷投去敬佩的眼光:敢娶这样的女子为妻,王爷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
“连城,你也是,别……呀!”
沐七夕转身,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惊呼,急急朝他跑去。
见她朝自己跑来了,百里连城顿时心花怒放,不自觉地扬起浅笑,手臂微抬,做好了接住她的准备:“夕……”
可是,沐七夕却只是和他擦肩而过,直直地跑进了书房里。
“哈哈哈。”
司空畅叉腰大笑,幸灾乐祸。
可是下一秒,听到沐七夕的惊呼,他笑不出来了。
“是谁弄坏了我的棋局?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这回,轮到百里连城翘起嘴角,隔岸观火。
侍卫们捂眼。
怎么觉得王爷跟司空家几兄弟打交道多了,都变得和他们一样幼稚了呢,这种事也要比个高低。
青兰青竹忍不住低头窃笑。
王妃貌似和她们想象的不同,自从她来了之后,府里就热闹活跃多了。
“呃,那个,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先走了。”
司空畅一看情况不对,立即想溜。
六个葫芦娃一致赞同:“对,我们太忙了。”
“走啦走啦。”
“站住!”
七兄弟刚转身,背后传来沐七夕的冷喝:“爷爷有没有教过你们,自己做的事要自己负责?”
“唔……教过的。”
七兄弟悔过低头,承认错误也那么整齐:“我们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要负责,犯了错就想溜,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沐七夕拿着几张被毁坏的纸出来,递到司空畅手里:“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们弄坏了就要负责修复。”
司空畅接过来,七兄弟凑在一起仔细研究:“小妹,这是啥玩意?”
百里悠画的棋局本来就有些凌乱,黑子白子纵横交错,完全没有规律,现在被火元力烧去一角,又被水元力浸泡模糊,更是看着乱七八糟,乱成一团。
“这是百里悠送来的残局,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们弄坏了,就自己想办法重新画出来。”
看他们立即苦了脸,七张脸连表情都极为相似,沐七夕极力忍住笑:“若是画不出来,允许你们去京城亲自问百里悠,让他重新画。”
“不过不能七个全去,至少得留三四个在这里帮连城。”
看他们皱成一团的脸,沐七夕憋住笑,又故意加了一个条件:“在棋局修复好之前,你们每天都要来和我下棋。”
这句话一出,果然见他们的脸皱得更厉害了,活像太阳底下被晒干的菜叶,无精打采,皱皱巴巴。
还兼带一些蜡黄。
下棋他们当然都会,可是他们都是坐不住的性子,小时候学那些文绉绉的玩意就是他们最痛苦的事。
以为长大了终于解脱了,想不到现在又要再经历一次?
七兄弟瞬间觉得生无可恋,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离百里连城的书房远一点,免得再弄坏“重要”物件。
“你们去想办法吧,如果你们要去京城,记得先来找我,帮我带封信给百里悠。”
“好。”
七兄弟回答得有气无力,肩膀垮下,无精打采地往外挪步。
走到院子门口,司空畅忽然灵光闪过,恍然大悟,转过身来指着百里连城:“小妹,你该不是换个法子护着他吧?”
“乱讲,我这是对事不对人,难道爷爷没教过你们,一人做事一人当吗?”
沐七夕板着脸,回答得一本正经。
可是百里连城知道,她脸上越正经,指不定心里越打着坏主意呢。
他就静静地看她一口一个“爷爷”,说得辣么严肃,唬得那七兄弟一愣一愣的。
可是天知道,她根本连司空老爷子的面都没见过呀。
瞧这狐假虎威的招数,她信手拈来,还毫无破绽。
他的夕就是这么聪明,从头到脚,就连最细的那根头发丝都无比可爱,简直太可爱了。
于是,某王爷默默地开启了不讲道理的宠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