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镇南王的书房,他正在处理公务,有侍卫过来求见, 当黑衣侍卫把手中的书信交到镇南王的手里的时候, 镇南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侧妃的信?”对于张侧妃,尽管她当初是真的一心一意为着自己这个人才嫁来南地的, 可对镇南王来说, 她的身份注定了自己不可能真的相信她。

张侧妃的身边, 一直都有人秘密的监视着, 尤其是张侧妃和京中的联系。

成婚近十载, 张侧妃和京中来往并不密切,前些年倒是多有联系, 只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 确实从来不曾涉及政事,

近些年联系渐少, 更是无从重要的事情, 镇南王都已经快忘记了,自己还防备着张侧妃与京中政事有染的情况下。

今日侍卫竟然送来了密信。

不由得镇南王不重视,然而挥退侍从, 打开那份密信, 镇南王怎么也没想到, 会看到那样狠毒的内容, 他整个人不由黑沉了脸色。

和他所想不同, 张侧妃依旧于政事无议, 她这一封千里家书, 竟然是想要侯府出面, 帮她除去福宝的请求。

镇南王眼见着上面那些狠辣恶毒的言语, 不由在心中对张侧妃生出熊熊怒火,不过是小孩子一次不懂事的小小冒犯而已,还是在张侧妃动手在先的情况下。

她竟然就动起了这样狠毒的杀心,可见其心性之狠毒。

镇南王不自觉的将整封信件撰紧,拧皱,最后揉做了一团。

然而不过须臾,他重新把信件铺平,放了起来。

这才多久的时间,他竟是一而再的发现自己后院的女人,贤德美丽的面孔下,都藏了一颗怎样恶毒的心思!

一连多日,镇南王都没有再踏进后院,直到这一天,有侍从来报,八斤小姑娘发起了高烧。

镇南王这才急匆匆的赶到了茂名居。

茂名居里,王妃一脸的心疼,正守在八斤小朋友的床前,小小的婴孩,一脸的难耐,白嫩的脑袋上,正盖着温热的手绢帕子,有侍女守在那里,不时的给小家伙取下旧的换上新的。

“怎么还发起烧来了,府医怎么说?”镇南王一进来就着急开口。

“王爷您来了”王妃看见镇南王,连忙招呼了一声,随即才开口道:“府医说八斤太小了,不好用药,就让侍女们不停的给她降温,什么时候八斤的烧退了,什么时候才能放心,可怜的八斤”

王妃一脸心疼的说着,边说边摸了摸八斤的小脸蛋,温度依旧不低。

“都是怎么侍候的?这么小的孩子,因何发起了烧,可是有人疏忽大意了?”镇南王看着八斤小脸上那副虚弱难耐的样子,不由厉声开口,满是质问。

内室的侍从们闻言全都跪了下来,喏喏不敢言语。

“八斤最近都是本宫亲自带在身边的,晚上的时候也有嬷嬷们守着,既没着凉也没受风的,谁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了烧,王爷也别怪罪她们了,小八斤这高烧来的也是莫名其妙了些”王妃开口,如此说道。

镇南王听着这话,心有不爽,冷声道:“她们若是照顾的尽心,八斤也不至于遭这个罪”

王妃听了这话,神情一怔,看着镇南王,一脸讪讪,八斤生病她也难受,可王爷这么说,却是让人寒心,王妃总觉得,王爷似乎也在怪罪自己没照顾好八斤似的。

“王爷说的是,你们照顾小姐不妥,回头下个月的月例都没有了”王妃转身,对着一众侍从厉声开口,直接说了惩罚。

镇南王听到这话,也没甚波澜,只是心疼女儿,他开口吩咐固安:“去把赵府医叫来,这么小的孩子,发起热来就这么干挺着怎么能行!”

王妃看着王爷这一系列的行为,越发觉得王爷这是对自己的不满,心里很有几分不是滋味。

等待赵府医过来的这段时间里,镇南王一直看着**的八斤,神情严肃,王妃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八斤正病着,倒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赵府医赶了过来,看过八斤的情况后不由皱眉,说法倒是和之前的府医相差不多:“王爷,小姐实在太小了,好些药材都怕影响了小姐的身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小姐这烧自行退下来”

镇南王面露担忧,厉声道:“那若是退不下呢?”

“这,王爷赎罪,下属这就给小姐配置一些药效温和的方子”赵府医见王爷动怒,立马改了说法,不过他沉吟良久,又凑到八斤的身前,仔细的看了看小家伙。

就是这么一仔细打量,赵府医发现八斤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些红色的小疙瘩,如今看着尚且不算明显。

他不由示意婢女们翻动一下八斤,让她们检查一番看看八斤的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红点。

“王爷,下属瞧着小姐的脖颈处似有红点,小姐这可能是要出疹子,这发烧很有可能就是这些疹子引起的,王妃娘娘,敢问小姐最近可有吃什么新增的食物吗?小姐此番怕是有些过敏了”赵府医开口道。

“这怎么会,八斤才多大,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敢给她东西吃,八斤一直都是只吃奶娘的奶水而已。”王妃开口,直接回到。

八斤如今尚且不满周岁,哪里有人敢给她吃什么食物,王妃这么想着,更是把目光看向了照顾八斤的一众嬷嬷侍女:“你们说说,八斤最近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嬷嬷侍女们连忙摇头,和王妃的反应一样,直说八斤只是喝奶而已。

镇南王见状,直接发起了火来,不由让人把侍候八斤的人都带下去好好的查上一查,满府的奴才竟然照顾不好一个小孩子,竟然出现这样的疏忽,镇南王焉能不动怒。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镇南王最后也没在茂名居里落脚休息,他前脚走出了茂名居,后脚就被张侧妃的人请了过去。

镇南王原是不想搭理来人的,只是想到之前那封信,黑着脸跟着侍从过去了。

张侧妃也是好久不曾得见镇南王了,如今一听人说他来了后院,哪怕明知道他刚从茂名居出来有可能心情不好。还是巴巴的叫人去请人了。

只是人虽请来了,她却没有让镇南王开心的能力,相反,镇南王因着前事,如今见着张侧妃,不自觉的便多了些审视的意味。

两人一个有心讨好却又端了几分娇气和委屈,以期镇南王主动表达怜悯宠爱。另一个心存不满更是懒得应付,以至于此间气氛很是尴尬凝滞。

满屋子的侍从们都不免战战兢兢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人请来了,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张侧妃不免郁郁烦躁,她赶走了一众侍从,对着镇南王哭诉。

“王爷如今,可是越发无心嫔妾了?”这话只一开口,就已经满面泪痕了,毕竟心中早已藏了太多的抑郁不干,心态失衡。

镇南王见此,只觉可笑,他面上闪过几分冷笑,随即开口道:“可是对本王有了怨怪?”若不然,何至于那般心狠

本就心有委屈的张侧妃听到镇南王如此说,可不就更委屈了,她泪眼朦胧的看向镇南王,似嗔似怨:

“嫔妾怎么敢?嫔妾日日都盼着王爷过来看看嫔妾,可王爷却总是忙着别处,嫔妾这心里……嫔妾心里难过的很,嫔妾还记得,王爷当初可说过的,一定不负嫔妾一片痴心,会宠爱照顾嫔妾,可如今……嫔妾觉得,王爷再不是从前那般喜爱嫔妾了……”

镇南王本就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性格,听着张侧妃这些细腻的情话埋怨,只觉得可笑,尤其是截获了张侧妃那样狠辣的书信后,此番听着张侧妃这些话,更觉得滑稽。

“你可知,八斤今个儿病了?”镇南王冷着声音开口。

张侧妃悲伤的情绪一滞?不知道王爷为何提起这个,八斤生病,张侧妃多多少少也是听到消息的,只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张侧妃不解的看向镇南王,镇南王继续开口道:“本王政事繁忙,今日也是因着听说八斤生病,这才过来后院的,爱妃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本王前院事忙……”

“王爷!”张侧妃不甘的开口,声带急切,她眼波流转,情意绵绵中带着几分不忿:“王爷心里,嫔妾当真是没有半点位置吗?为何这么一点时间都不愿分给嫔妾?”

镇南王被张侧妃的质问气笑了,越发觉得张侧妃实在是无理取闹的很。

“所以,你希望本王如何做?才能叫侧妃娘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