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不屑一笑,谢婉卿若不说这话,赵政安是必然要去谢思思那里的。
但她这么一说,又让赵政安觉得她有想操控他的意味了。
这话让赵政安回过神,盯着座位上的林晚看了半天。
三个月不许承恩雨露是他自己说的,若是如此当着众人的面主动开口问候林晚,又显得自己言行不一。
他看了看谢婉卿,身边的谢思思还在给她捶打手臂,皱眉道:
“下人的活交给下人干,让别有用心的人看了,还以为你是个爱拈酸吃醋的福晋。”
谢婉卿神色晦暗,“是。王爷真是心疼思思。”
她推开谢思思的手,又问道,“那臣妾便让表妹准备着,好晚上迎接王爷。”
赵政安不理会她,也不想理会她。
江丹凝见机捂着肚子欠身道:
“王爷,臣妾肚子中的宝宝想你了。”
赵政安勾出来一抹释然的笑。一抬手,不以为然道:
“今晚我去江侧福晋房中。”
谢婉卿和谢思思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谢思思更是失望至极,觉得自己这个表姐实在不中用。
而林晚全程没有说话。
走出大殿,李梦华又蹦又跳地来关心林晚,“晚姐姐你怎么了?”
林晚柔和笑笑,“昨儿唱曲儿,把嗓子唱哑了,郎中说静养一周便好了,无大碍。”
李梦华舒了一口气,也郁闷道,“我最近不知怎的,总做噩梦呢。”
林晚思索一番计上心来,打趣道,“看来李妹妹是缺阳气蔽体了呢。”
夜晚。
林晚穿了一身轻薄的青色纱衣,站在赵政安必须经过的小路上。
月光的照耀下,可爱清纯的脸蛋让人不忍沾染。
她望着月亮,满目心事。
风吹动她的发丝,肆意飘扬着。
如湖水般清见底,如皓月般胶洁明亮,这身影似神明降世。
赵政安看呆了,本就好几日没见,今日见着了又一句话没说上,可想死他了。
他轻声叫道,“晚晚。”
林晚缓缓转身,那双眸子中闪着流光。
见来人是赵政安,她微微张唇惊讶,迟疑了一秒后,立马转过去身子,提着裙摆向远处跑去。
她跑,他追。
“晚晚。”赵政安喊道。
见林晚不理自己,只一味地越跑越远,他疯了似的冲过去,轻轻转动手腕便把林晚拉进怀中紧紧抱住。
“你跑什么,难道本王会吃了你。”
赵政安目不斜视盯着怀中的人,感受到她的视线,他的唇不由自主闭紧。
“怎么不说话?”
林晚垂眸娇羞,目光迟疑了片刻才沙哑叫道,“王爷。”
这如破锣的嗓音跟她如花儿一般的面孔形成强烈反差。
瞬间让赵政安愣住了。
“你,你的嗓子怎么了。”
林晚掩着嘴咳嗽几下,说话声音也哑到快失声:
“臣妾无事,王爷别问了,臣妾要回去了。”
说罢,林晚便在他的怀中挣扎。
可越是这样,赵政安的心里越是不安,越是抱的她死死的。
担心道,“我只是下令你三个月不侍寝,又没让你三个月不跟我说话。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林晚低着头只嘟着嘴巴眨着眼睛不说话。
赵政安更急了,恳切道,“有我在,王府中不会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是谁。”
见赵政安情绪到位了,林晚也不藏着掖着了。
她勉为其难道,“昨日半夜,江姐姐让臣妾去她房中唱曲,臣妾便去了……就成了这样。”
“若是臣妾的嗓子再也好不了怎么办。”
“臣妾怕因此事王爷会不喜欢自己,便想着在这里等着,远远看上一眼王爷就好,没想到王爷明眸皓齿竟发现了臣妾,臣妾无地自容!”
说完长长的一段话,林晚俯身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用小手推推赵政安的胸膛。
“臣妾无事,王爷快去陪江姐姐吧,江姐姐一定等着急了。”
赵政安回想着,昨日晚上,不就是赵政安从江丹凝房中走后吗。
显然是江丹凝因为赵政安没留宿生了气迁怒于林晚。
想到这里赵政安更自责了,觉得是自己害的林晚嗓子受伤,疼惜地用手轻抚林晚后背。
他不禁想到曾经江丹凝如林晚一般年纪的时候,也是天真烂漫,爱使小性子。
虽然也会争风吃醋,但绝不会在背地里欺负其他人。
终究是这些年自己宠坏了她。
赵政安的眉头蹙到一起,看着林晚,满眼都是心疼,想到江丹凝又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仗着自己有孕我行我素,本王不会去陪一个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的人。”
说罢,他拉起林晚的手捂到自己胸前,温柔道:
“晚晚的手怎么这样凉?”
他低下头哈着林晚的手,“晚晚一定是等了很久。竹息,叫郎中给晚晚开些暖身子和治嗓子的药,务必要给晚晚治好嗓子。”
林晚把头贴在赵政安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似小猫抓心一般说道:
“王爷快走吧,这里冷,别冻着王爷。”
走?往哪走。
赵政安此时只想扛起来林晚回书房!
这几天他都数不清自己后悔多少遍下的那个命令。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竹息送走林晚。
望着林晚离去的背影,他后悔至极,一腔怒火堵在心口无法平复,只好又去了谢思思那里发泄一番。
可谢思思是谢婉卿指定的人,赵政安是当着江丹凝的面拒绝过的,此时说去找谢思思无异于像是打自己的脸,便只好吩咐下人给江丹凝谎称是去了林柔那里。
这一切都在林晚计划之中。
江丹凝把寝殿布置了一下,叫画师画了许多宝宝的图挂在床前。
又命人只许送多籽的水果到她寝殿。
她站在门口迫不及待的等赵政安来。
想着一会两人躺在**亲昵的讨论宝宝将来会长得像谁的问题。
又或是为这孩子想一想名字叫什么。
可这风刮的越来越凉,夜也越来越深了。
明明从前的她即便没有身孕,赵政安也是三天两头的来见她。
如今有了身孕,赵政安却不像她想象中对她上心。
想着想着,江丹凝觉得心里酸酸的,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热恋时期的殷勤和平淡时期的冷漠,这种落差感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王爷他又没来。为什么他不来。”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将眼泪拂去,眼神锐利的问道:
“是谁,王爷去了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