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九皇子。”头儿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说着,“九皇子饶命,我们也是宫中的暗卫,饶命啊。”
“她在哪。”
这声音比刚刚说的更坚定,更渗人。一字一字听得人头皮发麻,如同从地狱传出。
“那女的,往,往那边跑了。饶...”
赵政川的手腕转动折扇,在打开扇子的那刻,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划过那人的脖颈,一命呜呼,干脆利落到连一滴血都未沾染上去。
顺着方向,赵政川追去。
而已经跑到山坡边缘的林晚,随着泥土的松动脚边的石头渐渐滚落。
那人步步逼近,“何必这样呢?你我都聪明点不好吗。”
林晚看着他,微微勾了勾唇,“来啊。”
那人痴笑着,张开双臂扑过来。林晚看准时机,背过身拉住他伸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只手臂,用力一拉,竟毫无波动!
女子防身术不都是这么教的吗?!
只好张开嘴冲着那人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啊!”那人被激怒,骂道,“妈的,敢咬老子。”
说罢,用另一只手一推,“这山崖几百米,给老子死!”
林晚心一紧,身子不受力的朝着山坡下滚了过去。
一瞬间天旋地转,林晚想努力的用手抓些什么,可除了刺痛什么也抓不到,再也控制不住的越翻越快。
赵政川飞身过来一脚踹倒眼前之人,山崖之下滚动的身影更是让他呼吸一窒,不容半秒思考冲着山下跳了下去。
赵政川的心跳急速加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伸展,手指拼命的想要抓住林晚的手。
就在一颗巨石前,赵政川奋力一跃,抓住了林晚的手腕,又用力向着自己的身子一拽,将她搂去怀中。
“咚”的一声,赵政川的背撞在大石头上,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第一时间看向怀中的人,只见林晚吓得脸色苍白,双手不知抱着什么东西缩在胸前颤着。
而那双张望他的眸子,在对视上的那刻,宛若星辰般流出两行热泪。
他道,“我来迟了,让他们吓到你了。”
林晚慌乱的摇摇头,嗓音比平时虚了一半,“你,有没有事。”
赵政川这才感觉自己全身不能动弹,从后背穿来的痛感缓缓向指尖蔓延,“无事,只是你有些重。”
“......”林晚眨巴了两下眼睛,慌乱立马消散,舒出一口气。
她缓缓起身,向赵政川伸出手去。
赵政川动弹不得,无奈又宠溺的对着林晚笑着,“不必。我累了,想在这躺会。”
“......”三句话惹的林晚全然忘了刚刚的惊吓。
她亦不拆穿他,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撞到巨石上,即便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不可能一点事没有,又埋怨又担忧道,“你疯了,从山上跳下来。我死了便死了,你可是皇子,不要命了。”
赵政川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脑袋,心中顿时享受起来,“嫂嫂在关心我?”
又自觉话说的不合适,接着道,“嫂嫂不是说愿望是长命百岁吗,我自然要助嫂嫂愿望成真的。”
“不许叫这个称呼了。”林晚微微蹙眉,蹲下身,从口袋中拿出针和线,“你袖口破了,我为你缝上。”
“那叫什么?”赵政川静静地笑着,又乖乖的挪动自己的胳膊将手递过去,“说来也算过命的交情。若是和六哥一样的称呼,我可不叫。”
发丝散落在林晚的额头边,认真为他缝补着,“叫阿晚吧。”
赵政川重复道,“阿晚,阿晚。”
他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叫的越来越顺口,笑的更肆意道,“阿晚口袋装了什么?”
她道,“药。”
“什么药?”赵政川思索道,“情蛊吗。”
他接着道,“不然为什么我每次都做好准备想严肃的面对你,可见到后就控制不住,总想与你说些逗趣的话,看你笑呢。”
林晚笑了,学着他的样子也逗趣道,“那大概是男人总爱看漂亮女子笑吧。”
“我可不是。”赵政川反驳道,盯着林晚的笑颜自己不由脸颊发热起来。
赵政川道:“阿晚,你脸上有点泥,我可以为你擦掉吗?”
林晚抬眼看了一眼他,“缝好了。”
赵政川低头一看,原本袖口扯破的裂口竟被缝成了一道蜿蜒的河流,短短的时间内,还在这河流后绣了山川的花纹。
忍不住夸道,“针在你手中倒像个画笔了。”
林晚露出些得意的小表情,“那是自然。”
赵政川正低头爱不释手的欣赏着,又转念一想,“若是在我手中...”
他抽出林晚手中的针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两指轻轻一勾,又侧过手臂用手腕一甩。
那如同射向靶子的剑一般,直直飞向一块石头,悄无声息之中足足插进石头一半。
林晚大吃一惊,第一次发觉自己手中的针竟有如此威力,她用圆圆的眸子崇拜的看向赵政川,“九皇子好厉害!”
赵政川心一紧,羞的用舌尖点了点唇角,一时结巴起来,“很,很简单的...我只是对兵器有些异于常人的天赋。”
林晚学着他的样子也夹起针一掷,那针是直直的飞出去了,可根本插不到石头里。
赵政川温柔的笑着,伸手抓着林晚的袖口处,“这里用力。”说着又抬起她的手,转动起她的手腕将针射出,果然针尖扎在了石头上。
林晚抑制不住对赵政川的佩服,“我用针十九年了竟依旧不如九皇子。”
林晚思索道:“想必九皇子灭吴国那一战,也是如此骁勇吧。我哥哥林凡也是那场战争中一名光荣牺牲的战士,想来九皇子应该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赵政川眸中的光淡了下去,“阿晚,当年的事,怪我没有保护好他...”
话音未落,山崖上便传来呼喊,“川哥!川哥!”
赵政川差点倒吸一口冷气。
林晚不解,“这是?”
只见山崖上跑来一个眉眼俊俏的高挑男子,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他噗通一声就跪倒在赵政安面前,哭道,“川哥啊,你没死就好。”
说罢又用手按按赵政川的胳膊和腿,他抬头疑惑道,“都没断,你躺着干嘛,这里不让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