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正定眼看清地上所物，欣喜出声，“羊？”

“嗯。”

沈月瞥见衣物上沾染上了些羊血。

嗅到那股味儿。

她胃里翻腾起来，想吐，下意识用手捂嘴。..

哪知。

手上味道更大。

沈月面色一变，脚下移动，闪身到一旁，呕吐。

李义正见沈月突然到一旁，愣了下，正要问。

沈月返身回来，打了一些水，洗手道，“烧些热水。”

味道太重，受不了，洗澡。

“好。”

李义正点头，架锅烧水。

沈月坐在一旁，瞧着水差不多了，起身回去取了干净衣物。

放到篮子里。

拎上木桶，取热水。

她拿着东西过去，正好五李老三他们回来。

李老三见沈月一手拎篮子，一手拎着木桶。

他张口就问，“沈姑娘，你这是…”

李山看了一眼，瞧见篮子里装着衣服。

就知沈月这是要洗漱。

眼下他们都是男子…他立马用手肘拐了一下李老三。

李老三声音停下，也注意到沈月拿着的篮子里…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耳根处微微泛红，“没事，没事。”

整个过程。

沈月就扫了几人一眼，舀热水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热水舀好。

她拎着木桶从几人面前走过，“羊明早打理也不迟。”

旁边不远处搭建两个洗澡用的茅草房。

女子用的距离要近些。

男的洗漱房，远一些。

先前逃荒路上喝水都成问题，更别说洗澡。

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洗。

沈月离开。

李老三把扛着的羊放下。

李山看了看地上那两只羊，“沈姑娘说的对，山里温度低，又是半夜了，放几个时辰没事。”

“大家还是去休息，明天还有忙活的。”

几人点头，洗了洗手，把外衣一脱，回去歇着了。

……

沈月洗完回来，抬眼一看，眉头一皱。

换人了？

坐在火堆前的不是先前所见的李义正。

陈尘平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一看。

看到沈月容颜，他瞬间愣住。

青丝打湿，随意披着，脸上白净…没有了白天所见的蜡黄之色，面容娇俏又有许些冷艳。

所以…

这才是她真正的面容？

脸上的蜡黄色与灰蒙蒙是她故意弄出来的伪装。

也是。

乱世之下，顶着那么一张姣好面容，容易多生祸事。

正想着。

陈尘平忽然感觉脊背发凉，回神一看，对上沈月冰冷目光。

他心头一紧，“沈姑娘…”

沈月视线从陈尘平面上一掠而过，“是你？”

陈尘平点头，“嗯，醒来就睡不着了，索性来守夜，让李兄回去歇息。”

沈月放下手上东西，拉过一张凳子坐在陈尘平对面。

借着火，烤干头发。

沈月低头，时不时拨弄，抖开头发。

陈尘平唇瓣抿了抿，“沈姑娘，夜深寒露重，青丝不易干，易染头疾。”

“沈姑娘以后还是白日天晴时，洗青丝最为好。”

沈月冷应，“嗯。”

应声之后，没了下文。

陈尘平也不知该找什么话题。

两人都没作声，静得只听见柴火不时响起的崩裂声。

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陈尘平感觉浑身不自在，也觉着这样不太行。

他视线落在沈月凸起的肚子上。

有了。

陈尘平眸色一动，“沈姑娘…我可以给你把个脉吗？”

沈月：“？”

她抬头看着陈尘平。

陈尘平见沈月不作声，认为沈月不同意。

“呃…”他又道，“嗯…沈姑娘我只是问问，你要是不…”

沈月起身，拎上凳子，坐到陈尘平身侧，右手直接伸到陈尘平面前。

陈尘平：“……”

他伸出手，轻搭在沈月腕间。

沈月有些乏了，号脉时间长。

她索性闭目，眯一会儿。

可…

她刚闭眼，一道脚步声落入耳里。

沈月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楚洐。

楚洐停下，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看到挨坐在一起的两人，惊的睡意全无，直接瞪大了双眼。

这…

这！

幻觉！一定是幻觉！

他用力搓了搓眼，再瞪眼一看。

两人还挨着！

而且！尘平还握着那沈月的手？？？

他睡了一觉。

尘平就和她她她她…

沈月把楚洐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中。

一眼看穿楚洐脑中所想。

她轻嗤一声，冷冷道，“走近看。”

楚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抖。

他朝沈月看去。

这才见沈月也在看他。

那眼神，冰冷刺骨，好像要把他冻僵。

专心把脉的陈尘平误以为沈月在同他说话。

他张口问，“沈姑娘，你方才说什么？”

“抬头，看前面。”

陈尘平闻言，照做看去。

看到楚洐。

他愣了下问，“楚洐？怎么你也醒了？”

楚洐哼了一声，“什么叫我也醒了，我不醒，会看到…”

他迈步过去。

近了些。

他一眼发现…

尘平没有握沈月手。

手是搭在沈月腕间，看那模样像是在号脉？

楚洐反应过来，话锋一转，“尘平，你在给沈姑娘号脉？”

陈尘平点头，“嗯。”

楚洐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幸好，吓我一跳。”

陈尘平眼露疑惑，不解问，“什么吓你一跳？”

“我还以为你跟…”楚洐说着话音转头看向沈月，视线落到沈月面上那一瞬间，他懵了。

这这这…

这是她？？？？

“你…你…”楚洐双眼瞪大，手指着沈月，“你的脸…”

“咋成这样了？”

她的脸先前不是黄的？上面还有斑点？反正就隐约能看到点原先在京城那副模样。

但跟原先模样相比，那叫一个天差地别，换成一句话就是丑。

可现在…沈月模样跟他在京城时看到的容颜完全一样不说，甚至还更胜一筹！

白天还丑丑的。

怎么到了晚上，就变好看了？

“楚洐…”陈尘平出声，“这才是沈姑娘真正面容。”

“！！”楚洐心中更为震惊，“那我们先前看到的？假的？”

沈月冷应声响起，“嗯。”

楚洐来了兴趣，一个劲往沈月面前凑，

“沈姑娘，你咋弄的？教教我呗？本少爷顶着这张俊脸，容易被贼人惦记上。”

“还有尘平，他…”楚洐话风转到陈尘平身上，“尘平，他也是，一看就是文弱书生…”

陈尘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