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之湖,位于妖怪山的山脚。自从诞生那天起,这片被浓雾与神秘笼罩的湖泊就充满了各式各样的传闻——湖中拥有一条巨大的‘鱼王’,体积比整个博丽神社都要大;哪怕是大晴天都不消散的浓雾拥有着扰人心智的效果,任何擅入者都会永远失去踪迹;湖周围居住着美丽善良的妖精。只要你运气够好,就能获得她的恩赐……凡此种种有据可查或凭空捏造的消息,让这片景色秀丽的湖泊成为了人迹罕至之地。

 但随着大型永久性传送门建立,越来越多异界之人涌入了这片土地。在他们旺盛的好奇心与层出不穷的手段面前,雾之湖的面纱终于被彻底揭穿:妖精确实存在,但人畜无害;雾的确可以扰乱方向感,但绝没传言的那样可以夺人性命;至于鱼王…起码热源扫描表明,湖泊里有个光长度就超过百米的生物。

 随着谣言被一一证实或辟除,这片幻想乡最大水域很快因环境优美而成为了‘来幻想乡必去的五个景点’之一。面对蜂拥而至的游客,老早以前就在湖岸边落户的红魔馆一开始抱持着不予理睬的态度。但很快,自诩‘最古老、最威严、最强大吸血鬼’的蕾米莉亚就坐不住了。

 私自搭盖建筑,向外来者们兜售各种假冒伪劣商品,狐假虎威挂着红魔馆名头收门票钱,破坏植被,甚至用网兜在湖里进行滥补…对金钱渴求永无止境的商人们,让不谙世事的红魔馆诸女见识到了何为‘贪婪’与‘没底限’。

 眼看原本美丽的家园连带己方的名誉要被糟蹋光,几番交涉未果的红魔馆干脆以湖边洋馆为中心划定了一大片区域当做私有地。除去整个雾之湖,就连妖怪山山脚的一部分都囊括其中。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红魔馆的行径,自然引起了想靠雾之湖发大财者们的不满。所以他们一方面联名向幻想乡守护者提出抗议,另一方面各显神通试图用台面下的手段夺回自己的利益。

 算盘人人会打,但打法各有不同。异界的来客们自以为能靠金钱和权力搞定一切,但他们不知道两件在当时唯有幻想乡本土居民才知道的事:红魔馆很有钱,有钱到财富在蕾米莉亚眼中仅仅是个数字;红魔馆很能打,整体战力能在幻想乡排入前三的她们不惧任何阴招。从某种意义上讲,‘鲜红的幼月’巴不得他们这么做。她正愁找不到理由,对这些臭鱼烂虾痛下杀手呢。

 事情的经过唯有当事人清楚,但最后的结局,却是人人皆知。经过激烈的‘交涉’,双方达成了共识。文件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其实就几句话:雾之湖从此属于红魔馆,任何外人想进去都要得到许可;倘若只是拍照参观倒也无妨,可要进行商业活动就要遵守红魔馆开出的条件和价码。

 因为这揽子事,本就有些孤芳自赏的红魔馆变得更加排外。所以相良宗介能以一介普通人身份承包下雾之湖用作溜冰场,还是让王志颇为钦佩。不过望着稀稀拉拉除去己方仅有几个人的场地,他不免有些怀疑那个外冷内热的青年能否在拥有雾之湖湖面使用权期间收回成本。

 耳畔的呼唤,使王志不得不中断沉思。“提~督~”用粉色羽绒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罗德尼迈着八字步艰难地滑了过来。原型舰舰娘显然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冻得有些发红的俏颜上有着不加掩饰的紧张。

 眼看金发美女紧张兮兮的滑稽样,王志露出了有些苦涩的微笑。鞋底的冰刀在光滑的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主动迎上去的他赶在罗德尼滑倒前将其搀住。“没经验就别逞强嘛。”心疼地拂去眼前之人身上因为摔倒而沾上的雪,他颇为无奈地抱怨着。“手套护膝都不戴,小心摔得浑身青紫~”

 也唯有在这时候,总是精力充沛的罗德尼会优雅端庄得像个淑女。毫不反抗任由男人抱住自己,她用指尖在对方胸口画着圈娇嗔道:“我们可是能和深海战斗的王牌,区区几下摔倒可算不了什么。何况——”伸出红润的小舌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她的双眼因为笑容眯成了一条缝。“就算真受了伤,提督你也会治好我的对吧。”

 叹了口气赏给罗德尼一个不轻不重的手刀,环顾周围的王志不得不承认她的说法很正确。尽管时不时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滑倒,但舰娘们似乎并不以为意。轻装上阵的女士们重复着总结经验——滑行——摔倒——起身——继续总结经验的步骤,其中几位甚至已经滑得像模像样了。

 该说不愧是大海的精灵吗,这么快就能无师自通。就在王志望着舰娘们欢笑的背影若有所思时,怀中的美人突然不经意问道:“提督,你昨晚要了姐姐几次?”

 “五次…等等!”一时不察被对方套出了情报,王志又羞又恼给了bigseven记相比之前重许多的爆栗。“我想起来了!纳尔逊那套特制军装和情趣内衣,还有她身上的催情香水,都是你的杰作吧。”

 发出呜哇的轻呼,外表成熟的金发女性故作夸张捂着被王志打中的额头。但那蓝色美眸中毫不掩饰的得意,证明了王志的惩罚在她看来算不上什么。“提督你冤枉我了啦。军装与香水,确实是我交给姐姐的;但那套镂空的内衣,可是她自己选购并穿上的哟~~”不紧不慢解释后,她这才笑嘻嘻挣脱了王志的臂膀。“不过**就要了那么多次...看来提督你也很乐在其中嘛~”

 尽管已经和罗德尼有了肌肤之亲,但光天化日下和她谈论自己与第三者滚床单还是让王志有些面红耳赤。“你姐姐的脸皮一向很薄,所以这件事记得暂时保密。”底气不足干咳两声,他指着不远处依旧在嬉戏的舰娘们生硬地转移话题。“既然区区几下摔倒都奈何不了你,何不去试试呢?我可是很期待,你能在冰面上展现出不列颠淑女优雅的。”

 用鼻子哼了一声,知道自己很难再问出什么的罗德尼鼓起腮帮子。“提督真是的~~我只是想知道姐姐的表现会不会胜过我,绝对没有想笑话她的意思啦。”欲盖弥彰丢下这句话,她很快转身再次迈着鸭子步走向了其他人。

 还没等王志喘口气,一个高度仅到他腰部的身影蹿了过来。“司令官同志!”或许是因为原籍苏联,果敢对幻想乡如今的冰天雪地表现得格外适应。依旧穿着她那套白色的皮袄,驱逐舰舰娘一个侧身在距离王志不到二十厘米的位置来了记疾停。“果敢向您报道!”

 对敬礼的少女回了个礼,王志伸手摸了摸对方比雪更洁白的长发。“我说了,今天只是出来玩的。所以你不必用官衔来称呼我,直接叫我王志即可。”“诶嘿嘿,不好意思忘记了。”傻笑了几声后,看起来异常激动的毛子舰娘这才一副想起什么的表情回过头。“喂,没事吧!”

 “没,没事。”刚刚从地上站起,正摊平双手像是走独木桥的弗莱彻低着头死死盯着地面。看到猫耳舰娘战战兢兢比之罗德尼更夸张的姿态,王志脚下一蹬默默滑了过去扶住对方的肩膀。“不要紧张,放轻松。”回忆着当年野外生存课时老师的教诲,他在脑中重新组织并复述出来。“就像平常走路一样,用身体的惯性去适应它。冰鞋的承重面只有鞋底的刀刃,所以最关键的就是平衡。都说猫的平衡感举世无双,想必对你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吧。”调侃的同时,他凝视着对方那双从帽子顶部伸出的机械猫耳。没想到相良宗介的服装租赁居然连这种专为兽耳娘使用的开洞帽子都有,看来他还挺细心的。

 “呜...都说了好几遍别摸耳朵啦,长官是个坏人!”口中虽说着抱怨之词,但听了王志安慰的弗莱彻脸上却显得安心许多。试着按照对方的说法,正视前方的少女很快发出了惊喜的高呼。“长官你快看,我...哎呀!!”因为骤然加速,失去重心的她一头栽倒在地。

 虽然倒地的不是自己,但那啪叽的声音还是让王志脸部的肌肉**了好几下。“没事吧?”“没事没事!”一把抹去脸上化开的雪水,弗莱彻犹如发现新世界那样兴致勃勃站起身。“谢谢长官的指点,我感觉已经摸到诀窍了。”

 左看右看发现弗莱彻除了有些狼狈并无大碍,王志这才放下心来。从口袋取出手帕递给眼前的少女,他刚把视线瞥向旁边就情不自禁瞪圆双眼。“卧槽,小心!!”

 整个人在空中如同陀螺一般旋转,单脚落地时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冰面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开裂声。身体的本能让白发舰娘双手平举,同时抬起一条腿与冰面几乎平行。依靠这个冰上芭蕾演员常用的缓冲动作,果敢总算稳住身形没有摔个四脚朝天。长舒一口气后,她志得意满冲不远处瞠目结舌的二人比了个v字手势。“耶!空中转体720度成功。”

 虽然果敢的尝试宣告成功,但王志依旧捏了把冷汗。看着胆大妄为的熊孩子一副不思悔改样,他板起脸直接给了对方一个爆栗。“太危险了,万一把冰面震碎你可就掉水里了。舰娘就算不会溺水,但还是会感冒的!”

 早已不是第一次挨训,驱逐舰舰娘龇牙咧嘴做出痛苦的表情。“对不起,司令官同志。”摸准了王志吃软不吃硬的心态,她态度诚恳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我下次绝对不敢了,请饶过我吧!”

 只要看这娴熟的动作与台词,王志就觉得她之前肯定没少被挂在旗杆顶上示众。稍稍思考后,他干咳两声冷着脸打算提醒对方做事需谨慎。但还没等嘴巴张开,王志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正向自己滚来。“什么玩意?”从个人空间取出武器,王志突然觉得这玩意有点面熟。眯起双眼细细一瞧,他整个人都严肃不起来了。“你就没有正常点的移动方式吗?”

 黑色的圆球在冰面上停下,随后从底部裂开露出了只裹了条围巾的深海少女。当作外壳的触手拨开,之前利用栖装蜷成一团在冰上滚动的喔酱有些焦急地抓住王志的手腕。“喔~喔!”甩动王志的胳膊,她举起手指着远处冰上的一个小黑点。“喔喔!”

 “什么,北方出事了?”听懂了对方表达的意思,王志也顾不上训斥果敢了。“弗莱彻,看好这个调皮鬼。要是她再在冰面上弄高难度动作,你就直接报告给我。”稍稍吩咐两句,她很快弯下腰用公主抱的动作把喔酱抱在怀里。“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边滑向深海少女所指之处,他边疑惑地询问道:“难道塞壬也潜入这个世界了?”

 似乎没有料到王志会如此直接,猝不及防的喔酱像条离水之鱼那样扭动着身体。不过听到远处依稀的‘呼呼’声后,她很快安静下来。举起头上栖装垂下的一条漆黑色触手,她伸出粉嫩的小舌做了个舔舐的动作。“北方大人,这样做。”她随后的轻声叫唤,翻译过来就只有前面的七个字。

 用力甩了甩脑袋,王志试图把对方刚才无意识舔舐的动作给忘掉。深海少女当时脸上的专注与天真,会让自己联想起今天凌晨两位玉人为自己吹箫时的美景。“总觉得最近越来越经不起**,但愿情况不会再恶化下去。”啧啧嘴自嘲两句,他很快把注意力放在喔酱的台词上。北方这样做,显然指的是她也同样舔了什么东西。不过相良宗介显然在这块半人工溜冰场上投入了相当的精力,冰面平整且光滑连个塑料瓶盖都没看到。就算北方想舔,她最多也只能舔舔冰面...等会,冰面?

 一个急啥停下脚步,王志满脸生无可恋望着不远处冰面上那跪伏的小小身影。“你这么喜欢作死,你家里人知道吗?”“呼-呼!”因为舌头被冰面黏住,体型娇小的深海栖姬只能发出奇怪的回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