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记事起,女孩就一直被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吃饭时不能大声喧哗,更不可口含食物就说话;走路时步伐不宜过大,以免被认为是无礼之人;日常交谈时必须注意语气,对他人要用尊称,对自己要用谦词;服装方面不得过多暴露,以免被当作**女子......

 也许是从小失去母亲带来的无所适从,亦或是樱之国女性骨子里的恭顺。还是个孩子的她,面对这严厉到近乎苛刻的要求从未想过拒绝。而不断地努力也带来了成效:本就天资聪慧的她进展迅速,很快成为了一位近乎完美的大和抚子,父母常常挂在嘴边的‘别人家的孩子’。

 女孩的家族世代侍奉皇族,到了她父亲这一辈甚至因为护驾有功而被赐婚,所以家族尚武之风浓郁。生在这样的家庭,女孩见识剑术并喜欢上它也就顺理成章。可惜家族剑术传男不传女,所以被当成联姻工具培养的女孩注定与之无缘。她只能偷偷躲在纸门后面,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父兄挥舞木刀进行着训练。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女孩会在成年后嫁给某位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并成为联系两个家族的纽带度过一生。但在她十七岁那年,命运女神和少女开了个性质恶劣的玩笑——战争爆发了。

 踏上战场的兄长,是装在一个小小木盒中送回家的。与之同行的父亲,则永远失去了双腿;汹涌的海水吞没了大多数财产,他们只来得及带上少量珠宝首饰来到华夏安居。

 战争终有结束的一天,但对于少女而言苦难才刚刚开始:仓惶间带出的钱财过少,他们很快陷入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华夏又禁止原樱之国的国民参军和担任公职,少女只能靠打零工来养活她和父亲。

 痛失爱子和深海侵蚀症的双重打击,折磨着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不到半年时间他就撒手人寰。留给少女的除了本剑谱,只有一屁股的债务。就在少女差点被讨债人拉去青楼时,一位美丽成熟的女性出现了。

 “好歹拥有‘她’的血脉,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轻而易举把十多个手持武器的男人放倒,一身黑色海军指挥服的女人面色冰冷地将手放在指挥刀的握把上。“给我滚的远远的,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赶走讨债公司的人以后,女人和颜悦色与少女来了番促膝长谈。对方的话少女大多不理解,但她清楚一件事:此人替自己还清治病所欠下的债务,还慷慨地出资厚葬了她的父亲。而有仇必返有恩必报,是少女为人处事的准则。所以她二话不说答应了女人的条件,哪怕在那之前她连什么叫舰娘都不知道。

 早期的转化仪式极其简陋,作为载体的少女们将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被植入心智魔方。至于能不能成功...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少女的转化就很不顺利,如同怒涛的力量曾差点把她撕碎。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少女已经做好丧命的觉悟时,她的脑海中传来了一个有些慌乱的声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在这个来源未知的神秘人发话后,少女体内的力量逐渐平息了下来。她也得以成功完成转化,并拥有了一个新名字:高雄。

 转化仪式成功后,高雄就再也没听到那个率直而又礼貌的女声。她也曾试着向别人打听,可却一无所获。只是偶尔在梦中,她能看到一位在白衬衫外套着青绿色短褂加裙子的白发少女在舞剑。尽管对方一言不发,但女人的直觉告诉高雄她就是当初转化仪式上帮了自己一把的神秘女人。

 也许是为了弥补多年只能旁观他人习剑的遗憾,在变成舰娘后高雄的舰装生成了一把单手剑。凭借着对家传剑谱的努力钻研以及对梦中少女招式那一知半解的模仿,她的实力突飞猛进。不消数年,她已经是重樱内的剑道达人,甚至有了好几名学生。

 高雄对于重建樱之国、拯救樱之民等目标兴趣不大。她之所以留在重樱,完全是为了报答三笠的恩情。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开始陷入矛盾之中---重樱的行事手段愈发残忍无情,所作所为越来越让她看不惯。留下来,就和自己一向坚持的信义背道而驰;可要是离开,自己早已无家可归,又能去哪呢?

 不敢找人商量,高雄只得一个人陷入烦恼中。就在她苦思而无解决之策时,那个男人走进了她的视线。

 很强,这是他给高雄的第一印象。因为内心的迷惘,她的实力下降了不少。但即便如此,来自舰娘的强大体魄与多年习剑的感觉犹在。能单打独斗一对一击败自己,他的实力有目共睹。

 但比起强大,他给高雄更深的印象是情深义重。出手绑架山本丽子并将其转化成不知火前,高雄和爱宕详细调查过她的履历。在二女看来,最大的阻挠应该来自她暗中效力的陆军部,其次是山本商会中那些被她提拔有着知遇之恩的年轻一辈。而王志这位所谓的青梅竹马,早早就被收集情报的爱宕排除掉了。

 “青梅竹马这种东西根本不靠谱。就算那家伙是万中无一的性情中人,他也不可能突破时雨她们设下的拦截网。”因为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高雄相信了爱宕的这一判断。可惜事实狠狠抽了她俩一耳光:陆军部根本不在乎山本丽子的死活;那些被她提拔的下属在被山本真礼快刀斩乱麻杀了几个后也战战兢兢不敢发声;唯有王志来了,那个被她俩认为最不可能的青梅竹马赶来救她了。

 越是身处黑暗,就越是渴望光明。当高雄听到‘山本丽子若是死了,我拿你填命’这句话时,她脑中的第一念头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山本丽子的羡慕。如果有人能为我做到这一步,那我就死而无憾了。带着这样的憧憬,高雄闭上眼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但事态的发展却有些出乎预料:她被王志放走了。

 王志本人并不知道,他随口说出的那句‘我当然喜欢她’给高雄带来了何种感受。由于历史上的宿怨,华夏和樱之国本就矛盾重重。出于人道主义接纳许多原樱之国的人以后,华夏做出了严格的规定:这些人三代以内不得参军,不得从政,不得担任公职。这条规定的颁布,使得向原樱之国的女性示爱甚至求婚变成了一件很危险的事:如果你公开娶樱之国的女人,你的孩子和孙子将只能在平民和商人两种出路里做选择。这也是高雄尽管貌美如花,仍旧对男女之情毫无经验的原因--知道她是樱之国的女人后,没人敢对她说‘喜欢’二字。

 即便返回重樱,高雄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那句‘我喜欢她’始终缭绕在少女的心头,让从未体会过‘情’之一味的她心烦意乱。恰逢重樱内部开始了对之前战斗失利者们的惩罚,看不下去的高雄闯进三笠的办公室准备一并向其询问,却无意中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在最终确认重樱内部这位‘三笠’是她人所伪装后,高雄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庆幸的。既然三笠大人已经不在此地,那我也可以离开这儿去找那个喜欢我的人了。这个让她颇有负罪感的念头就像春天的野草,一经出现就无法遏制。最后在用‘我去拜托王志让他帮我揭穿真相’为理由安慰自己后,高雄选择了逃亡。

 一番阴差阳错后,她最终和王志缔结了契约。而从那时起,一个新的世界也出现在她的眼前:本因反对对华夏动武而被处决的瑞鹤翔鹤姐妹,被复活了;曾经疯疯癫癫的赤城前辈,已经恢复了她当初的那份睿智与冷静;就连过去和他们宿怨颇深,以‘棋子’这样一种侮辱性称呼形容她们的原型舰舰娘们,也暂时放下了成见。甚至是高阶的深海栖姬,也会在他的要求下乖乖坐在椅子上吃饭。

 除了这些,让高雄大开眼界之物数不胜数。而在来到这个世界时,她才彻底感受到王志的权力到底有多大。“他希望我来指点你的剑术,所以我才这么做。”只用了一击就将其击倒,自称巴恩的男人抬起木刀示意她再试一次。“继续!力量与速度缺一不可。”

 “不必多礼,高雄大人。”面对她的称赞,黑发的女武神恭敬地低下头道:“既然您是他的女人,那么我保护您就是理所当然的。”

 总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一个没用的花瓶了呢。以手托腮坐在椅子上,少女用百感交集的目光看着正在人堆里侃侃而谈的男人。不行,我不能这样堕落下去!察觉到自己又有变成当初那个毫无主见人云亦云之人的重樱舰娘赶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鼓舞自己振作起来。想一想,肯定有什么是你能做到的。低头思索片刻后,高雄的俏脸微微一红。发现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王志身上,她低下头悄悄离开了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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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按照琪亚娜的请求隐去了她是复制体的真相,王志把银发女武神的计划简单叙述了一遍。看到大家又有议论纷纷的趋势,他连忙抬起双手做出下压的动作。“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这个计划不确定因素太多;琪亚娜的重要性太大,而她本人在幻想乡就是个出了名不靠谱的家伙;我们对敌人的情报估计不足,就连桐谷和人的那些部下是否抵达、来了多少都不清楚;大家彼此并不太熟悉,咕哒子甚至--”“老娘说过很多遍了,别拿那个名字叫我!”早在开口之前,藤丸立香就一肘打在了王志的侧肋。

 她的动作引发了阵阵欢笑,房内的气氛一下轻松起来。王志见状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下打没有白挨。“这个计划有太多漏洞,本身并不完善。”待到笑声渐渐止息,他才继续道:“但是,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计划呢?”

 “这个计划,对琪亚娜而言是九死一生。”眼角的余光看到某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王志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但他很快收敛心神,继续解释着自己的选择。“但她为何仍坚持去?是她想死吗?不是,是因为她相信我们能成功!”

 “我相信琪亚娜一定能完成任务,挫败那些穿越者们的企图;而琪亚娜也相信我能突破他们的防御,把她平安带回来。就是这么简单。”王志深吸一口气,右手握拳高举过头微笑道:“至于剩下的,用勇气去补足就好!”

 “呵呵呵--”“哈哈哈~~”王志的结束语,很快引起了大家不约而同的笑声。当房内最终安静下来后,茅场晶彦当先走向了大门。“明天出发前给我个电话,我要好好睡一觉补充精力。”“世界意志还要睡觉?你怕不是在逗我。”伸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艾基尔上前直接给了王志肩膀重重一击。“勇气是吗?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呢--”“别唧唧歪歪了,快回去休整。今晚别再熬夜玩游戏,否则错过明早的集合可就醜大了~”黑发的娇小少女直接踢了黑大个一脚,然后对王志竖起食指。“起码给我绀野木绵季留一个敌人!”

 为了明日的决战,大伙纷纷选择告辞。而在与结城明日奈和藤丸立香以及留下的Queen进一步商讨后,王志也打着呵欠走向楼梯。为了更好地准备明日的战斗,他和高雄以及女武神们今夜将留宿在酒吧二楼的休息室。来到自己的卧室门口,他突然发现门是虚掩的。

 有些狐疑地推开房门,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王志发现**隆起了一块。想到刚才一瞥见到的背影,他心下有了判断。“是高雄吗?”听到他的询问,**那被褥下的‘东西’动了动。“是王志君吗?”高雄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似乎才刚刚睡醒。

 “呃,抱歉。我走错房间了。”猜测对方可能是太过疲倦走错了房间,王志连忙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但就在他转身准备去隔壁房间时,**传来了对方的呼唤。“王志君,能过来下吗?我...有些难受。”

 本欲迈开的脚步停下了。“难受?”王志边走向床铺边不疑有他问道:“是巴恩对你的训练消耗过大吗?真该死,等这战打完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不是的~~”否定的同时,被褥中闪电般探出只白皙的手臂一把抓住了刚刚走到床边的王志。“我只是...想用樱之国女人的方式,来为自己的男人送行。”

 当被褥被掀开的同时,王志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高雄,你--”化过淡妆的脸上有着别样的妩媚,闪开马尾任由青丝披散的女人眼中有着浓浓的春意。“小女子不才,还请王志君今晚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