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用仅存的手挠着头盔与身体接缝处的男子,王志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想回去?如果只是一个人我还可以帮忙的。”

 “哈哈,我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现在我回去多半要在精神病院里呆完剩余的人生。”阿尔停止了抓痒的动作,无谓地挥挥手。“吃不到寿司、没有电视和报纸、看不了最新的JUMP什么的,习惯了也还好。人哪,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虽然因为头盔的缘故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着那沉稳中略带轻佻的声音,王志觉得他并非强颜欢笑。眼前这位男人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八年,虽然断了一臂还被毁容,但他显然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似有所察地抬起头,王志只看到三楼的窗帘被迅速拉上。“不管怎么说,代我谢谢你那位什么公主大人吧。刚才开玩笑好像做得太过分了。”

 直到最后,王志都没有解开防御罩。当然,普莉希拉也没能击破它。而在使用便携包自带的灵魂鉴定判断出阿尔只是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并且未对这个世界造成损害后,王志也尊重他的选择没有强迫其离开。

 反正已经记录在案了,和普莉希拉话不投机的王志果断告辞。原本就计划着带舰娘们逛街,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眼高于顶的女人身上。

 而在二十分钟后,双手拎满了袋子的王志苦笑地看着正在窃窃私语接下来去哪家店铺的两位舰娘。“我们能不能先回去一趟?”他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只有十个手指,你们再买我可就拿不了了。”

 “谁叫你刚才和那个女人眉来眼去的!”挺起鼻头哼了一声,列克星敦挽住了王志的一只胳膊。“不是说了随便我高兴吗,这么快就认输了?”

 如果一个女人气呼呼地拔刀在男人身边砍来砍去也算亲昵,那王志无话可说。问题是普莉希拉从头到尾和王志说的话不到一百个字,这还是算上各种羞辱性称呼的。

 “我真的和她没什么啦。”刚开了个头,王志另一边的手也被挽住了。“就算你和那女人没什么,那和雷姆呢?你可是送了她一件很让人在意的礼物啊。”齐柏林戏谑地凑了上来,在王志耳边低语着。

 “诶?那个啊哈哈哈...”王志干笑了两声发现无法逃避,只好坦白交代:“那个其实是我买给声望的,但她死活不愿意穿。这次回来不是每个人都送礼物了吗,干脆把它送出去,省得留在个人空间里占位置。”

 在王志第一次抵达幻想乡前往家政公司雇佣留守女仆时,他有幸看到了十六夜咲夜那令人瞠目结舌的飞刀技巧:纤手一撩裙摆,手中就多了一把飞刀。伴随着手腕的甩动,飞刀准确命中了二十米外的靶心,无一例外。

 那条看似腿环的东西其实是弹药储存器,只需要注入少量魔力,就能生成一把存在时间短且硬度较高的投掷用飞刀。不但实用而且养眼,王志心痒之下就买了一套。

 声望虽然在卧室里什么姿势都愿意做,但在大部分时间内还是很保守的。对于王志的请求她义正辞严表示了抗拒,王志也只好把这东西丢给了雷姆。像她那样使用流星锤战斗的近战职业应该不排斥多个远程攻击手段,他是这么想的。

 听完解释后,列克星敦撅了撅嘴把头靠在王志的肩膀上。“姑且相信你一次,再给我买件衣服我就原谅你。”

 “可是这个世界的服饰不管是做工还是手感都比不上幻想乡...好吧你赢了。”察觉到身旁的少女又有晴转阴的趋势,王志果断选择了附和。“买就买吧,你高兴就好。”他转向另外一边道:“你呢?还想买书吗?”

 用没挽住王志的那只手玩弄着自己的卷发,齐柏林莞尔一笑。就在王志为这位御姐展现出的可爱一面而惊艳时,她悄悄把嘴凑到王志耳边,故意用能被列克星敦听到的声音说:“声望曾经跟我炫耀过,说她的内衣是你亲自挑选的。我也想试试~~”

 “等等,你想做什么?”列克星敦像只护崽的母鸡那样把王志拽到了自己这边。“声望小姐只要求我们协助总督大人完成任务,可没说过你能胡来!”

 “我可没有胡来。”伸出食指左右摆动着,齐柏林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首先,这种方式最有助于加深我们和指挥官的默契。你不羡慕声望有时和指挥官的那种心照不宣吗?”

 “重要的是,大棒要配胡萝卜。”把食指放平指着王志,齐柏林继续道:“与其整天责备他对别的女孩献殷勤,不如好好喂饱他。当初他对我们不假辞色,有很大的原因不正是声望每天都在他房里过夜吗?”

 “等等!”一直沉浸于美人怀抱的王志听到这句话果断挣脱了列克星敦的束缚。“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废话,你以为她每天和我在通讯塔值班的时候有什么好聊的,还不都是在说你。”对着王志翻了个白眼,齐柏林拉了拉披着的外套。“如果你不想去,我不会勉强的。”而面对她的挑衅,列克星敦的脸红得犹如苹果。可是她的手却牢牢抓住了王志,没有松开。

 “嗯......看来指挥官你今晚有福了呢。”用温柔的表情打量了一番列克星敦,齐柏林再次用妩媚的语气道:“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指挥官你喜欢什么款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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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新年已经过去了两天,可是江城依旧是一片节日喜庆的场面。

 按照传统,新年有着整整十五天的时间。哪一天适合待客,哪一天适合出行,哪一天适合婚庆都有着严格的禁忌。即使是深海来袭的硝烟刚刚散去,也不能阻止人们去欢度这个春节。或者说,正因为深海来袭,人们更需要去庆祝,好冲淡那徘徊不散的伤痛。。

 但对于那些全年风雨无阻的小商贩来讲,这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用力踩着脚踏板以免白糖溶化不均,老人屏住呼吸认真地把竹签放进了机器中。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色的棉絮状糖丝逐渐聚集在竹签周围,形成了一个又大又白的糖丝球。

 待到糖丝再也不出现后,老人停下了脚踏把竹签竖了起来。“来咯,又大又甜的棉花糖做好了!”他满面笑容把竹签递给了白发的少女。“拿好了小丫头。前天刚下过雪,走路可得慢点,别摔了。”

 看了看老人脑门上在严寒天冒出的热气,北卡罗来纳掏出了钱包。“不用找了。”接过棉花糖的同时,她把一张纸币递了过去。

 循着脑中的记忆,左拐右拐的她来到了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建筑前。

 见到北卡罗来纳接近,早就注意到她的卫兵开口了。“小姑娘,很抱歉。”他挺了挺胸指着身旁的门牌道:“这里是军事禁地,如果你没有通行证,那麻烦你离开。”

 面对卫兵友善却包含警惕的眼神,北卡罗来纳叹了口气。然后她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薄薄的纸质卡片递了过去。

 拿过卡片瞄了一眼,卫兵的眼神就变了。“欢迎您莅临,特派员同志!”他站直了身体行了个举手礼。“要我通知接待处吗?”

 想了想,回敬了一个军礼的北卡罗来纳还是摇摇头。“不用。我这次身负机密任务,行程不宜公开。你告诉我电讯处在哪就可以了。”

 脸上的讶色一闪而逝,卫兵指了指身后的建筑。“进入办公楼,一楼的走廊走到底,右手边那个房间就是了。特派员同志。”

 得到了答案的北卡罗来纳二话不说就走进了大楼。沿途不时碰上穿着制服的男男女女,他们看到北卡罗来纳同样是神情各异,但在看清她胸口的那枚勋章后就一脸的理所当然没再关注她了。

 顺着卫兵的指示来到了电讯处,北卡罗来纳再次掏出了纸质卡片。“帮我接线路零零一。”

 见到卡片上那个金色的印章,通讯员同样没有废话。很快,代表线路通畅的绿灯就亮起来了。“帮我把讯号显示在主屏幕上,然后你出去。”北卡罗来纳指着房门。“仪器的操作我自己能解决。”

 待到通讯员敬礼离开后,北卡罗来纳摁下了墙上屏幕旁的按钮。很快,原本漆黑一片的屏幕亮了起来。最终,屏幕上的雪花凝聚成一位正襟危坐的老人,从背景上看他同样身处室内。

 过了几秒钟,老人爽朗地笑了起来。“哟,这不是莱纳老师吗?怎么,终于想起联系我这个糟老头了?”

 面对两鬓发白的老人,北卡罗来纳并未怠慢。她庄重地立正敬礼道:“宪兵队特派员,北卡罗来纳向您报道,主席同志。”

 “好啦好啦,别那么严肃。”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林如海用宠溺的表情看着北卡罗来纳。“当初给你这个职位的时候我就说了。你享有和平海宁海她们同等的待遇,完全不必这么讲究。”

 见到对方依旧保持敬礼的姿态,老人叹了口气郑重地回了个军礼。“祖国亏欠你们太多了啊......好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用特殊频段联络我,是有什么情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