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王志离开已经过去三天了。

 一切似乎仍未改变:男人们每天喊着号子继续砍木头,环绕小镇的木墙已经建成了一小段。猴子现在升职了,他是施工队里的‘工程师’,每天拿着笔纸在那里写写画画,时不时还有纠正某根木头的摆放位置不对。

 女人们则每天都在低处的森林边缘拣拾些可以食用的菌类,偶尔她们还能捕获一只兔子之类的东西打打牙祭。已经有两位闲不住的大妈开始编渔网了,据说她们战前就是陪着男人出海捕鱼,现在当上寡妇的她们打算重操旧业,等渔网编好就去海边先碰碰运气。

 合上了手里的账本,维内托伸了个懒腰。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南里香带着已经初具雏形的治安队在沙滩上晨跑,如果侧耳倾听还能听到队员们的号子声以及南里香那独特的大嗓门:“都给我动起来!一日之计在于晨,谁跑最后一个今天就让他洗一整天的碗,而且他还没有肉吃!”

 维内托满意地点点头。这支现在只能兼职伐木队和狩猎队的治安队现在已经有模有样,起码队员们看到自己都会立正行礼,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摸着自己脑袋叫自己小妹妹了。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想着摸自己的头,难道自己真的长得那么像小女孩吗?伸出从抽屉里取出一面小镜子,维内托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道:“明明化了妆的呀,为什么还会把我当成小女孩呢?”

 就在维内托对着镜子撩起头发试图做出一个**的表情时,门被打开了。

 “早上好啊维内托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推门而入的声望看着正襟危坐脸颊通红的维内托疑惑道:“怎么了维内托小姐,你生病了吗?”

 “没,没有的事!我很健康哈哈哈哈!”发出了连自己都觉得虚假的笑声,维内托努力把自己七上八下的内心安抚下来:不会有事的,声望开门瞬间自己就把镜子藏到桌下了,脸上也和以往的表情一模一样。自己是完美的维内托,不会被声望发现她居然在提督的办公室里像个怨妇那样顾影自怜。

 “既然维内托小姐很健康,那就赶快来吃饭吧,我试着做了点通心粉。”看着声望说完话就关门离开,维内托长长舒了一口气。

 拉开抽屉把镜子放进去,准备起身的动作停下了。维内托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个相框,看着相框内照片中央那个开怀大笑的男人她不自觉地轻笑了一声:“真是个笨蛋,哪有拍照时笑成这样的。”

 王志不在后,其实很多东西都变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这栋屋子变得没那么热闹了。

 没有了北方这个开心果,卡伯特整天没精打采;没有了王志这个提督,声望的笑容也不再那么频繁;别说本来就沉默寡言的丽子,就算是本来天天和王志打嘴仗的小冉这些日子也沉默了许多。

 大家选择的方式是工作。小冉每天吃住在工地,时刻确保着工期;丽子拿起了课本,跑去给孩子们当老师;卡伯特每天都下海捕鱼,现在房子外面的空地上还晾晒着一大排的咸鱼;至于声望,她打扫房屋的次数之多甚至让维内托怀疑这位初始舰舰娘是否染上了洁癖。

 眼看着今天的餐桌上又是除了餐具和餐盘的碰触声以及微小的咀嚼声外什么动静都没有,维内托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虽然她同样思念着王志,但现在的她不仅是舰娘更是代理提督。有必要帮助大家调整好情绪。

 因为是接到紧急通知匆忙赶回幻想乡的,王志的便携包无法完全充能。所以他不可能像上次那样在折返的时候消费额外的能量来进行定位,并使用世界之力调整时间让自己返回距离出发不久的时间点。

 王志出发前告诉维内托,让她作好自己一个月内无法返回的准备。现在才过去了三天,后面的日子远着呢。

 思及此处维内托把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声,以此吸引在座诸女的注意力。“今天的事物安排我打算做下调整。”

 “今天,所有人的工作都暂缓一天。”维内托只起了一个头就成功挑开了在座之人的话匣子。

 看到大家的表情维内托哪还不知道她们想反对,于是她就把自己的顾虑复述了一遍。“现在才三天你们就开始萎靡不振,长官最迟可能一个月回来。你们这样能坚持一个月?”

 “正因为长官不在,我们更要照顾好自己。劳逸结合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而不是为了虚度光阴。”维内托用手托住下巴严肃道:“我计算过了,按照目前的进度,我们会在十到十二天内完成长官的预定计划,暂时的休憩不碍事。”

 “今天休息,大家一起去海边玩吧!”维内托手一挥给今天的行动下了指示。

 也许是因为那层代理提督的身份让大伙本能之下选择了服从,也或许是因为大家这些天确实积累了压力想要放松。风华正茂的少女们很快讨论起了今天该玩什么。这个说要不要捡贝壳,那个说要不要下海游泳,卡伯特甚至提议一起玩堆沙堡---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陪北方玩堆沙堡玩习惯了。

 正当大家热火朝天讨论时彭地一声门被推开了,果敢拎着连装炮犹如一阵风冲到了餐桌边。

 维内托正要训斥这个冒失丫头又不敲门就闯进屋子,果敢就急匆匆用手指着还敞开的大门道:“代提督同志,有紧急情况!”

 “有个深海在屋外,弗莱彻正在帮助她。”听到果敢的汇报维内托面色微变,深海的反扑本就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她们居然...

 等会!!维内托突然觉得很违和。帮助是什么鬼?

 “冷静点,把情况说清楚。”声望眉毛一扬,递过去一杯牛奶。

 “那个人形深海拖着一个受伤的舰娘不肯松手,结果她们俩差点都沉了。是我和佛莱彻把她们拖拽回来的。”果敢顿了顿。“不过那个深海不许我们靠近她。”

 “她是挟持了那个舰娘吗?”维内托啧了一声,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有智慧的高级深海,看来这一仗不轻松。

 “不,她把那个舰娘放在身后。似乎,似乎是在保护她。”果敢的表情十分古怪,想必他自己也有些不相信。“所以弗莱彻正在试图劝她把那个叫罗德尼的舰娘放开,好确定她的伤势。”

 声望手中的玻璃杯突然脱手掉在了桌子上,杯中的牛奶则洒满了大半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