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他的背上都是岩石割出来的伤口,伤口不算大,都是细长的形状可是出了那么多血,伤口一定很深。
苏雨眠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甚至忘记了自己旁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存在。
这个傻子,每次都是因为保护她弄的遍体鳞伤,可是她有多心疼啊,比伤在她自己身上要疼一千倍,一万倍。
这时候,男人轻轻的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低头看了看萧墨白背上的伤,又看了看低头痛哭的苏雨眠,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伸手递给了苏雨眠道:“先止血吧。”
苏雨眠抬起头看向他,这人身穿玄黑色的袍子,头发半散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也是一个清冷的人。
苏雨眠连忙接过去,道了谢,随后一点点的将小瓷瓶里的粉末倒在他的背上,苏雨眠忙的满头大汗,不知忙活了多久,发现他背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这才松了口气。
抬手想解开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衣才刚刚把嫁衣脱了一半,那男人手中的剑带着剑柄抵住了她的背,声音冷硬,却不难听出别扭:“你做什么?”
他看不见苏雨眠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苏雨眠的声音,可能因为哭过的原因带着轻微的鼻音:“我怕他冷。”
这四个字便让男人明白了,他收回手中的剑,随手将手里的披风扔了过来,眉头拧着,开口道“用这个吧,你一个女人怎可宽衣解带?”
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不赞同,苏雨国际不顾得理会他,连忙拿过披风给萧墨白盖了上去。
一切都忙完了之后,苏雨眠才得以歇一口气,坐在萧墨白旁边,这才有机会细细的端详这个男人。
他的长相不算俊美,但是看起来很是舒服,五官组合在一起让人觉得这就是他。
苏雨眠从自己身上拿出来一块玉佩,那里是刻着苏字的玉佩,是苏家子女每个人都有一块的,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她的拇指摩擦了一下玉身,伸手递给了男人,声音比方才冷静了许多:“这是我随身带着的玉佩,我叫苏雨眠,今日之恩,我记在心上,若是有一日这玉佩再次出现在我眼前,能帮的事情我都帮。”
男人看了看她递过来的玉佩,又抬眸看了看苏雨眠,眼神淡漠,没有伸手去接,眼睛移向了别处,开口说了两个字:“不必。”
苏雨眠没有收回手,垂了垂眸子,声音比方才更加的坚定:“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听见她这句话,男人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眸子重新看向苏雨眠,苏雨眠也抬眸看向他,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了大概一分钟,男人这才伸手接过去,将玉佩放在了怀里,没有说话。
苏雨眠收回手,很识相的没有和男人攀谈,一是因为他们不认识,没有必要聊那么多,二是心在不过萍水相逢,他们互相不打探对方的隐私,这是应该的。
所以她不好奇他的身份,不想问他为什么在这儿,也不想问他为什么帮他们。
转过身子看了看身后趴着的萧墨白,苏雨眠心里盛满了担忧,不知道顾影他们怎么样了,不知道萧墨白能不能撑到他们来。
山洞里沉默蔓延,那个男人和萧墨白他们各自占据一角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萧墨白却发起了高烧,苏雨眠只能拿帕子一次次的放在他的额头上,用这种物理方法来给他降温可是却急的直掉眼泪,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那个男人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便越发觉得这真是个有趣又奇怪的女人。
苏雨眠无暇顾及他探究的眼神,她只想让萧墨白身上的温度尽快的降下去。
这一忙活,就忙活了大半夜,也许是上天眷顾,萧墨白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苏雨眠也累的趴在他旁边沉沉睡去。
睡得朦胧间,听见耳边有人在叫自己,还有人轻轻的摇晃自己的身子:“小妹……”
苏雨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苏寒的脸,苏寒蹲在她身边,脸上带着浓重的心疼和担忧,抬手将她的头发拢在耳后,又喊了一声:“小妹。”
苏雨眠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这是真的,连忙爬了起来,伸手探了探萧墨白的额头,发现他头上的温度并没有再升高,这才舒了一口气,环视了一下山洞里,那个男人已经不见踪影,现下都是大哥和他带来的人,旁边还有上次见过的那个娜塔莎。
“先回去吧,小白的伤不能耽搁。”
“嗯。”苏寒赞同的点了点头。
等到他们回了将军府,苏雨眠才知道不仅仅是伤口的情况那么严重,还有其他她没了解到的伤口。
萧墨白坠落的时候,背部着地,整个身子给她当了垫背的,所以那些伤口还只是小事,重要的是有些岩石划到了他的筋脉,有些岩石硌到了他的骨头,再加上从上而下的巨大冲力,导致他身上多处骨折,有的筋脉已经断裂。
苏雨眠在不远处听着大夫说出来的结论,再也忍不住,拔腿跑到了房间外,跑到了房间拐角的地方,放声大哭起来。
苏寒想要追出去,被苏夫人阻拦了:“让我去吧。”
苏寒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
苏夫人走到房间外,站在苏雨眠的面前。
她蹲在地上,抬头看向苏夫人,站起身扑进了她的怀里,口齿不清的说着话,说的都是自责的话:“娘……我早该知道的……小白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我本来以为可以瞒着他,还特地下了迷药,可是……可是……我搞砸了……”
苏夫人叹了一口气,眼中涌上心疼,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知道小妹这么做只是想为他们做一些事情,着急王爷一直被这么关在牢房里,不知哪天便被皇上灭了口,毕竟皇上现在的做法已经在明里暗里的警告他们了。
“王爷他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也只能想出来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安慰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