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侧殿内三人腾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逼问跪在殿前的传令兵。

传令兵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就因为一路奔波劳累,撑不住昏死过去。

可见为了把消息最快传到许都,他这一路跑得有多辛苦。

皇帝赵恒有些发蒙,“他说公孙瓒已经被王萍萍杀了?”

曹徳刚缓和一点的脑袋瞬间炸开,身子摇晃,赶忙扶住身旁宫人的手,这才没跟着传令兵一起倒下去。

两人齐齐看向刚还在说徐家军没什么动静的司马防,哪怕多年交情,此刻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曹徳也不再信任他。

“丞相、陛下……老臣所言,绝无半句假话!”司马防人都傻了,可他还得努力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同曹徳解释自己的无辜。

“老臣离开幽州时,那边的确没有任何要发兵的迹象,就是在那大船上,老臣也特地在船上暗中打探过,如若不然,老臣怎还敢回家先歇息两日才来禀报?”

司马防越解释,被公孙瓒死亡消息弄僵的脑子也越来越清明。

眼下只有一个正确答案,那就是——

“他们有意隐瞒我!”司马防惊骇道。

要隐瞒一件事并不算难,可徐家军怎么就能把时间卡得这么巧呢?

而且,他才离开幽州一个月,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北地竟发生了这样可怕的大事,徐家军是怎么办到的?

曹徳深深看了司马防一眼,只把司马防看得冷汗直流,但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震惊的神情完全真实。

“丞相!丞相!不好啦!”

一群官员连官服都来不及完整穿戴,便急匆匆冲入宫中,显然也收到了从北面传来的消息。

不过,他们知道的比殿内三人的还要劲爆!

“冀州已经被徐家军拿下了!”曹徳心腹大臣大声吼道,声音都嘶哑了。

消息传得太突然,他们从没经历过战斗力这般迅猛的军队,猛的一听到消息,只觉得像是在听戏文一样,非常不真实。

侧殿里,司马防已经跪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但口中还在甩锅,骂道:“徐家军发兵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安插在冀州那边的探子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应声。

曹徳与赵恒坐在首位,一个脸色铁青,一个仿佛置身事外,只不停问:“冀州当真已经被徐家军拿下了?”

大殿气氛压抑,只等着派出去的确定消息的人马回来禀报。

却没想到,派出去的人还没消息,北边的传令兵又来了一个。

这一次,传令兵说出的话,直接把许都朝廷百官们震得大气不敢出。

“报——”

“禀报丞相、陛下,徐家军已入北都都城!”

“前方探子来报,北帝携百官仓惶逃出北都,往西面凉州寻求马家庇护去了,留下的满城百姓以及不肯离开要为父报仇的北后,一并被徐家军拿下!”

“关将军请示丞相,我军是否要现在发兵,趁徐家军主力都在并州,冀州军力薄弱时,攻入冀州,夺回冀州!”

传令兵一口气说完话,抬头去看丞相的神色,就见丞相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牙关咬紧,握住宫人的手背上爆出青筋,形状十分恐怖。

传令兵急忙低下头去,额头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滚落,滴答一声砸在擦得光亮的木地板上。

殿内安静,这细微的落汗声居然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气氛瞬间压抑到了顶点。

“去凉州!”

曹徳颤抖着站了起来,厉声命令:“让关将军即刻带领大军赶往西凉,务必要赶在徐家军之前,夺下凉州!”

夺下凉州四个字,说得吐沫横飞,志在必得。

曹徳心道,绝不能再失去凉州,否则,曹营危矣!

这徐家军的人都是吃了仙丹不成,拿下两州,居然只用了不到一个月,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这里,曹徳立即又命人去查,他要知道,公孙瓒到底是怎么死的!

司马防见丞相似乎并没有要追究自己的意思,忙从地上爬起来,亲自领下了探查的任务。

可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一跳。

先是可以带人飞天,日行几千里的飞天吊篮,后又有惊天动地的铁桶炸药,再加上徐家军陆、空联合的全新作战方式。

如此种种加在一起,就形成了徐家军凶猛的战斗力,对落后的公孙军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至于公孙瓒之死,那就更没有什么悬念了,王萍萍亲自出手,谁敢争锋?

司马防把自己查到的消息汇总报告给曹徳和皇帝,其他朝臣也都在殿上。

大家听到司马防带回来的消息,身体具都狠狠一颤。

他们不禁在心中想到,要是徐家军来攻打自己等人,他们到底能撑多久。

是的,是能撑多久,而不是谁赢谁输。

不管是日行几千里的飞天吊篮还是惊天动地的炸药桶,这些对凡人身躯来说,都无异于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旦碰上,以他们现在的军备实力,如何抵挡得了?

“我军坚盾可能够抵御住炸药桶的轰击?”曹徳沉声问道。

不过短短两天时间,他整个人看起来就苍老了许多,因为头疾发作,额头上还敷着草药,灰色的布条在额头上绕了几圈,看起来多了几分凄惨。

司马防不确定摇了摇头,“以微臣曾在幽州所见,盾牌对炸药这种东西,毫无作用,唯有高墙可以阻挡。”

可就算是高墙,遭遇连续的炮轰,只怕也难挺住。

“你不是说徐家军中的炸药也并没有多少吗?怎么这次他们就用了这么多?”曹徳追问。

司马防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丞相,他们既有意隐瞒老臣,老臣也没有办法啊!”

“仲达在徐家军中又没什么地位,不过是一打杂小厮罢了,他只怕也被蒙在鼓里呢,唉~,都怪老臣无用。”

“臣老了,脑子不中用了,臣……”司马防突然郑重的跪了下来,“臣请辞,还望丞相陛下同意老臣请求!”

司马防心里想到:眼下这局势,留在曹营中只怕还会给身在徐家军中的儿子添麻烦,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