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点点头,觉得哥哥说得有道理。

徐大郎狐疑的看着妹妹,“她骗你,你为什么还把她带来?”

徐月被问得一愣,真实的茫然,“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她强烈的信念感感动了?”

是不是,徐月也不确定。

她只知道,当翠鸟说徐家军一定会赢时,她就也相信了。

只要有一个又一个翠鸟,觉得徐家军能赢,并期盼着它能赢,那她们就真的可以一往无前!

兄妹俩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一个看着身旁的外甥满眼温柔,一个看着山坳里的景色,眸光坚定。

翠鸟是被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饿醒的,常年吃不饱饭的人对食物的渴望已经成为本能。

她一个激灵从牛车上跳下来,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循着香味来到了火堆边。

几只兔子被串在木棍上,正架在火上翻烤,文卿刷了一层油和蜜,就有油渍呲呲一直往外冒。

翠鸟很真实的咽了口口水,被饿得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太多,只巴巴盯着那火架上的肉。

文卿都怀疑她是不是还没彻底清醒,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离开了家,离开了易县。

这直勾勾的眼神,配上那张脏兮兮的干瘦小脸,望得文卿心软,用刀子挑了一块已经烤好的兔腿,割下来递给她。

翠鸟没有一句废话,感激的看了文卿一眼,就拿起兔腿大口啃起来。

一条兔腿三两下就吃完了,之后又跟着众人一起喝了两碗米粥,吃下半碗双胞胎不肯喝的牛奶粉。

“你不撑得慌吗?”徐大都忍不住,惊奇的问了一声。

翠鸟半躺在草地上,摸着肚皮,傻笑,“原来吃饱是这样的感觉,跟着徐家军太好了,嘿嘿嘿~”

众人对视一眼,都笑开了。没有嘲讽或是看不起,只是单纯的看着小姑娘这满足的样子,很有成就感。

徐大郎冷冷提醒:“吃饱了就要开始操练,今天先从体力训练开始,你跟着牛车走。”

“什么……”翠鸟有点没反应过来,木楞的坐起身,茫然的看着徐大郎。

徐大郎没耐心再重复一遍,他知道,正常人的耳力一定能够听见他刚刚说的话。

徐东北是个社交小能手,一点不怕生的,牵着高冷的妹妹爬到翠鸟身前,很认真的帮她重复了一遍大舅说过的话。

看着大姐姐脸上露出忐忑的神情,徐东北很自豪的觉得自己帮助了她。

翠鸟看着面前这两个小粉团子,想着两人刚刚把好喝的牛奶粉给自己喝的暖心举动,忍着心中忐忑,冲两个小人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哒~”徐东北笑得一脸烂漫。

“要是累,我帮你圣光。”徐东北拍着小胸脯认真说道。

翠鸟看过戏班子演的神女入梦取子那处戏,而且看了好几遍,这是她除齐老四怒打王大彪之外,最喜欢的一出戏。

所以,知道圣光是什么意思。

当即,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这两个梳着滑稽朝天髻,脸色还扑了红胭脂的小演员,情不自禁的喊出一声:

“伟大的光明神啊!”

徐东北跟着母亲在教堂做过很多次圣光洗礼,当即伸出手,踮起小脚,轻抚了抚翠鸟的额头,磕磕绊绊的说:

“神聆听到了你虔诚的呼唤,赐你祝福……”

一点金光从小手掌泻出,笼罩住了惊愕的翠鸟,而后,消散在她体内。

翠鸟感受到身体突然涌现出来的气力,先是一惊,而后眼神一变,再也无法把面前的小孩当成一个孩子。

她单膝抱胸,认真而虔诚的低呼着:“神子~”

一缕常人无法看见的金色丝线从翠鸟体内飞出,钻入徐东北点着红红美人痣的眉心里。

徐平原看见了,因为没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狐疑的歪了歪头,还伸出手点了点哥哥的眉心,却什么也没摸到。

徐东北也觉得很奇怪,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魔力活泼得像是两个他自己,蹦蹦跳跳的,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儿。

“姨姨!”徐东北有点害怕的朝小姨那奔了过去,跑到一半想起来妹妹还在原地,又跑回去牵上妹妹,一块来到收拾毛毯准备装车的徐月身前。

小家伙激动的指着自己,急起来说话都不会说了,阿巴阿巴的抓着徐月的手去摸他自己,一个劲的跳。

这滑稽的模样,要不是小家伙眼里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徐月都想笑出来。

“怎么了?”

徐东北哇哇叫,张开小手释放出一根水柱,水柱活跃非常,噗噗噗一直跳动着。

徐月没看懂。

徐平原嫌弃的一把拍掉哥哥收拾的水柱,凝出一缕黑色的丝线,往哥哥眉心里钻去,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看到的奇怪景象,而后指着太阳说:

“那个颜色的。”

太阳是金色。

“怎么了?说什么呢?”

徐大察觉到动静走了过来,“不是说不能乱用魔法?不能因为这里没有外人就变得随便起来,这很危险……”

教育的话说到一半,感觉到小外孙身上突然变得活跃的能量波动,徐大诧异的停下了教育。

徐月忙把外甥女告诉自己的事原封不动复述了一遍,徐大听了,回头朝翠鸟那边望了过去。

小姑娘正满眼尊敬的望着他……身旁的徐东北。

“阿爹,怎么了?”徐月也急了,超凡的力量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也缺乏相应经验。

徐大不太确定的说:“似乎是信仰之力,翠鸟应该是第一个信仰神子力量的凡人。”

“我之前听二娘说,她的能力之所以变得越来越强,也和人们的信仰有关系,她是布道的人,信仰能够给她带来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重生这么多年,他的法力并没有恢复多少,二娘却越来越厉害。

当然,同样变得厉害的还有家里那个凶巴巴的婆娘,那个什么星际体术也不同凡响。

只有他……

眼看老父亲有越想越抑郁的趋势,徐月忙开口问:“所以这是件好事?”

徐大收回让自己郁闷的思绪,点了点头,“或许是。”

什么叫做或许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徐月看着面前焦急的两小只,人都要爆了。

徐大郎很无奈的提醒了一句:“问他娘。”

这话听起来很像在骂人,但却给了徐月一个正确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