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这孩子又调皮了~,天这么热还带着同伴们出来做社会实践作业,不怕中暑吗?”

“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我们薄待你啊,是家里的冰浆不好喝了还是徐末他又擅作主张逼你习武了?”

阿爹一开口,徐月嘴角便是一抽。

虽然知道是因为鲜卑商会的人在这,阿爹来了戏瘾,但为什么背锅的总是她哥哥徐大郎?

明明今天轮到徐二娘自己照顾双胞胎,哥哥根本不在家!

待在城郊军营的徐大郎在炎炎夏日中,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嚏!”

徐大郎:“???”

.

鲜卑商人中有和丹尼尔原本是同一个部落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丹尼尔的身份。

“殿……”下字还没说出,商人立马反应过来现在的鲜卑已经不是当初的鲜卑了。

此刻再提前鲜卑王的事,恐怕还会害了丹尼尔。

商人原本也觉得徐家收养丹尼尔不安好心,瞧,这都把孩子逼得出门卖水自谋生路了,想必平日里也不会对他有多好。

可仔细一看,他发现,这个原本从草原来的小殿下,不但白了许多,还胖了。

小脸肉嘟嘟的,要不是鲜卑口音浓重,看起来都像是中原人家的孩子。

再看徐大那关心的模样,和他说出的话,不管是冰浆还是习武,这都不是一般孩子能有的待遇。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徐家对丹尼尔并不差,送他上学堂,课后给补课,空闲了还会满足一些他的兴趣爱好,比如习武什么的。

如果不是他总找上去被徐大郎完虐的话,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丹尼尔,下次可不能这么调皮了。”徐大把丹尼尔从徐月手中解救出来,一脸的无奈。

丹尼尔是年纪小,但他不傻,现在他已经看透了,徐家里就数他面前的徐大最可怕。

比徐大郎还要可怕!

也不知是徐大郎的幸还是不幸,因为徐大的存在,丹尼尔对他的仇恨都淡了许多。

于是,秉承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想法,丹尼尔配合的挨在徐月身旁,小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带大家吃点好吃的。”

教堂里有一堆鲜卑送来的孩子,丹尼尔用糖衣炮弹成功拉拢他们,让他们变成了自己的属下。

只可惜,他所做的一切,看在成年人眼中,就像是小孩过家家。

徐月知道内情,但也不得不对面前这个七岁的小男孩刮目相看。

瞧这灵活的小脑袋瓜,好好培养一番,说不定日后徐家军能多个商业奇才!

“好了,下不为例,回家去吧。”徐月揉了一把他扎手的小脑袋,叮嘱道:“最近各地商人汇聚居庸县,街上太乱了,别乱跑。”

丹尼尔飞快的瞅了徐大一眼,徐大面带微笑,笑得他忍不住狠狠打个哆嗦,冲那几个鲜卑商人抱胸行了一礼,转身飞快的溜了。

徐月冲身后一名徐家军点点头,让他护送丹尼尔,免得真跑丢。

丹尼尔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但鲜卑商人们对徐家军的抗拒肉眼可见的减弱了许多。

接下来的二次商业会谈,大获成功。

因为边境贸易的顺利开展,来到居庸县的外族商人更多了。

而中原的商人们听到了徐家军在边境同外族人通商的消息后,在巨大的利益驱动下,冒着生命危险,带着中原的货物来到居庸城,与外族商人做生意。

从六月第一次商业会谈开始,一直到到九月下旬,短短三个月,居庸县就更换了新面貌。

首先是称谓上的改变,原本的居庸县城现在更名为居庸城。

其次是城市人口,从原本的一千五百流动人口(不算边军),暴涨到三万人。

放在现代,三万人的小城都不能叫城,得叫镇。

可放在现在这个军阀四起,民不聊生的时代背景下,一座具有三万流动人口的城市,已经能比得过一州首府,还得是繁华富裕的中心州郡。

短短三月能有这个效果,所有徐家军都吃了一惊。

也由此可见,人们的物欲,之前被压制得多么厉害。

以至于当徐家军放出了一条通道后,人们争先恐后的想要加入其中。

最终形成了居庸城现在进出口贸易枢纽中心的地位。

商税账本一本又一本的送到徐月家中,她一边看着双胞胎一边打着算盘,算珠在安静的院落里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太阳西斜,丹尼尔放学回来了。

自打上次逃课带着孤儿们在街上卖水被逮个正着后,他就不敢再逃课。

原因也很简单,他怕徐大真要收拾他。

小小的丹尼尔现在已经明白,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索性这一个多月来徐大似乎在忙着教他徒弟孙阿山,转移了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这让丹尼尔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厨房里透出杏姨忙碌的身影,但怕影响到双胞胎,门和窗都是隔音的。

听着从大厅内传来的算盘拨动声,丹尼尔谨慎的放慢了脚步,瞥见屋内只有徐月和双胞胎的身影,自己最怕的两个人都不在家,脚步明显轻快起来。

他准备直接溜回房间,不料,徐月头也没抬,就朝他这边招了招手。

“你过来,今天我有空,正好又有这么多现成的教材在,我教你打算盘。”

徐月声调平平,双胞胎坐在摇篮边,扭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使用各种手段,争抢玩具。

明明兄妹俩的玩具从来都是一式两份,但他们总会丢下其中一个,专注的争夺另外一个。

大多数时候,都以哥哥徐东北被妹妹徐平原一奶拳头打倒而结束。

初见到双胞胎这样暴力对待对方时,丹尼尔被吓了一跳。

但哥哥哭了没几分钟,就又吭哧吭哧跑过来和妹妹玩,根本不用第三个人掺和进去。

丹尼尔不情不愿的走进大厅,把书包放下,冲徐月行了一礼。

徐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来她身旁坐下。

丹尼尔脱鞋上了凉席,跪坐在案几前,但和徐月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徐月也无所谓,能看见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