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洞门的时候,兰陵死活不把宝刀还我,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缴获的战利品,要挂到房子里自勉。又不是缴获关二哥的青龙偃月刀,从我这翩翩帅书生手里抢夺的东西有什么好自勉的?

好说歹说,最后我搭上了二斤孜然,和九花玉露的无限使用权才勉强换回了刀鞘,刀是肯定不给了,美其名曰:杀人未遂,质压凶器,保留起诉权利。刀鞘也成,自己打着上山寻找遗失佩刀的旗号出来的,回去多少也有个交代。刀鞘有了,刀还没找见,给下会过来留了个好茬口。

今天这趟没白来,不但把二女身世了解了个透彻,还明白兰陵一直耿耿于怀的原因,虽然她没说多年恩怨一笔勾销的话,但心里明显已经不是那么计较了。从临走时和我讨价还价,敲诈九花玉露和孜然的样子来看,兰陵已经具备几分小女人的模样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抛却了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份,毫不顾忌流露出真实的想法,放在原来绝对不会因为调料香水这些小玩意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这样,我也绝对不会认为已经将兰陵抓在手心里了,现在不行,以后也不太有可能。皇室里出来的人也有痴情的,但她们有一边情深意切的天荒地老,又一边杀机涌动的磨刀霍霍的素质,历朝历代不乏这样的人。男女之情并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必要时候,身家性命也仅仅是一堆筹码,该梭哈的时候绝不会手软。我佩服这样的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心中隐隐嫉妒那个死鬼和尚便宜老丈人辩机,竟然能引堂堂公主不惜祸国殃民的夺权谋反,拉上了垫背的无数,太拉风了。俺家二女竟然有这样的父母,回去一定要仔细的观察一下我与众不同的二婆娘,能娶了这样的女孩当老婆,我也蛮有本事的嘛。

我要是当了皇帝的话,绝对是昏君,被人千古唾骂的那种;如果我要争皇位的话,下场一定很惨,人家只要抓了颖和二女,甚至是兰陵,刀往她几个脖子上一架,我就利马收拾行李,自动流放到原始森林当泰山去了,没二话。想到这里,怀里取出洁白柔韧的改造纸,细心的揉搓起来。

舒服!蹲到风口上,在如诗如画山林中,心情愉快胡思乱想的解着大手,人生一大美事!

回院子的时候,兰陵已经拿了大堆的东西过来,正和颖高兴的拉着家常,见我回来神情依旧,简单的见礼客套,配合的滴水不漏。

二女和往常一样,只要兰陵来就会躲到卧房里摆弄个针线啥的。也许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乌烟瘴气的生活环境和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让她对皇室成员充满敌意,尤其是她发现我和兰陵关系不寻常后,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存了什么打算。

二女正盘腿坐在**绣手绢,头上的抓髻已经挽成了妇人的样子,一幅温良贤惠的小模样,见我进来也不停手,低头道:“夫君去后山了?”

“恩”我扬了扬手里的刀鞘,走到近前欣赏二女的手艺,“光刀鞘,刀没找到。绣什么呢?”

“喜鹊。”二女细心的抽拉着针线,正给手绢上的喜鹊上毛色,“夫君明天还要上山找刀吧?”

“哦?”把二女手上的刺绣接了过来,抬起她下巴,“臭丫头把话说完,想表达什么意思?”

二女咯咯笑道:“没了。夫君心里知道的。”

“知道啥?”我给二女提起来,放到我腿上,“一天就你机灵,山楂水喝了没?小心半夜再闹肚子。”

“咯咯……”二女最喜欢提她闹肚子的事情,每次一说就笑个不停。“妾身要闹肚子了,夫君还在跟前照料吧,也不错呢。”

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面对这个刚刚十五岁的小妖精,我心中充满了溺爱,“刚刚去后山碰见兰陵公主了,行了吧?”

“恩。”二女扬起头,鼻子使劲皱了一下,做了个满意的模样,“兰陵公主是妾身的姨母呢,小时候对她有印象,年轻的时候还好看。”

“怎么好看法?”我在她鼻子上挂了一下,小丫头改变策略了,开始拿辈份和年龄说事,我避重就轻,不接她的话。

“忘记了,咯咯……。”二女见我有维护兰陵的意思,使劲把头往我怀里钻,“兰陵公主拿了好些个东西过来,整日里也不知道和夫人说些什么,夫人对她印象可好呢。”

“你十五岁?”我把二女小脑袋从怀里拽出来,紧紧盯着她的大眼睛,“十五岁的小姑娘脑袋里面都装了些啥东西?”

“妾身长大了,夫君都抗不起来了呢。”二女晃了晃小腰身,展示了下似有似五的曲线,“姨母能做的事情,妾身也能做。”

姨母这个称呼太邪恶了,让我成为不折不扣,不守伦常的禽兽。“二女,咱换个称呼,叫兰陵公主挺好的,再说你姨母那么多,都扣到我身上不好吧。”就好像我和李世民所有的女儿都做了什么事情一样,心里别扭。

“恩!兰陵姨母。”二女认真的点点头,拿刚小胸脯不停的在我胳膊上蹭,“夫君,有没有感觉到肉肉的。”

“你姨母比你肉多了!妖精,受死!”我给她扔到**,照屁股就抽了一下,不忿道:“才多大点,一天不学好。”

二女笑的直打跌,一幅欢庆胜利的模样,小脚打鼓一样在**敲打着,乐不可支。

“好,别笑了。”我把她拉起坐好,“这个事情不许在谈论,兰陵她不是坏人。”二女听我夸赞兰陵,眼里露出不满的神色,我改口道:“就算她是坏人,对咱家也没存坏心思。在一起也就是说说话,谈论点学问上的事情,她一个寡妇家也不容易,平时也就是能和我说说话,消遣一下,没别的,别胡思乱想。”

二女点头,下床倒了杯水给我,乖巧的递我手里,“二女年龄小,不懂事。夫君平时要多管教妾身才是。”

“滑头!”我接了水一饮而尽。本来想劝二女平日里不要老一门心思防人,想想又算了,心眼多未必是坏事,等她再大些,给我当个贴身智囊的也不错,于是改口道:“以后有时间的看书写字的,别老是针线不离手,鞋以后坚决不要做了,别累着了。以后呢,兰陵公主到咱家你也不用老是躲开,大大方方的,该干啥干啥,面面上过得去就行。眼见天就黑了,兰陵拿了好些好吃的,咱俩给她吃光去。”

二女点头,喜笑颜开的抱了我胳膊出门扫**。

山庄里温暖如春,生活惬意,钓鱼成了我最好的消遣。每日早起我和二女就在池塘边上垂钓,颖和兰陵在一旁东家长西家短的拉家常,看上去感情好的不得了。

程初抓住难得的自由时间,啸傲山林的快感让他转职成为职业猎手,天不亮就独自上山,直到黄昏才回来,每天都能背点猎物回来。有时候是个小麂子,偶尔也有冬天不长眼出窝的山兔,山鸡,晚餐上烧烤新鲜野味成了主流食品。弄的我现在闻见孜然味道都不舒服,一个劲的吃冰糖葫芦消食。

大年初九,程初拿了我一罐仔然带了小半车的野味回去孝敬程老爷子,出来了七天,不回去一趟有点说不过去,带点新鲜玩意让老爷子高兴下也是应该的。初十程初回来的时候带来了秦钰已经随关内府兵进驻鄯州(西宁)的消息,并捎回了更多的牦牛肉干。

早先不是在肃州吗?怎么在隆冬有调动呢?鄯州已经是大唐和吐蕃的交界处了,如果发生战事,那里就是最前线,听程初的意思,这次关内的府兵有一大部都调遣到了鄯州,大有大军压境的意思。这个年代正处于气候温暖时期,冬天里军队调动相对简单,但大军云集鄯州还是令我感到突然。也许朝廷使用以攻为守的策略来牵制吐蕃,给辽东战区减轻压力。当然也不排除新皇帝上台励精图治几年后国力大增,信心爆棚的想开春变暖后两线作战,如果这样的话,这个皇帝有步隋炀帝后尘的危险,和历史上所记载的李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