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听得出来,她女儿左右想到的就是这婢子会不会怀孕,万一有皇子出生,那时就是长子,应该怎么办?

“芷儿你想说什么?”

沈姝芷考虑了一下道:“母亲,女儿想试探一下太子殿下。”

如何试探?

“母亲,过些日子就是女儿节,昔日太子殿下还是九皇子的时候,每一年都会同女儿赏花灯。”

“你想亲自问太子殿下对那婢子有没有意?”章氏问。

“不,不是。”沈姝芷解释:“女儿是想求太子殿下纳那婢子为妾。”

章氏有些不理解:“芷儿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你......”

“母亲,您听女儿说。”

“太子殿下向来知道我善解人意,若是我主动提及此事,就想看看太子殿下如何回应。”沈姝芷就是想试探一下太子殿下对那婢子是何态度。

若是太子殿下无意,那再好不过,若是有意......

那婢子身边卑微,又来历不明,如何成为太子殿下的妃子。

“如果太子殿下有意呢?”章氏问她。

“太子殿下不会的,那女子身份卑微,太子殿下如何.....”

“芷儿。”章氏打断她:“昔日的先皇帝有一妃子出生只是一个司布局的宫女,可后面先皇帝还是纳她做了贵人,虽然说比不上贵妃,皇后娘娘,但对寻常女子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沈姝芷反说道:“母亲,那婢子身份不明,如何做太子殿下的妃子?”

章氏闻言,问:“皇后娘娘可知道那婢子?”

“知道,只是因为那个婢子身份卑微,皇后娘娘暂且没在意。”

章氏似乎松了口气,安慰她道:“芷儿,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你若想试探一二,也可,但明面上你不能有任何嫉妒的心理明白了。”

“女儿明白。”

章氏担心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深入情牢,无法自拔,那样就功亏一篑了,虽然太子可以被废,可沈家不敢赌帝心,与其赌谁的皇帝,不如自己拥护一个。

所以这个太子妃只能是沈家的,嫡长子也只能由太子妃生下。

若是那婢子真的成了阻碍,那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她攀附不该攀附的人!

临走时,章氏还不忘再次叮嘱:“芷儿,记住母亲说的话,地位和感情不可兼得,明白吗。太子妃之位你若想要得到,就该舍弃一些念想。”

沈姝芷心有不甘,为什么不能兼得,她贵为宰相嫡女,皇后娘娘认定的太子妃,若是长久,殿下怎么会不对她动心,这次试探是她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事实上,沈姝芷并非章氏亲生女儿,章氏是她的继母,当年沈姝芷从淮州去汴京的路上出了意外,是她这个继母把她接回来尽心教导的。

这么多年章氏除了她,还有一个儿子,但更多的希望是放在沈姝芷身上。

........

炤华殿,一连好几日的调查已经让他疲惫不堪,赵安担心他身子有事,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上前劝慰:“殿下,夜已深了,明日再处理吧,您这样,奴婢实在担心。”

眼看天色已晚,宋江珩应了一声,便由着赵安上前替他宽衣,谁知外衫刚脱下来,于清朝那边就派阿四来传话说沁婉醒了。

顾不上穿衣宋江珩马不停蹄地起身离开了,赵安拿着外衫在后面追:“殿下,夜凉。”

这几日沁婉的疫症已经好了,只是以后昏迷着,适才于清朝本来想给她检查一番,谁知就听见沁婉在叫殿下的名字,他原本担心这么晚会打扰了太子殿下休息,可太子殿下又曾说婉姑娘醒了一定要派人传话。

所以,沁婉才刚醒,阿四就去禀报了。

不一会儿,宋江珩就来了,他站在门口,询问沁婉的情况:“如何了?”

“殿下,婉姑娘似乎醒了,微臣正打算让人给她喂药。”

看见阿三端了碗药进去,宋江珩叫住了他:“孤来吧。”

“是。”

进了屋子,宋江珩就将沁婉扶了起来,沁婉半梦半醒地,听见动静,低弱地唤了一声:“于太医,是您吗?”

她现在身子软,很难受,脑袋嗡嗡响,眼皮子也沉得厉害,直到那个扶起他的人开口:“是孤,你生病了,莫要担心,喝了这药就好了。”

沁婉以为自己出幻觉了,她竟然会听见太子殿下在喂她喝药,所有的思绪都停留在那里,她从**摔下来,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这副身子她自己清楚,想必于太医一定废了不少心思吧。

宋江珩给她喂药,可一碗药喂进去,没喝上几口全都吐了出来,撒了宋江珩一身,赵安眼看着,心里忐忑不安的,殿下何时这样伺候过别人。

宋江珩脸已久沉着,不是厌烦而是担心:“再去盛一碗过来。”

于清朝眼皮子都跳出来了,沁婉现在虽然疫症好了,可喂不进去药,就好不了。

等阿三拿来药,宋江珩依旧不急不躁地喂她,但似乎用处不大,惹得他有些燥了,怎么就喂不进去呢?

“殿下,要不让阿三他们来吧,婉姑娘刚刚有好转,吃不进去药是身子太虚还没有恢复过来。”

“孤来就好,你们都辛苦了,都下去领赏钱吧。”

太子殿下都发话了,众人只好退下,于清朝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样子,提醒道:“殿下,微臣就在外面,若有问题,只管叫微臣。”

说完,他便退出去了。

阿四他们见师父出来了,忙上前问:“师父,婉姑娘何时才能好?”

于清朝只是摇摇头,何时才能好不是他能决定的,是看沁婉。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宋江珩二人了,他连喂了好几口都进不去,让他很担忧,他试着哄着她:“沁儿,喝了这药就好了。”

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又继续说:“这次是孤来晚了,只要你赶紧喝下,等你醒来,你想做什么,孤准你。”

事实上,这番轻声低哄并没有用,因为沁婉听不见,也说不出话,实在不行,宋江珩便一口闷了那药,亲自喂给了她。

这一喂,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这种方法似乎有效,怕她再次吐出来,他只好堵住她的口,轻拍着她的小背,让她慢慢渡了下去。

半夜,沁婉突然惊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那张熟悉不过的面孔,她感觉是病糊涂了,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这几日宋江珩对声音特别敏感,一听见动静,他便清醒了过来,看见**的人似乎有了动静,他连忙上前扶起她:“你醒了,好点了吗?”

难得这种时候梦到太子殿下,沁婉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低笑了一声:“真是病糊涂了,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宋江珩闻言一愣,她口中说的这个他难道是她那个已故的未婚夫?

所以这婢子是把他误认为是她的未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