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自率残部两万余人自汲郡(今河南汲县西南)窜至魏县(今河北大名)。一日,宇文化及召来萧皇后,名义是请皇后议事,实则想与萧皇后承**。

“相爷,今儿怎么又想起哀家来了?”萧皇后进门问道。

“皇后”宇文化及赶忙起身相迎,“我今天有一件心思要向你吐露。”

“噢!”萧皇后有些惊讶,“相爷今儿是怎么啦,真的要对哀家吐露心迹么?”在萧皇后的记忆里,自江都兵变以来,眼前的這位相爷就从未对自己説过真心话,更没有几年前那种温存体贴,有的只是贪恋自己的姿色,以求发泄。尽管這样,自己还是一味地曲意承欢。每次也能让他心满意足,信誓旦旦。今天,他竟要对自己坦露心迹,這是真的么?

“皇后,如今天下大乱,主上年幼,不能亲政军务,让他当皇帝实际上也是徒有虚名,不如……”

“不如相爷自己称帝?”萧皇后接过宇文化及的话。转过身去,看也不看他。

宇文化及愣在那里,半响説不出话来,他从萧皇后此时的形态可以看出,她对自己欲对杨浩取而代之称帝的想法是不满的。他知道,這都怪自己平常在与她温存缠绵时,为了博得她的欢心,而逢场作戏对她许下的“永保杨家江山”的诺言的原故。

“皇后”宇文化及又走到萧皇后的面前,直视着她,“千万不要误会,我是想,当今天下兵荒马乱,军情瞬息万变,启奏批复,繁文缛节,不利军事应变。本相暂且称帝,待大局已定,再归政于幼主。”

“相爷不必再説了,哀家与幼主的生命都在你的手中,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哀家告退了。”

“皇后,娘娘……”

這样的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宇文化及望着萧皇后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也仿佛有一丝愧疚。

天空渐渐暗了来。夜色苍茫,宫殿的屋脊已看不太清楚了,只隐约可见黑巍巍的门楼的轮廓。孤星在参天古柏的梢尖上闪烁,银河被乌云遮掩,周围一片沉寂。骤然传来几声夜鸦的噪聒,峭壁般陡陡的宫墙发出一阵回响,又给這深深的庭院添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色调。宇文化及打了一个寒噤,产生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转身走进大殿的后院。忽然,一条黑影一闪,倏地不见了。宇文化及一惊忙又折回来,走进大殿,急命卫士搜查。又命其弟宇文智及速来大殿议事。

不多时,宇文智及匆匆赶到。

兄弟二人长谈了一个时辰,到后来,宇文化及埋怨道:“江都兵变之事,都是由你首谋,然后强推我为主。如今人马离散,所向无成,又背上弑君叛上的罪名,天下不容,将来身死灭族,不全由于你吗?”

正説间,一名待卫来报:“丞相,张恺与陈伯密谋叛逃,现已抓获。”

宇文化及一听,不由得老羞成怒,命令道:“将這两个匹夫押上来!”

张恺,陈伯被押了上来。宇文化及问道:“本相一向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什么正值此用人之机,反而叛逃?”

张恺并不畏惧,朗声道:“主上荒**无道,你弑了,已是替天行道。情由可原。原想跟随你能轰轰烈烈开创一番基业,未曾想到,你与那无道的昏君有过之而无不及。良禽择木而栖,我等岂能跟随你背上弑君叛逆助纣为虐的罪名!”

“呸!住嘴!”宇文化及大喝一声,説:“江都起事,并非我之本意,尔等逆臣贼子早有反叛之心,如今却将罪责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哪有半点同舟共济的仁义之心?如此出尔反尔之徒,留有何益?来人,推出去斩了!”

几名侍卫蜂涌而上将张恺、陈伯拖了出去。

张恺、陈伯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地喊道:“弑君贼首,不得好死!”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久久回荡……

此后不久,宇文化及便命人制定禅让的礼仪,又暗中派人鸩杀了杨浩,于匆忙间在魏县称帝,国号为许,同时册封萧皇后为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