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忍不住哭出声来,孟父沉着声音问:“最好是什么情况,最坏是什么情况?”

医生想了一下,轻声开口,“最好就是几个小时后醒来,最坏的情况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几年才醒来,如果半年以上的话,病人就算醒过来身体机能都会受损,所以我们建议尽可能地刺激病人早一点儿醒过来。”

孟母几乎要晕过去,孟父就安慰她:“会醒过来的。”

孟母仍是不住地哭:“她什么时候才愿意醒过来啊!”

蓝宇在一旁,拿着外套站了很久。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孟雪,她从恶梦中醒来,她做了她想做的事情,然后她晕迷。

她其实,不愿意坚强,是他逼着她坚强的。

他心里有些难过,走到了她的病床前,站着看着她沉睡的脸,忽然笑了一下却是笑得有些难看。

他低低地开口:“你一定,还有很多的话没有和我说,我等你醒过来。”

他坐下,伸手握住了孟雪的手,声音沙哑:“我答应你,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哥哥活着。”

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因为她拼尽了全力护他离开,因为他一直利用了她。

蓝宇从医院里离开,开着车时,精神一直有些恍惚,一直开到了别墅里。

他坐在车里,抹了把脸,发现已经天黑。

一天,竟然就这样地过去了。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这才下车走进别墅,随手把外套扔下,问家里的下人:“明珠呢?”

下人浅笑:“太太在楼上呢,少爷放心我刚才才过去,太太在听音乐给小少爷做胎教,好着呢。”

蓝宇淡笑了一下,示意她下去,自己则拾阶而上朝着楼上走去。

走到过道那里就听见音乐声,很舒缓的音乐,让人听了很放松。

蓝宇走过去,看着门上虚掩着的,于是轻轻地推开门。

起居室里很温暖,还有着淡淡的花香,空地上铺着一张很大很柔软的毯子,傅明珠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做着胎教动作,十分地专注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一直到他从后面抱住她,她才察觉到他回来了,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在他怀里不是太灵活地转身:“有香奈儿5号的味道,还有血腥味……怎么,和哪个女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蓝宇苦笑一声,“你这是鼓励我出一轨?”

傅明珠哼哼:“才不是。”

她仰着头看着他:“怎么回事,愿意说给我听吗?”

他看着她,好半天,却又抱住她的身体。

她推推他:“蓝宇,你别耍赖,说清楚5号的事情。”

他还是无赖地抱着她,许久才低喃着开口:“你会好好的,是不是?”

傅明珠呆了呆,随后就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抱着她,许久才低喃,“苏恋找个强一暴了孟雪,孟雪深度晕迷了。”

傅明珠愣了一下,许久才轻声问:“苏恋在你这里,是不是?”

蓝宇没有否认,他沙哑着声音:“苏恋极有可能是白玫瑰,她落在孟之尧手里就是灭口,云南那边所有的线索都要断了,明珠你能理解吗?我不是帮苏恋,我只是不能让这个团伙淄走,那么多人因为他们而死!明珠,你信我。”

她看着他,有些呆住。

良久,她点头:“蓝宇,我信。”

他的信仰,他的良知也不会让他偏坦苏恋。

只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苏恋的身份会是一个大D袅,明明是那样柔弱的女孩子。

她更不能相信这些年,蓝宇有过多少次的危险。

蓝宇苦涩地笑了一下,仰着头,“明珠你知道吗,苏恋孟雪还有孟之尧,我们都是儿时的玩伴,一起长大的,现在……我很难过。”

他抱住她,脸孔搁在她的肩上,声音低低哑哑的:“明珠,我的心肠不是铁做的,可是当我面对他们时,就必须硬起心肠来,如果必要我会亲手杀死他们,孟之尧,还有苏恋。”

傅明珠抱着他,知道今天对于他来说很难过,可是这一切,却又只是开始。

她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很温柔地安抚他,她的声音也是轻轻的,“蓝宇,我会在你身边。”

他的脸在她的颈子里轻轻地蹭了一下:“一直吗?”

“一直,我保证。”傅明珠的眼里有着一抹坚定,声音却是温柔似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模糊地嗯了一声,就这样地抱着她感受她的温度。

在拥着她的那一瞬间,其实他有想过放弃——

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孩子,放弃他的信仰,放弃那些曾经为了正义而热血的人们。

可是当明珠抱着他,温柔地告诉他她会一直在时,他又觉得他离不开,离不开她,也离不开他一直坚信的。

轻轻地抱着她,一直到很晚很晚。

晚餐前,他先去冲了个澡,因为身上有血腥味道。

等他出来后,傅明珠也换了一套衣服,他过去握着她的手有些内疚,“下次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你闻到。”

她摇着头笑笑:“我只是不想闻到5号的味道。”

蓝宇顿了一下,轻声问她:“真的不吃醋了?”

“陈年老醋了。”傅明珠笑了一下,然后就低语:“我现在倒是觉得苏恋也很可怜,她喜欢的人是孟之尧是不是?可是当年孟之尧却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假死,让苏恋恨了你这么多年,她现在对孟之尧才会因爱生恨。”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蓝宇在第二天去医院查,孟之尧在十年前动过一次手术,蓝宇用了关系找到了他的片子。

他拿着那张片子看,身边是军区医院的院长,和蓝老是有几分交情的。

蓝宇盯着看了好久,随后低语:“有什么不同吗?”

他毕竟不是学医的,看不懂,把片子给徐院长看。

徐院长对着看了好半天,才低语:“是和常人不一样!”

他并没有立即就说出来,而是又看了很久这才轻声说:“你看他心脏的位置和别人不一样,偏离了大概五公分,而原来心脏的位置有个阴影,应该是当年中弹拍下来的,而他之所以躲过了那颗致命的子弹,也是因为特殊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