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 温折玉与沈清越早出晚归的,阿策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只隐隐约约的听人提到, 说是跟清溪县的盐商来往频繁。

阿策本想趁他们不在, 拿着之前收集的药渣去药房问问, 谁知阿策刚一走出衙门,就发现有人偷偷的尾随着他。

阿策不动声色, 进了几个成衣铺子, 装作不经意的换了装束。然而再出门时, 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将人甩掉。

他不能确定来人的身份,自然也不敢暴露自己有武功在身。于是又打道转回了县衙,而那跟着他的人, 也跟进了县衙,然后便再没了踪迹。

是个高手。

阿策刚回来,就见木槿隔着远远的喊他:“阿策……”

木槿欢欣雀跃的跑过来:“跑哪里去了阿策, 快换身衣服,跟我回家。”

“回家?”阿策怔住了。

“对, 大人答应我可以跟家人一起过中秋节,你不是羡慕我有家人陪伴吗,这次我带你一起回去。”阿策还是第一次见木槿这么高兴, 跟平日里的强颜欢笑不一样, 阿策看得出来, 他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可是……”阿策迟疑了。

“怎么,你不想吗?”木槿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试探的问:“你……是不是舍不得沈窈啊。沈县令说了, 沈窈大人近日不会回衙门了, 没办法陪你过节。”

啊……

她最近不回来了吗……

“不是, 我只是怕,会不方便。”阿策道。

木槿笑着拉他的手:“不会,这次沈县令给我多结了两个月的工钱,再加上卖给她玉佩的钱,我全拿回家去。便是姐夫一家,也不会多说什么的。阿策,你跟我去,我带你去赶海,捡贝壳,抓螃蟹。秋日里的螃蟹肥的很,你不想去看看吗?”

阿策动心了:“嗯……”

“只待三日我们就回来了。”

既然沈窈不在县衙,那他一个人待在这里确实也是无聊。

“那好吧!”

于是等温折玉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外面回来时,就听到照落跟她禀告,家里的两个男孩子各自收拾着一个包裹,去木槿那过中秋去了。

温折玉懵了。

她紧赶慢赶的忙手头的公事,就想着等中秋节可以甜甜蜜蜜的跟阿策一起过,上次夜里的事让她很满意,虽然阿策的表现很笨拙,但是在她的引导下,两个人合作摘莲花的过程却十分契合。

温折玉对摘花很有经验,清新雅致的,妩媚妖娆的,她都喜欢。但唯有一点儿,必是要有嫩嫩的杆儿,需是旁人未曾触碰过的。这样在彻底摘下的一刹那,方能成就感十足。

花杆里的清亮的汁水溅到软白的皮肤上,美的惊人。

温折玉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夜的阿策,微微张着的嘴巴,铺在身子底下凌乱而潮湿的海藻般的头发,隐忍而空洞的眼神,以及被汗水覆盖的皮肤,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浸在水里的白玉,无一不让温折玉动心。

小白莲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美的恬静,没想到一旦经受春雨侵袭,竟会那样的摇曳生姿,媚态十足。

温折玉眼睁睁的看着阿策崩溃的捂住了潮湿的眼睛,肩头的朱砂一点点褪去了瑰丽的颜色,一股莫名的占有欲油然而生。

那时的阿策还在哽咽,“玉姐姐……阿策,阿策爱你……”

他怎能如此的可爱。

温折玉快被他勾的发疯,不依不饶的将那朵白莲又反复的拉进了潮水里。

这枝满心满眼里唯有她的白莲花,她如何还能放手。

可惜,第二日一大早,她就被沈清越给叫了出去,一忙就是这么久,好不容易得了闲,居然得到了阿策被木槿带走了的消息。

温折玉食骨知髓,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如今看着空****的房间,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忍不住朝着沈清越怒吼:“姓沈的,你还我小白莲!”

沈清越的心情跟她不遑多让,她的本意原是要跟着木槿到家里去,想替他撑撑腰,这样从此以后,他的亲人,尤其是姐夫一家子,或许会因为忌惮她的身份,不会再向以前那样看轻他。

她铺垫了不少的措辞,什么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大海,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又说孤身一人来到清溪县,只怕要孤孤单单的过中秋节,这种日子对于离家的人,实在是难熬。若是有人能在身边陪着,只怕要好上不少。

当时木槿附和着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同情之色。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问道:“沈窈沈大人不在县衙里过中秋吗?”

沈清越闻言一喜,立刻装作惋惜的道:“唉,沈窈近日忙的脚不沾地,只怕中秋也无法得闲。嗯……必是无法得闲的。”

就在沈清越以为她的目的要达成的时候,就听木槿认真的道:“沈大人说的是,阿策确实可怜,沈窈大人不在他身边陪着,只怕这节难过。我这就喊他陪我一同归家去。”

沈清越:“什么?!谁??”

她看着木槿急匆匆离开的身影,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怎么会这样,为何是阿策?然而等她追上去看到木槿欢欢喜喜的邀请阿策的时候,劝诫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算了,他高兴就好。

沈清越没有阻止两个人,反而派那对影卫跟了上去。

“中秋嘛,你有我还不够吗?”沈清越安慰温折玉道。

“你没事吧,这种日子谁要跟你一起过?不行……”温折玉越想越难受:“木槿家住哪里?我找他去。”

沈清越:“你这是做什么,离不开男人是不是?万一路上出什么危险,我怎么跟三皇女交代。算了……我陪你去。”

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正好趁着过节给县衙里的人都放了假,准备了一番,出了县衙的大门。

木槿的家住在临海的小渔村,距离清溪县的不算近。她们出发的晚,等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决定要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热血上头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离村子越来越近,脑子里的冲动劲过了,沈清越又开始打退堂鼓了。

“这,咱俩去了咋说?”沈清越看着前方炊烟袅袅的村落,停下了脚步。

温折玉得意地将背后的布包取了下来:“阿策的草药没拿,他身子虚,这补药不能断。”

“那我呢?”

温折玉白他一眼:“你自然是陪我来的。”

沈清越没那么厚的脸皮,再加上她跟木槿的关系实在尴尬,她每次见人都下意识的心虚。咬了咬牙:“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干嘛呢,来都来了。”

温折玉哪里会放过她,揽着她的胳膊跟路过的村妇打听:“大姐,可知道木槿家在哪儿。我是他表姐,来走亲戚的。”

沈清越推推他的胳膊:哪里有人这个日子来走亲戚的。

那村妇本来走的匆忙,听到木槿两个字才抬起头来,一见两个人,又是一愣。

温折玉跟沈清越来的时候都特意打扮过了。

温折玉一如既往的花花蝴蝶似的衣裙,带着金光闪闪招摇的头饰,满手五颜六色的宝石戒指,摇着一把白玉扇骨的纸扇,怎么看怎么不像个不学无术的暴发户。

而沈清越则刚好相反,一身青色素衣,周身除了腰间的玉坠,再无其他的装饰。极简亦极雅致。

两个人个子都比寻常的女子高些,长身如玉树。气质与这小小的村落格格不入。

但凡长眼的都知道这两个不是一般人。

那村妇打量了他们两个好几眼,急道:“哎呀,村那头就是,你们来的不巧,木槿跟陈家打起来了,那陈家小子头都被砸破了,我正要去找村长呢。”

两个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沈清越的脑壳一瞬间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沈清越拉住村妇:“木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那小子泼辣的很,正撒泼呢。还带了个小辣椒做帮手,那陈家小子惨的啊,造孽呦。”那村妇一拍大腿急匆匆的走了。

沈清越怀疑的转过头看向温折玉:“泼辣?撒泼?她说的是木槿吗?”

“实不相瞒,我比较在意的是,那只小辣椒是谁。”

“快走……”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