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二师兄!”
万丈峰,萧蕴死死勒住二师兄的腰,两只脚紧紧扣住鞋底,每一根脚指头都在用力,身体力行地拼命阻止他往茅厕里奔去。
江寒眠一只手捏着汤勺,不顾萧蕴的阻挠对着茅厕垂涎三尺,“吃!我要吃!”
黑蛋跳起来啄他脑壳,“咔!二师兄,咱们有点骨气好吧,吃什么也别吃屎呀!”
招财在一旁扯他的头发,“不能吃。”
可无论她们怎么劝说,江寒眠仍旧不死心,扒拉着茅厕的门框不肯撒手,“我要吃好吃的。”
萧蕴大声嚷嚷,“老八!快去隔壁山头问问三师兄,二师兄傀儡修好没有,要是没有的花,话,再去找大师兄或者四师姐过来帮忙。”
老八点点头,飞一般冲下山头。
说完,她继续使出牛劲拉扯倔得跟一头驴似的二师兄,拉扯了好一会,老八还没带人回来,眼看快要拉不出,萧蕴咬了咬牙,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平底锅,跳起来往二师兄的脑壳上来几下。
当大师兄和四师姐来到江寒眠山头的时候,他已经被敲晕过去。
萧蕴双手叉腰,气喘如牛,“二师兄你可别怪我啊,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去吃屎,师妹这也是为你好,不然,有损你的清誉啊。”
顾行晚&温初月:好有道理的样子。
三人把江寒眠扶回屋里,坐了一会,顾行晚突然说起师父要举办宴会的事情。
萧蕴问好端端的师父为啥要举办宴会。
顾行晚盯着她和老四,看了又看,“当忽然是因为你三个人干的好事,师父他老人家非常高兴,说你们给他长脸了,所以,他决定邀请各宗门世家前来共同庆贺。”
萧蕴和四师姐对视一眼,正要说话,躺在**的人发出一声痛呼,他们立刻把脸凑过去。
江寒眠意识恢复清醒的那一瞬间,看到三张放大的脸,被吓得不轻,“啊!!!”
苏策带着两个升级过的傀儡找上门的时候正好听到杀猪般的尖叫,挑了挑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哟,老二这是被嘎腰子啦?”
萧蕴发现二师兄的眼神充满睿智,伸出两根手指,试探性地询问,“二师兄,这是几?”
江寒眠捂着发疼的脑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这是二,小师妹你能不能别老问这么低智的问题,我又不是傻子。”
她讪讪地收回手,“瞧,师兄师姐,二师兄他又恢复正常了。”
“我没病!”江寒眠咬牙切齿。
几人敷衍地应和一声,过了一会,萧蕴掏出一袋瓜子和师兄师姐们还有几只兽边唠嗑边等待二师兄变回疯子。
等着吧,不出一个小时,他就会变回疯子了。
谁知,几个小时过去,他们嘴巴都磕麻了,江寒眠的眼里始终带着睿智,丝毫看不出傻相来,所有人和兽都惊了,继续边嗑瓜子边观察他。
江寒眠被几双眼睛盯得头皮发麻,干脆封闭无感打坐修炼。
然而,一天一夜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变回疯子的迹象,奇怪得很。
到了第四天,唐云风发现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弟子们了,稍微一打探,发现他们气息都聚集在老二山头上,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怀揣着担忧的心来到老二的家。
然后,他就发现老大三四五在打牌,头上或多或少都贴着几张帖子,就连他们的兽宠也开了一张桌子打牌,唯独老二还在修炼的。
他震惊,自己的几个徒儿怎么变成这样了,“徒儿们,你们这是在作甚?”
萧蕴刚好打出最后一张牌,举起双手站起来像只吗喽一样尽情地欢呼,“耶呜~我赢了!”说完,她呲着大牙往师兄师姐脸上贴小纸条,贴完了才有空回师父的话。
当唐云风听说老二从恢复清醒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发病,惊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为师?”
“师父,这不是还没确定嘛。”苏策吊儿郎当地回答。
唐云风心里歘地一下窜起小火苗。
老三这个棒槌!
顾行晚意犹未尽地放下还没来得及打完的扑克牌,“师父,扑克牌很好玩,左右老二现在还没结束修炼,您要不要加入我们?”
唐云风嘴角抖了抖,心有些痒痒的,但他是一宗之主,也还是几个徒弟师父,怎么能……
“好,左右等待的时间也无聊,为师就陪你们玩两把。”
……
夜半三更,萧蕴再也熬不住,捏着几张牌小鸡啄米似的在打瞌睡。
精神倍儿足的唐云风趁老幺不注意,快速探头过去扫一眼,不料,被苏策当场抓包,他义正言辞地嚷嚷,“师父!徒儿知道您一直不服输,可是你怎么能偷看小师妹的牌呢?”
萧蕴听说自己牌被泄露了,一下子没了睡意,急得哇哇叫,“师父,您都一把年纪了,居然如此不讲武德!”
温楚月也跟着控诉。
当江寒眠结束修炼状态的时候,感觉自己身处养鸡场,周围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他脑壳疼,“嘶——别吵了。”
几乎是话刚出来的下一秒,房间里鸦雀无声。
到了这个时候,江寒眠才终于肯承认自己的疯病是真的好了,但他的脑壳还是疼得厉害,“在我恢复清醒前,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头为何会疼得厉害。”
苏策单手托腮,“约莫是挨了小师妹两记平底锅攻击,被打好了。”
萧蕴挺身站出来,“是我,但是二师兄你听我解释,我当时完全是为了您的名誉着想呀,试问哪宗的亲传,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非要去茅坑里找屎尿吃。”
江寒眠听到是这么个理由,顿时觉得头没那么疼了,“多谢小师妹施以援手。”
说完,他爬下床,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冲唐云风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师父,徒儿不孝,害得您被耻笑了这么多年。”
唐云风眼眶一热,搀扶他站起来,挽起袖子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没有的事,师父一直很庆幸把你带回来,并且收你为徒弟。”
萧蕴眼眶也红了,摊开手包过去,“二师兄,你终于苦尽甘来了。”
顾行晚等人也围过去,师徒六人抱成一团。
黑蛋看到这一步,一头扎进钢蛋毛绒绒的背上,使劲擤鼻涕,“咔~实在是太感人了。”
钢蛋无奈,无奈地抬起一只瓜子揽住它的脖子。
三日后,宴会如期举办,玄灵宗门庭若市。
在宴会正事开始的时候,唐云风郑重且自豪地介绍自己几个徒弟,同时,这也是江寒眠加入玄灵宗以来第一次对外亮相。
玄灵宗以外的人只知道,唐云风的第二位弟子身体不好,不方便示人,是以一直对他存有好奇之心,如今江寒眠头一次亮相,众人这才发现他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皆在上乘,特别是在听到唐云风说他只在偶尔清醒的时候修炼,就把修为提升至化神初期之后,更加欣赏他了,一时间,夸奖声接连不断。
唯独五大世家之一,东陵江家家主看到江寒眠那张脸之后,脸色忽地变得难看起来。
江寒眠站在上方大大方方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当他的目光和江家家主交汇时,他目光泛起了冷意,转瞬即逝,随后又扬起笑容和同门们交谈起来。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江家家主发现江寒眠离开,他内心一紧,同其他人知会一声后,悄悄跟上去。
江寒眠离开宴席后,一路来到山脚下透透气。
江家家主犹豫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踏出一步,哆嗦着嗓音问道:“你是,寒眠?”
江寒眠转身,眸中的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江家家主摇摇头,无奈地叹息,哀声道。
“当年,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二人,我也不奢求得到你的原谅,可,我那时候真的有说不出来的苦楚,那时候,我才刚坐上家族之位,你以为我当上家族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你根本就不知道底下许多豺狼虎豹在盯着我,等着我犯错把我拉下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越说越悲痛,仿佛自己受了天大委屈。
可惜,江寒眠压根不接受他的洗脑,讽刺地勾起嘴角,“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抛弃我娘,再另娶有权有势的大家族之女,所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害死我娘,再放纵她斩草除根,呵,你就是个懦夫,别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江家家主低着头,哽咽道:“是,我知道对不住你们,可那个恶毒的女人已经死了,我现在就想补偿你,你就不能……”
江寒眠不悦地后退一步,“滚吧,我与你们江家没有半点干系。”
话音落,萧蕴的那轻快的身影从半山腰处穿过来,“二师兄,我给你留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酥,快来!”
她的声音,就像一股温暖的风,驱散他心中的寒意,他愉悦地勾起嘴角,心想自己果然是小师妹最喜欢的师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