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村长站起身来,严肃地道:“渊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牛山太深了,太大了,你一个人进去这不是找死吗?你别听她们的。我已经给镇政府打过电话了,他们正在调集人手,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你千万别冲动啊!”

张渊去意已决,道:“没事的牛爷爷,牛山我熟,我知道怎么走,现在是四点半,八点,我绝对回来。等我消息。”

说完,张渊转身离去,电光划破夜空,已有三年没有下过雨的水洋村,今夜居然有了要下雨的势头。

张渊开车朝北山的方向驶去,路过道观的时候,想到了从牛山内部跑出来的眼镜。

眼睛说它在牛山内活了八十七年,那它应该对牛山内部非常熟悉,带上它应该没错。

“眼睛,跟我走!”

张渊冲进道观,发现眼睛正吊在道观上方的房梁上,嘴里还衔着一株药材!

“尼玛!你又偷吃我的药材!?你是想死了是吧?”

眼睛慌张地吐出嘴里的药草,道:“不是不是,这草是我在地上捡的,真不是我折的!”

这个时候张渊已经没有心情去深究这件事了,他勾了勾手,道:“快下来,跟我走,去牛山,你对牛山很熟悉是吧,你去帮我找几个人,快!”

“什么人?”

“路上再说!”

趁着天还没亮,张渊将眼睛塞进了后备箱,而后来到了北山山脚。

在往上就没路了,只能步行了。

众所周知,蛇的嗅觉非常灵敏,到了眼睛这个级别的大蛇,嗅觉更是发达的不行,可以轻易的嗅到百米开外的残留气味。但蛇的嗅觉并不在鼻子上,而是在信子上。

在蛇信上,还有热感应器官,可以感知周围的热量,能够捕捉到动物留下的热量从而追踪猎物。

所以,蛇天生就是一个追踪高手,比狗的追踪能力更强。

但是,张汉民等人已经进山将近六个小时了,热量早就挥发的差不多了,所以在北山上很难捕捉到他们留下的痕迹。

张渊与眼睛速度全开,在崎岖丛林间,眼睛的速度可比张渊要快躲了,但凡有条缝隙它都能钻过去,而张渊就不行了,他必须得翻山越岭,要么找一条人能通行的路,要么就得从石头上面翻过去。

没过多久,天就下起了毛毛细雨,打在身上微凉,气温也降低了许多。

张渊撩了一把头发,擦去脸上的雨水,跟着眼睛一路朝牛山的方向进发。

气温变低,这更不利于眼睛捕捉张汉民等人的气味和热量,雨水只会冲散气味和降低温度,并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正常情况下需要一个小时才能翻过北山,但张渊却仅用了四十分钟便来到了牛山山脚。

在北山与牛山之间有一条大河,连年干旱导致这条大河水位降低了不少,但却并没有完全干涸,没人知道这条大河究竟有多深,也不知道这条大河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这条河叫牛山河,是北山与牛山之间最后的障碍。

牛山河西侧有座用青石板搭建的老式平板石桥,已经有些年头了。

小时候张渊胆子最大的一次就是跟小伙伴们来到了这里,然后就被张汉民给拎回去了,石桥那边他一直没过去过。

那边就是牛山了,是真的有豺狼虎豹,就算是大人们都不敢过去。

附近千米也就只有这一条通往牛山的路,所以张渊断定张汉民等人是从这里过去的。

眼睛在石桥上闻了闻,说是嗅到了一些气味,但是已经不太明显的,往里面走走看试试能不能把气味续上。

但是,雨越下越大,道路越来越泥泞,原本的干燥土路此刻全都变成了湿哒哒的泥路,在下一会就要变成稀泥了。

幸运的是,过了石桥没多久,眼睛便嗅到了人类的气味,迅速的朝一个方向爬去。

张渊紧跟其后,但随着大雨倾泻而下,眼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最后竟在原地打转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不行啊,我已经完全闻不到气味了,周围也没有残余的温度了。”

张渊有些着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你再想想!”

“别着急,我再试试看!”

眼睛的蛇头高高站起,朝四面八方看去,口中猩红的信子一吞一吐,其身体的花色与周围的植被完美融入一体,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草丛中居然有条大蛇!

“在那边……可能!”

眼睛看着一个方向,但是却有点不太确定。

张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不管有没有,先过去找找再说!

“爸!爸!李伯,天叔,国叔!爸!”

随着大雨持续不停的浇在地面上,张渊每走一步脚都会陷入泥里,行进速度也便的缓慢了下来。

他一边走,一边喊,但雨声太大,到处都是哗啦啦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

“这!在这!”

张渊的耳朵还是非常灵敏的,虽然雨声嘈杂,但他还是隐约在嘈杂的雨声中听到了一声回应!

“眼睛,你听到没有?”张渊又惊又喜的朝眼睛看去。

眼睛翘着脑袋,道;“我不光听到了,我还看到了呢!”

张渊顺着眼睛所看的方向望去,发现前面的草丛上搭着一件衣服!

这让张渊大喜不已,狂奔而去。

“眼睛你在这里等我!”

他害怕眼睛吓到众人,于是将眼睛留在了原地。

来到衣服所在的位置,张渊朝四周看去,却看不到人影。

这件衣服已经被撕裂了,是搭在草上的,从撕裂处来看,应该还受了伤。

“爸,你在哪呢?”

“渊子,我们在这里!”

张汉民的声音响了起来,但却仍然看不见人。

这时,张渊脚下的泥土有些松动了,他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跟着泥土朝坡下滑去。

这时他才看清,在坡下有一个深坑,而张汉民等人全都躲在了深坑里!

而泥土流失的方向,正是张汉民等人所在的大坑中!

看到这一幕,张汉民和六个村民全都傻了眼,纷纷朝左右散开,生怕被泥水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