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父怒目圆睁,睨眼瞧着萧泽。

萧泽倚在墙上,似乎直接无视了他这父亲的怒火,姿态随意,“又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要问你怎么了!”萧父上前一步,“大家都知道小为对海鲜过敏,你为什么还给他上海鲜的那道菜!”

张叔早就在外面等候,听着一句话,他立马走了进来,“先生,菜品都是我上的,少爷早就已经吩咐过我,按照宾客们的忌口来上菜,我也知道小少爷对海鲜过敏,虽是轻微的,但海鲜我是绝对没有给小少爷上过的。”

萧父冷哼了一声,居高临下,“谁知道你是不是帮着萧泽来害我儿子!你今天就给我滚出萧家,萧家不要你这种下人。”

张叔脸色煞白,“先生,这...这......”

“张叔是在我这里干事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叫他走。”

萧泽抬眼看着萧父,眸底全是傲慢,“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老爷了?”

“萧泽,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爸!”

“你也知道你是我爸。”

“萧泽!”

萧父怒火贲张,正这时,陈莲擦着泪上前,“萧泽,你对我,对你父亲有意见,我都能理解,可你弟弟小为有什么错呢?他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他这样?”

萧泽扫了她一眼,“你儿子变成这样,可跟我没关系,至于跟谁有关系,我想你该最清楚。”

陈莲一怔,瞳孔颤抖,“萧泽,你,你说什么......”

萧泽冷讽着笑了一声,语气玩味,“集团现在在我手里,眼看是要根深蒂固收不回去,所以狗会急,我能理解,但狗急了会咬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你!”

“萧泽,你他妈在说什么!”

蓦地,萧父抓来手边的杯子朝萧泽摔了过去。

“啪”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温书宁呼吸一滞,见萧泽额头上赫然出现一道血印,血水涓涓而下。

温书宁不自觉地便握着了他的手,“萧...萧总......”

萧泽本一点也不顾那腥血的剧痛,但此刻那只小手突然握了上来,他心头浑然一颤,有种难形容的感觉。

又疼又痒,或冷或暖。

温书宁看着他,眸底露出零零碎碎的光,全是心疼。

明明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或许就像李协宇说得那样,萧家是肮脏的、令人害怕的,但温书宁却觉得,萧泽他不脏,也不令人害怕。

她上前,认真地说:“叔叔,这件事既然还没有弄清楚,就不应该怪萧泽。”

话落,全场寂静。

没人敢跟萧父讲道理,温书宁居然敢。

萧父也是明显一愣,“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叔叔,我不是东西,你和我是同类,如果我是东西,那么你也是东西。”

“......”

“既然你们都说小少爷对海鲜只是轻微过敏,那看来平时小少爷吃一点海鲜,也是没有关系的,顶多会是皮肤瘙痒,或是肠胃出现不适的情况,但小少爷刚刚居然直接昏倒,说明导致小少爷过敏的东西,应该不是海鲜。”

萧父动作一停,没想到温书宁全说对了,平时小为是会忍不住吃一点海鲜,只有吃到很多才会觉得身子某些地方痒,或者拉一次肚子,但可不会像刚刚那样,直接昏倒过去。

但萧父拉不下面子,讽道:“你是萧泽带来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他说话!”

“好吧叔叔,我本来也没想和你说太多话,”温书宁语气坚韧,转身将萧泽的手牵得更紧了些,“萧泽受伤了,我和张叔该带他去包扎了,毕竟寿星的脸,可不能受伤。”

萧父知道温书宁在阴阳怪气,气得浑身发抖。

而温书宁只拉着萧泽的手,跟着张叔到了另一个房间。

温书宁接过张叔递来的碘酒后,这才看清萧泽面上的表情。

明明额上的血还流着,可他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只有挑玩。

温书宁蹙眉,“你不疼吗?”

他轻轻摇头,低下身,像是享受一般地让她处理伤口。

“刚刚这么厉害?”

他唇角漾着弧度,饶有兴致,“不怕我家那个老头?”

温书宁舔了下唇,“倒也不是不怕,只是他既然误会了,我就该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让他知道。”

她抬头,禁不住问:“他误会了你,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说话呢?”

明明萧泽是知道真相的,却故意没有说,反而是选择激怒萧父。

“我父亲这样的人,不在乎真相,”萧泽漫不经心,“他只在乎利益,和人情。”

“人情?”

温书宁默了半晌,没有回话。

但她其实有些不满萧泽不为自己说话,明明不是他的错,明明是他被误会了。

张叔被说时,他会维护,她以前被人误会欺负时,他会为她出气,可怎么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萧泽反而无所谓了。

她不明白。

“萧总,”温书宁低声说,“原来你也会逆来顺受?”

闻言,萧泽轻笑了下。

傻姑娘。

温书宁看了他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他不是逆来顺受,比起像她一样顶撞萧父,他更想隔岸观火,看一群跳脚的人怎么发怒、怎么演戏。

所以他不揭穿,也不辩解。

但温书宁不喜欢他这样。

人似乎总是奇怪的,自己可以受委屈,但看不得自己在意的人被误解。

温书宁把他把额上的血擦干净后,准备帮他弄上创可贴。

她撕开包装,萧泽自觉靠近,她一愣,又不免观摩了一下他的轮廓。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这寿星的脸,可真好看啊。

“给你寿星先贴上,再慢慢看。”

萧泽勾唇突然说。

温书宁一惊,“没有!没在看你。”

她慌乱地往他额上一贴,一时没收住力,萧泽故意吃痛地‘嘶’了一声。

“啊,我是不是太用力了,很疼吗?”

“嗯,好疼。”

温书宁正想关切,又见他面上的神色,马上反应过来。

分明是在碰瓷。

“那你疼着吧。”

“这么狠心啊?”

“是啊,我就是狠心。”

萧泽失笑,见她又起身,便问:“去哪?”

温书宁没有直言,“等会儿我就回来。”

有件事,她还是想弄明白。

温书宁最终到了小为的房间,巧的是,现在小为身边并没有人看着。

小为这时已经醒了。

“哇,漂亮姐姐!你是来找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