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骆家司机老王找到骆贝尔的指导老师,问:“老师你好,看到贝尔少爷了吗?”
“比赛刚结束他就走了呀。”老师说。
“啊?我看着他领完奖,赶紧出去备车,但是等了好久他也没出来,手机也不接!”
“他只拿了二等奖,是不是难受得躲起来了?”
与此同时,少年宫外聚集着一批云雀的粉丝。云雀潇洒随性,这个评委活动没有做任何宣传,但迷弟迷妹的力量是无穷的,他们发现并赶了过来。有些进场围观了女神,有些只能聚在外边,等待着握手合影要签名的机会——只是目前看来,这机会似乎遥遥无期……
比赛一结束,云雀就下了舞台。在主办方以为她只是去了洗手间的时候,她却从后门离开了演奏厅。
她持着盲杖,却并不如其他盲人般,走得如履薄冰。她几乎是大步流星,盲杖仿佛鼓槌,在地面敲击出浑然天成的韵律,与领路无关。
身后拐角处,探出骆贝尔的小脑袋。
颁奖一完就忙不迭走人的,并不只云雀。当时的场面十分热闹。选手、记者、老师、家长、评委、保安、摄影师、路人观众……比赛时力求的秩序,此刻全面松懈,场上场下、台前幕后的界限也一下模糊了。这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难度并不大。
这座少年宫很大,是迷宫市最健全的青少年活动中心。荟萃着图书馆、游泳馆、表演厅、儿童影院、这样那样的培训教室和游艺室等等,建筑一多,人少的死角也就多。云雀选了一条路低调地离开,正合骆贝尔的心意。
这个女人,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丢脸。骆贝尔怨毒地盯着云雀窈窕的背影。所有评委都给了他高分,唯独云雀不合作,害他最后以一分之差,与冠军失之交臂。虽然很多人对他表示羡慕与祝贺,主持人也说了一通“重在参与““是勇夺了亚军而不是错失了冠军哟“之类漂亮话,但……呸!
拿不到第一名还有什么意义!
我可是跟爸爸说好了,要拿第一名给他看的啊!
哥哥看到我失败了,指不定怎么幸灾乐祸呢!
光是想想爸爸和哥哥的表情,骆贝尔就焦虑地想咬指甲……不行,不能咬,好孩子是不会做这种粗俗行为的……都是这女人不好,都是这个瞎子不好!
前面有个楼梯,把她推下去,让她从瞎子变成瘸子!骆贝尔兴奋地想,还是说先抢走她的盲杖?让她四处碰壁,鼻青脸肿,她肯定不知道是谁干的!
骆贝尔按捺住兴奋,蹑手蹑脚地走上前……
“捉迷藏好玩吗?”
云雀停下了脚步,骆贝尔一呆。
这话是,对我说的吗?
不会吧,我离她还好远呢,而且又没出声,她也看不见。
“你们的心跳太大声了哦。”
骆贝尔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个瞎子是怎么回事,一动不动背对着我说什么呀!心,又提到心了,心跳你是怎么听见的啊!
等等,她说“你们”?
一块手帕捂住了骆贝尔整张脸,瞬间让他失去意识,出现在他身后的两条大汉,一个将他抱了起来,放进推车里。
云雀脚下不停,继续往前走,大汉的嗓音逼上来:“站住!”
“你们是冲那孩子来的,要我站住干什么?”云雀不慌不忙地反问。
大汉冲上前去,同样的手帕捂住了云雀,一条胳膊扶住瘫软下来的她,同样抱进了推车里。那是一辆酒店里经常能见到的推车,专门用来运送需要换洗消毒的被单、毛巾、枕套等等。事实上,两名大汉正是打扮成戴白帽穿围裙的清洁工模样。他们朝车里各睡一头的云雀和骆贝尔看了一眼,拉起一道网,随意地放上几个椅套,推着车大摇大摆地走了。
“只让抓骆沼的倒霉儿子,你抓个瞎子干嘛?”
“白痴!你是多没见识?她可是当红的女歌手!反正是绑票,为什么不顺便绑个更值钱的?”
有小货车等在门口接应。车厢贴着清洁公司的牌子。